匆匆那年 第二章 村花的眼泪

“你……怎么了啊？”看见我胸口剧烈起伏，双眼通红地痴痴盯着前方，亮子有些担忧地扒拉了一下我的胳膊，皱眉道：“咋地，这女孩儿，你认识啊？”

我转头看着他，舔着嘴唇问：“你答应的，什么时候放款啊？”

“我准备明天的，但这女孩儿说急用……所以可能等下就要去。”

见我火气这么大，亮子挑眉问道：“要不，她的款，我不放了？”

“别，放吧。”

我深深叹息，低下脑袋，想着奶奶一个劲儿夸她的好，按理说，这孩子应该不是这样的啊，不贪慕富贵，不攀比权势，更不是奢侈无天的女孩儿。

她敢去裸贷，就说明，她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烦。

于是，我决定跟亮子一起去看看。

八点多，我们抵达学校后门口，亮子给柳潇潇发了个短信，拿钱买了两个煎饼，扔给我一个说道：“先吃点垫吧垫吧肚子，这个点，估计还在晚自习呢，咱等等。”

“好。”我没什么心情地拿着煎饼，有些无神地看着街面上行走的女孩儿。

这个时间段虽然应该上晚自习，但街面上仍然很多女孩儿，有的三五成群，打扮妖艳地走进酒吧一条街，看样子是要准备嗨一嗨，有的作一男一女情侣打扮，十指紧扣地漫步在大街上。

看着别人秀恩爱，就感觉特别闹心，因为我活了22岁，还没正儿八经地谈一次恋爱，所以对于第一次相亲对象裸贷的事情，很的恼火，失望。

“哎呀，这么快？”

几分钟后，亮子讶异了一声，我转头看向后门，只见柳潇潇身着朴素，满脸着急地跑出了后门，拿着手机，四处张望着。

她换衣服了？而且很朴素，简单的T恤和九分休闲裤，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完全地遮盖了起来，很是保守。

我一皱眉，难道说，下午的着装，她是为了挣钱故意打扮那么姓感的？

她站在门口，张望了几眼，随后朝着本田跑来。

“你去不去啊？”亮子拉开了车门。

“我就不去了。”我摇了摇头，等亮子下车后，又将玻璃窗升了起来。

我将自己身子蜷缩在座椅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柳潇潇的面孔，由于快速奔跑显得白里透红，煞是可爱，娇小的身躯，显得很是无助。

她和亮子交谈了几句，就看见亮子拿出一扎现金递了过去，并且听亮子说道：“规矩你早就了解了，每月利息一千五，不多，按时还就没事儿。”

我见她猛地点头，似乎那一万块钱成了她的希望，死死地抓着。

很快，柳潇潇拿着钱离去，但我看她的脸色，似乎并没有因为拿到钱而高兴，感觉更加焦急了。

等亮子上车，我一把拍着他的膝盖，认真地看着他：“哥们儿，求你个事儿。”

“嘿嘿……”亮子一笑，揶揄道：“真看上那妞儿了？还是，你俩有啥故事啊？”

“你看她户籍就知道了。”

听闻我的话，亮子赶紧调出照片扫了一眼，惊愕地抬头：“你俩一个村的？”

我没有解释，而是摸出身上刚发的工资放在中控上：“这月工资就这点，你先拿着，这一万，算我私人借的，别走公司程序，行不行？”

他再次惊愕地打量了我几眼，苦笑一声，将钱收尽了自己腰包。

我感谢了他几句，他却调侃说：“你要真喜欢，就来我这边，每月业绩比现金贷好多了，而且接触的全是妞儿，现在的女人啊，你要养不起，就别谈什么天长地久。”

我赞同他的话，却过不了内心这一关。

裸贷，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借钱还钱了事儿，但你要还不上呢？

一个漂亮的大学生，还不了钱，你拿啥抵账呢？

也是有了这个原因，亮子才能天天当新郎，夜夜换新娘。

而我始终是一个农村出来的打工仔，对于穷人剥削穷人的做法，还是有点抗拒。

……

一万块钱，我努点力，下个月就能还上，我只希望，这个全村看做最有出息的女孩儿，别走上邪路。

可仅仅三天，亮子给我看的一条消息，顿时让我炸毛了。

“亮哥，还能借我两万么？”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递过来的短信，顿时气愤难耐。

亮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但他嘴里嘀咕着一句话：“这操蛋的社会，没钱，恋爱的资格都没了。”

我一把抢过手机，快速地回了一句：“妹子，你要这么多钱干啥？”

“亮哥，你就借我吧……”她很快回了过来，并且夹带着一个祈求的表情。

“不是，妹子，咱这额度算高的了，一万你都没还，再借两万，你咋还啊。”

这次，她等了一分多钟，才回过来，似乎做了很久的思想挣扎：“我听同学说了，还不上，你们能安排活儿……”

看到这儿，我顿时哐当一下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她究竟遇见什么事儿了，能如此着急需要钱，而且还不少。

难道说，上次她误打误撞上了我的车，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还是说，她做了很多次？

这一想法一冒出来，我立马就给否了，因为如果她做了很多次，那么这点钱应该不缺，很好弄啊。

我快速地喘息了几下，眼珠子猛地一瞪，突然想到了她的家境。

柳潇潇是单亲家庭，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据说去了东关，她父亲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而且还出了意外。

去年夏天打苞米的时候，手腕被卷进了打谷机，整个右手手掌全部成了碎肉。

后来不知道咋好了，但日子却过得更加艰难了。

想到这儿，我直接拿出了电话，拨打通了老家的电话。

很快，奶奶接到了电话，我直接问，柳潇潇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奶奶不疑有他，告诉我说，张小川最近缠着柳家，听说还去了唐城，缠着柳潇潇呢。

“张小川？他这个二流子缠着人大学上干啥啊？”

我不解，因为张小川是我们十里八乡出了名儿的二流子，好吃懒做，喜欢耍钱喝酒，还蛮不讲理，26岁了都没人愿意嫁给他。

奶奶一叹，跟我说，去年柳潇潇的父亲进了医院，没钱治手，就找村长借了两万块钱，并且说好这是给柳潇潇的聘礼，而张小川就是村长的儿子。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柳潇潇不是嫌贫爱富，而是被人逼到了绝地。

而她不和我相亲见面，可能也有张家的因素。

挂断电话后，我拉着亮子就去了大学后门，亮子按照我说的给她发了个信息，这次，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柳潇潇出现，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光头青年。

我看见那人，就想下车，却被亮子拉住了：“你先呆着，我去看看，肯定保护你那小娘子的。”

亮子下车了，可没说两句，就和光头青年动手了，两个人你抓着我，我抓着你，打得不可开交，而柳潇潇哭喊着在一边劝架，却无济于事。

看到这儿，我胸膛的火焰顿时炸开，抓着一瓶矿泉水就冲了下去。

“卧槽尼玛！”

“砰！”

风声呼啸，势大力沉的一下，打得光头青年后退几步，捂着昏沉的脑门，阴沉地看着我俩。

“成华？”看见我出现，柳潇潇很是惊讶，再打量了两下亮子，似乎猜到了什么，对我猛喊道：“你走！你走！不要你管！”

我没搭理她，转头看着亮子问：“怎么还动手了呢？”

亮子脸色微红，活动着臂膀说道：“这孙子说话太气人，说让人女孩儿去卖都得给他凑足十万块钱。”

“你说说，这特码还是个男人说的话么？垃圾！”

见我们两人，光头气焰依然嚣张，骂了两句，感觉柳潇潇对我的态度，笑得更加猖狂：“你们不是贷款公司的么？操！十万还多么？今天拿两万，她要还不上，就让她去卖！我看你俩，是不是有事儿啊？”

听到这话，柳潇潇张大了嘴巴，眼泪在眼眶打转，感受到了无尽的屈辱，却还是倔强地上前推着我：“你走！你们走！我不贷款了，不借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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