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制霸天下 第二十三章险死还生【求鲜花求收藏】

牛头山顶，虽是六月，冷风袭袭，风中树叶被吹的淅淅颤动，发出阵阵之声，偶尔焦黄树叶飞落，飘到山顶的袁子通身旁，飞快的打了个转，又飘到别处。

袁子通依然躺在山地间，身上的鲜血已经把道袍染红，脸上苍白，嘴角的血沫已经干涸。

月光如霜，长长的白须铺洒在胸膛，随风逸动，反射出淡淡荧光。袁子通的尸身突然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两眼微微的睁开，鼻间长长的吸入一口气，双眼又慢慢闭上。

这些年在华山道门，自己心无旁思的一门研究道术和武功，今天这生死关头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睡功，华山道门的独门密功，陈抟老祖独创，睡时气息绵然悠长，全身放松到极致，气藏于胸，周身缓慢循环达四肢百脉，藏隐于身体，压制住心跳，一口气吸入如牛饮，足以支撑一个时辰，当年陈抟老祖入睡，不吃不喝，气息皆无，状若尸体，每次都达数月之久。袁子通自幼修习，虽比不上老祖，可藏隐之要诀修炼的甚是精通，这次用做诈欺之术，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锁骨之法源于天竺，当年得道高僧玄奘法师自西域天竺取来佛经，其中就夹杂了许多旁门的修炼之术，袁天罡一生追寻天道，算术之法天下绝伦，对天竺修炼之术也有了兴趣，后来改进了天竺的柔体之术，加以道门修炼之术在其中，最终就成了袁家保命之术。

袁子通虽说在最后巧妙的躲过了致命之处，可缩骨之法有其利就有其弊端，三剑刺入后背，虽然避过了心脉之处，可胸肺之处难免，两道剑伤直透，一道伤在了左肩甲处，腿部虽说未伤及筋骨，剑伤也是深及白骨。

袁子通躺到地上长长的吸了几口气，仰身做起，腰中的布袋还在，惨笑了几下，口中一阵猛烈的咳嗽，口中又有血丝显现，从布袋中取出疗伤药，口服了一些，又撕下了道袍的内衬，用剑割成布条，在伤口上撒上金创散，用布条包裹了全身上下的伤口。

一切做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袁子通躺在地上最上呼呼的喘着粗气，因疼痛鬓角早就被汗水打湿，发髻蓬松，道冠歪斜，脸上血迹斑斑，灰白的道袍大半已经染红，整个人狼狈不堪。

休息了片刻，慢慢杵着剑站起，蹒跚着来到悬崖边，手扶住树干，向下望去。

牛头村火光渐弱，村中生起滚滚浓烟，所有的房屋都已烧毁，只留下残垣断壁，袁子通狠狠地拍了一下树干，眼中老泪纵横，李元坤你当真禽兽不如，未达到一已私利竟灭全村，我袁子通与你誓不两立。

“师父——”一人高升喊叫在半山间，惊起晨起数只飞鸟。

声音很熟悉又很急促，正是自己门下的小道童袁灵子，是袁家选派进入华山道门的新一代人选，今年十五岁，也是自己在俗世的世侄。

袁灵子道服上下已有数处被山间的荆棘划破，手掌间也鲜血淋漓，脸上带着哭痕，正在努力的向山上奔跑，一路上还在不断的呼喊着师父。

袁子通蹒跚着走了几步，杵着剑柄，看着袁灵子，喊道:“灵子，为师在这里！”

袁灵子听得山间有了回应，举目四瞧，待看到不远山顶处的袁子通时，喜得泪水奔出眼眶，语带哭腔:“师父——灵子可算是找到你了。”

袁灵子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袁子通的身前，一下跪倒，看着面前师父满身的伤痕，泪如雨下:“世叔，你怎么……？”

袁子通不待他问完，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追问，见他风尘仆仆，满脸的灰土，衣衫不整，知道他是远路而来，心中一动，问道:“灵子，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狼狈？”

袁灵子不听则已，听完眼泪流出更多，哽咽着道:“世叔，自从你离开华山道院，门内就没有了主事之人，在第三天的晚上，罗真人网罗了一帮道院子弟，把代为主事的王李二位真人软禁了，现在他已经把持了华山道院，我是师父的徒弟，又是最亲近之人，罗真人命人抓捕我，我偷窃了些金银细软，从道院后门跑出，到牛头山来找您做主。”

袁子通吸了一口冷气，这李元坤好毒辣的算计，这罗真人也恐怕就是李家混入华山道院之人，再说他掌握着藏经阁，想来偷看在阁中存放的老祖遗谕也是方便至极，自己来这牛头山怕也是他告的密。现如今他又暗地中华山道院培养了一批心腹之人，铲除异己，恐怕现在华山道院也已经改了李姓。

袁子通低声安慰了几句，向他诉说了事情的经过，袁灵子看着师父满身的伤，已是六神无主，脸色苍白的道:“师父，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袁子通看着山下牛头村飘出的浓烟，紧握拳头的手指间青筋毕露，道:“先下山去看看村中情况如何？你刚到此处，可看到金军了么？”

袁灵子点点头，道:“路上倒是看到了，还押解着不少的老百姓，我没敢靠近看，远远的躲在草丛里。那村里我倒是没去，我看那里火势太大，想来没有什么人了。”

袁子通摇了摇头，道:“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为师为何到此处你想来也知道，自家人如今我也没有了隐瞒，陈抟老祖留下的遗谕你想来有过耳闻，我就是奉了遗谕下了山，盘龙遇蟠龙，美玉从良辰，这是遗谕上的两句，如今后面的已经应验，这叶良辰身上戴着的就是掌教的令牌，太极八卦令。如今这孩子生死不明，为师要查看清楚，这不光是为了孩子，以后还牵涉到华山道院的生死存亡。”

袁灵子见师父口气如此严肃，想到山下还有个孩子如今也是生死未卜，心中戚戚然，都是同病相怜，自己如今找到了师父，算是有了依靠，若是下面的孩子还活着，也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出家人本是慈悲为怀，听完师父的话，也点头应允，扶着他慢慢下山而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若是在平时，这牛头山已然不在话下，到如今，山路崎岖，深受重伤，山路走起来格外的难过，胸腹间如同少了油脂润滑的风箱，呼吸间胸中疼痛难忍，走几十步便要休息一番，临到中午的时候才进了村庄。

眼前的一幕深深地震撼了师徒二人，房屋大部分都被烧塌，漆黑的墙面独自支撑着，偶尔有缕缕黑烟从里面飘出，街面脚步印迹杂乱，显示着昨晚村民的慌乱不堪，十几具尸体躺在街道两侧，横七竖八，每个人面孔都露出惊恐之色，伤口各异，道路上有着各种形状的血痕，空气中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味。

师徒两人边走边看，袁灵子年纪尚小，眼睛吓得紧闭，心里反复的背着清心咒，手掌托着师父的胳膊，小步的向前挪动。

一路向前，路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越往里走，空气中的焦臭味道就越浓烈。袁子通毕竟见过大世面，不像袁灵子那般的怯懦，走了一程，来到老憨的家门前。

院中一片断壁残垣，烧黑的木棒还散发着青烟，院中趴着两具尸身，脸色苍白，沾满了灰色的印记，后背衣服上一个大大的血斑，鲜血早已经干涸。袁子通面露沉痛之色，这一家人昨晚还因为得了宝贝孩儿而欢欣雀跃，今日便横遭飞锅，大喜与大悲就是这么微妙，就像一条线隔着的阴阳鱼一样，喜到极处便是悲，悲到浓深又见喜。

袁子通有些发呆，直楞楞看着两位老人的尸身，一动不动沉默不语。袁灵子一路走来看多了这人间惨像，也不像刚才那般惧怕，房屋早已坍塌，火势熄灭，虽说还有几处冒着青烟，但不妨碍查看，小心的走在废墟中，到处的翻看。

房房屋不大，虽说是前后院，烧过之后地面残留的石块杂物病不是太多，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来到袁子通跟前，道:“师父，这个地方我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的尸首，您不是说还有个婴儿么，会不会是被金军带走了？”

袁子通闭眼沉思片刻，心中虽哀悼两位老人的惨死，但找寻生者更为重要，听到灵儿说没有尸身，摇摇头道:“如果没有发现婴儿的尸身，那就证明这孩子还活着，金兵如果把叶氏抢走，孩子肯定不能带走，或者摔死或烧死，这院中肯定有尸体，这院中没有发现，肯定叶氏还活着，你再仔细找找。”

袁灵子听师父一番分析，觉得也有道理，挽了挽袖子，道:“师父，你先休息下，灵儿把这废墟再翻找一次。”

袁子通受伤颇重，在院中找了一处阴凉干净的地面，闭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正午的阳光每一缕都带着火一样，袁灵子早就浑身湿透，身上感觉黏糊糊的好不自在，额头间发髻紧紧贴住皮肤，气喘吁吁抱着一块石头，眼前一阵发黑，手中再也托不住一下扑倒在屋中的土炕上。

黄河以北大多数人家住的都是土炕，用砖石搭砌，一头连接外面的炉灶，房屋虽说烧塌了可土炕是砖石结构，并未损坏，袁灵子抱着石块扑在土炕之上，土炕噗的一声闷响，露出一个大洞，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里面传出。

袁子通的双眼猛睁，心跳激烈如鼓，那一声婴儿啼哭之声犹如天籁一般，忘却了自己一身伤势，一跃站起，迈步走向土炕。

袁灵子只是清理了半天废墟，用力过猛脱了力而已，在扑倒的同时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该抱为推，这石块借着惯性和推力在土炕上一砸，才破开了炕面。即便是这样，袁灵子也是摔了一下，不过清晰传入耳间的婴儿哭泣声，让他兴奋的喊道:“师父，这有孩子的哭声！”

话音未落，袁子通已到身后，面带关切，扶起了他，看了看洞口，冲里面喊道:“叶夫人，你可在里面？”

里面传出的婴儿哭声越发的明显，叶氏听到外面的声音熟悉，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一夜的担惊受怕嗓子早就嘶哑，听见了呼喊声赶忙应道:“正是奴家。”

一阵阵吱吱呀呀的动静后，土炕出现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掀起的炕面上赫然就是那石块砸出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