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阳帝国 053 分兵

十日忽忽而过，虽是秋日，但天气又转暖了许多，西域的天气就是这样早穿皮袄午穿纱，天气变化多端，令人不可捉摸。

斥力孤在王宫中整天沉醉于美女和美酒当中，左谷蠡王入宫的时候，他还在几个西域美女的怀中喝着葡萄美酒，忙得不亦乐乎。

左谷蠡王皱皱眉站在门口没往进走，斥力孤一边摇着水晶杯中鲜红的葡萄酒液，一边搂着一个皮肤白皙，身体半裸的美女笑着说：“啊，是王叔。我还以你这几日把我给忘了呢。来来来，西域的美女和美酒真是好，要不王叔你也进来享受一下？”

左谷蠡王欠身笑道：“多谢大将军，本王可享受不了那样的福气。大将军，大军休整了十日，士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天气也好了起来，我们可以出发了。”

斥力孤笑着摇摇头，他知道他这个小王叔对这些酒色之福可从来没有兴趣，“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十天就过去了，看来是时候出征了，大单于等候胜利的消息也会心焦了吧。好吧，召集军中百户以上的将军召开会议，明日整点人马，大军开拔！”

在全军开拔前的这次高级将领军事会议上，斥力孤对西征的各项事务做了详细安排，不得不说斥力孤还是非常出色的军事统帅。最后，斥力孤决定为了避免大军过于臃肿，使推进速度过于迟缓，大军分南北两路行进。

左谷蠡王和林飞等当然知道这只是斥力孤的借口，因为这次乌楞国歼灭战全歼乌孙王三万大军，这样的大捷报回王庭，左谷蠡王和公子飞却抢了斥力孤的风头，特别是公子飞，虽然斥力孤没有给他记功，而有极力贬低他在这次歼灭战中的作用，但整个王庭还是传遍了公子飞的事迹，特别是沄妍和钟儿，自从小郎中走了以后，沄妍就常常在他的毡房和钟儿在一起，姐妹两个人兴奋的几夜没有睡好。

对于谁走北路谁走南路，斥力孤为了显示他的公平，决定采用抓阄的形式决定。

北路平坦，但是北路路途遥远，路程会比南路多不到一半，而且一路上会经过几个大国，像龟兹，康居等都是实力和乌孙差不多大国；特别是如果绕过大雪峰之后便是一马平川，天石之城的王塞古琉思肯定会在这里集结重兵，和楼烦大军决战。所以这一路上可以说是战事不断，前途多舛。

相对于北路来说，南路应该是比较平静，这边的国家比较少，而且都是些贫弱小国，肯定不会有多大阻力。但是这边的山高路险，路途崎岖，也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条那就是强行穿过大雪峰。大雪峰崇山峻岭，海拔都在六千公尺以上，几乎上只有牦牛才能在上面行走，几万人的大军要想从这里穿过，几乎上痴人说梦。

更别说塞古琉思还在大雪峰中心腹地唯一能通过的山谷口——阿古口设置一千人的重兵镇守。你别小看这一千人，这里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关隘，有着一千人挡着，恐怕十万人都闯不过去。

另一条道路便是再绕到大雪峰极南端，越洋出海绕过大雪峰，从背后天竺大陆登陆，再绕回来。这样一来，漂洋过海，路途何止是北路的十倍？且不说当时的出海条件是不是能达到，就说这些纵马驰骋的楼烦勇士，恐怕一上船便个个都成了软不拉几的癞皮狗。

这两条道路都不好选，斥力孤拿出两枚制好的竹签对左谷蠡王道：“王叔，这两枚竹签我抛在空中，抢到‘南’字的走南路，抢到‘北’字的走北路，你看如何？”

左谷蠡王欠身道：“但凭大将军做主，末将无不遵从。”

“王叔说哪里话来，王叔为尊，侄儿怎么能独霸乾坤？”斥力孤笑道，“既如此，王叔和侄儿可就各凭天命了。好，抢！”

“抢”字出口两枚竹签已经弹射而起，两枚竹签在空中翻滚，斥力孤和左谷蠡王陀螺般同时跃起，各抢了一只在手，落地后斥力孤将竹签握在手中背在身后并不着急去看，反而对左谷蠡王笑道：“我看王叔抢到的是什么签？”

左谷蠡王伸出右手，亮出竹签上的字，是一个“南”，斥力孤哈哈一笑道：“恭喜王叔，抢到了一支上上签。”

左谷蠡王微微一笑道：“大将军自谦了，既如此，我们就分兵南北，明日启程如何？”

“就以王叔，明日启程，王叔可自便，不用来中军点卯。”

在返回前军大营时候，左谷蠡王的手下都有些愤愤不平，南路虽然没有强大的敌人，但路途和气候本身就是最大的敌人，再说阿古口天堑肯定难以通过，南路说不定比北路更难走，这次斥力孤可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左谷蠡王看着默不作声一脸淡然的公子飞问道：“你好像知道斥力孤会让我们走南路？”

林飞点点头道：“斥力孤一定会让左王走南路。因为南路一定会比北路更不好走。至于原因我想大家都清楚。”

“那抢竹签是怎么回事啊？这样可是对大家的机会都均等，他能保证他抢到的一定是北而我抢到的是南？”

这样的游戏也太简单了吧，林飞心里想，不过也许那个时代的人还真对这种把戏不熟悉，这样看来斥力孤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还真不是简单人物，林飞欠身回道：“回左王，我敢保证，斥力孤抢到的那支竹签也写着‘南’字。可惜当时左王没有去验一下斥力孤手中的竹签。”

“哦，原来是这样。唉——不过当时就算我知道大将军手中的竹签也写着‘南’字，我也不能去验证的。”左谷蠡王叹口气说。

“我理解左王的难处，所以我早就做好了走南路的打算。”

“哦，原来你做的那些鸟人就是为走南路做的准备？”左谷蠡王恍然大悟。

林飞微微点头，和左谷蠡王并辔而行，其他的将领都在后边紧随，左谷蠡王心中暗道，能知道我的心事的也恐怕只有这个少年了。

楼烦大军开始分南北两路进军，分路夹击天石之城。

林飞的前锋营随左谷蠡王的南路大军，斥力孤肯定不会要他，两个人可是立了军令状的，斥力孤绝不会给公子飞留下任何抢先机会。走南路，基本上可以决定了他的失败，到时候自己只是拿着军令状去领公子飞的人头就是了，左谷蠡王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有这份军令状，恐怕就是妹妹沄妍和大阏氏到时候也不能埋怨自己。

南路多是一些贫弱的小国，多的也就三五千人口，少的也就几百，甚至还有不上一百的游牧部落。这些国家和部落对于楼烦铁骑来说，基本上都是望风而降，或者是望风而逃。一路上，左谷蠡王的大军几乎就没有出手的机会，林飞的前锋营大显威风，过足了瘾，最后，呼贺於闾捞不到仗打，几次跟左谷蠡王请求才放他到前锋营，摸到了几次小仗，解了解馋。

不到十日，左谷蠡王的大军已经到了大雪峰山麓。大军在大雪峰山麓修整两日，因为虽然大雪峰上终年积雪，寒风如刀，可是在山脚下却是温暖如春的。再往后走，就是最艰难的时候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军还能带着副马驮着辎重艰难行进，走了一天以后，山路越来越崎岖，只能并排走两个人或者走一匹马。

夜晚的时候，白天平静无奇的山谷间突然刮起了大风，狂风的呼啸像山上的野狼嚎叫，让人觉得瘆得慌，士兵们不能躺下休息，只得和战马一样趴在马背上站着睡觉。

第二天继续赶路，大山的海拔越来越高，体力弱的的士兵呼吸困难，面色苍白冷汗直流；有的战马开始也开始打摆子，乱摇晃，还有的甚至跌到了旁边的深渊里再也起不来了。

队伍的行进越来越慢，越来越艰难，到第四天的时候，整整一天才走了不到十里地。左谷蠡王着了急，像这样的行军速度，别说天石之城，就是阿古口那得猴年马月才能到啊？

看到左谷蠡王着急，呼贺於闾也着急，暴躁之下不断挥动手中的马鞭催促，可是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士兵们的情绪更加不稳。恰好前锋营林飞回来，看到左谷蠡王大军的情形，便劝道：“左王也不必着急，这里地形本来复杂，若是呼贺於闾将军逼得急了，恐怕激起兵变局势反而不好控制。”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这每天只能行进不到十里地，而且越来越难走，有人和牲口开始憋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倒下了，再也起不来。难道是我们的行军打扰了大雪峰的山神，大雪峰的山神发怒警告我们吗？”

“左王，别着急，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也不是惊扰了山神，这是典型的高原反应。”林飞安慰道。

“高原反应？什么是高原反应？”左谷蠡王和呼贺於闾自然对这个后世才有的科学名词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