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阳帝国 145 牛刀（2）

这个跪在地上的家丁连忙哭丧着脸连连点头，嘴里虽不能说话，也还是“呜呜”不停，显见是在告饶。林飞又看看其余三个家丁，却没有说话。

那管家人老成精，善于察颜观色，看林飞表情便知他的意思，连忙又道：“你们三个兔崽子，还不向林公子告罪！”

其余三个家丁这时才恍然大悟，连忙过来向林飞打躬作揖，求林公子饶过。林飞这时才微微一笑，伸手在那个跪在地上的家丁膝盖上一抹，顿时，两指间便捻着一枚寸数来长细小银针。林飞道：“看在这位老人家面上，今日就且饶过你们。今后在不可这样仗势欺人，为虎作伥。”

那个跪着的家丁此时已经能站了起来，四个家丁再也不敢犟嘴，连连道：“公子教训的是！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那牛得草牛管家这时才道：“林公子，不知尊师……”

话还未说完，只听堂后一声咳嗽，东郭一德从里边走了出来。见了牛得草，拱手一礼道：“原来是郡守大人的管家牛得草牛先生。不知牛先生到敝堂，可是……”

牛得草见东郭一德这时才出来，心中也只他是故意躲开，刚才在堂中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东郭一德就是耳背，也能听得到。不过现在有求于人，无论如何也不敢摆谱。

牛得草又对东郭一德拱手道：“原来是东郭神医，老汉奉郡守大人之命烦请东郭神医过府为郡守夫人诊病。”

东郭一德道：“不知郡守夫人所患何疾。”

“夫人今日早上不知为何，突然头疼不已，郡守着急，便遣老汉过来相请神医。”

东郭一德这才吩咐林飞道：“你在堂中看着，我随牛管家到郡守府走一趟。”

林飞答应，东郭一德便随着牛管家出了一德堂，上了马车，后边那几个家丁跟着走了。

直到傍晚，东郭一德才被郡守府马车送了回来。

进门之后，林飞看师父面色凝重，浑身疲累，连忙和清溪迎了上来。

林飞问道：“师父，怎么样？”

东郭一德摇摇头，先对清溪道：“打些水来，我先洗把脸。”

清溪答应一声，不一会儿，便端着一个铜洗盆过来，东郭一德洗了脸，将毛巾递给清溪才道：“郡守夫人之病却是有些难治。”

“哦，郡守夫人所患何病，难道师父也不能治吗？”林飞有些奇怪。东郭一德号称神医，人们传说可以起死回生，妙手回春。

东郭一德叹口气道：“师父虽然号称神医，可是也不能包治百病。郡守夫人患的是是偏头痛，脑中却是有一个肿瘤。这病却是缠人，若要治疗，须得将这脑中肿瘤取出，方可医好。只是这头颅乃是六阳之首，如何动得。当年你师祖对这疑难杂症，也是束手无策。为师只是用针灸之法将郡守夫人疼痛压制，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啊。”

“偏头疼？”林飞忽然想起三国时期，名医华佗为曹操医治偏头痛的故事。

当年，曹操头痛，特请华佗医治。华佗说病根在脑中，针药无效。必须饮用麻沸散后，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方可除根。曹操闻听大怒，说华佗企图加害于他，当即将华佗关进监狱，逼拷致死。黎明百姓无不对华佗的医术啧啧称赞，曹操的冤杀华佗愤愤不平。曹操一生也被他的头疼病所困扰，不得治愈。

这个故事在后世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不过人们一般都是耻笑曹操的多疑，慨叹华佗才华横溢却被这个白脸奸臣所害。曹操虽然没有让华佗给他做开颅手术，却说明这偏头痛确实可以医治的，再说林飞上一世的妻子湘洳便是有名的外科医生，开颅手术也做过不少。林飞想了想，终于道：“师父，或许我可以一试。”

此言一出，“啊”的一声，东郭一德和清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飞。林飞看着师父和清溪惊诧的目光，知道他们被自己这句话可吓到了。

诚然，这开颅手术在林飞前世是那也只是普通手术，并非大不了的手术，就是在东汉末年，名医华佗也已经能做这样的手术了。

但是这是在战国时期，战国时期的医学水平怎么能和后世相提并论？在这个时候，医学的最高水平也就是四诊法。虽然也有像《黄帝内经》这样假托黄帝之名，其实只是当世作品的名著出现，但总的来说，还只是粗浅水平，对人体的认识远远不够。你想，这脑袋是人身体的总司令部，六阳魁首，要在它上边开个口子，取出其中的肿瘤，那无论如何也是想象不出来的事情。

但是他又不能说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些知识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那样要不就是将师父和清溪吓得昏了过去，以为自己是妖怪；要么便是将师父和清溪笑得昏了过去，以为自己神经有问题，说胡话。

说实在的，这样事情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打死自己也不信。穿越这事情在二十一世纪，自从黄易的《寻秦记》以后便大行其道，无论什么作品，若不穿越，别人都会说你不会写书写电影的。可是林飞一直只当它是一件最无聊的事情。怎么会有这许多凑巧的事情，让这么多人穿越？时空隧道若是一辆高速列车，只怕这时也已超载。只是起点等几大网站的穿越者，大概也有几十万了。

可自己偏偏就成了这几十万穿越大军中的一员。哎，悲催啊。

林飞便对二人胡诌一番解释道：“是这样的，师父，我在游历天下时，曾在鲁国泰山之上遇到一个白衣仙人，这个仙人也是遇到一个得了偏头痛的幼童，这个仙童便为这个幼童做过开颅手术，取出脑中肿瘤，那孩子居然就好了。恰好我当时也在场目睹了这仙人为这孩子做手术的过程。所以我说或许我可一试。”

经过这一番漏洞百出的解释，东郭一德和清溪居然信了。也不由他们不信，因为这已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不然，不是仙人的话，谁能将人的头颅揭开，还能将那人治好？

当下，东郭一德便和林飞讨论这郡守夫人的病情，以及为郡守夫人做手术的有关问题。

林飞这话虽说了，其实心中也没有底。首先，自己虽然也知道这人的脑袋的大致结构，在上一世也曾经常听妻子湘洳说起手术中的一些事情，但那只是在妻子手术之后回来听她唠叨解乏，听过也就算了，从来没有当过一回事，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要做这医生。来到这一世后，想不到自己阴差阳错就和湘洳做了同行。但是自己实实在在可是没有做过外科手术，更别说是开颅手术。其次，这师父虽说是号称神医，医术精湛，也曾做过许多外科手术，但也从来没有做过这开颅手术，可以说，师父对人体大脑的认识，绝对比不上二十一世纪过来的自己。所以这开颅手术对这两人来说，都是一片未知领域。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做开颅手术，那是要麻醉药的。纵然两人会做手术，没有麻醉药也是枉然，只怕那郡守夫人没有治好病，痛也痛死了。

这个问题一提出，东郭一德顿时神色黯淡下来。前边所说的一切都是白费。

在战国时期那是没有麻醉药的，华佗的麻沸散是在东汉末年才有的。

林飞安慰师父道：“师父，你不要着急，那个仙人既然让那小孩子毫无痛苦做了手术，救了他的命，那就一定有法子消除痛苦，待我回去仔细想想，或许会想起来。”

东郭一德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

林飞回到自己房子，躺在床榻之上，望着屋顶，呆呆出神。仙人之说，纯属无稽之谈，那只是自己遮掩师父和清溪的说辞。他现在其实是在回忆有关麻沸散的有关知识。

麻醉药倒是经常听湘洳说起，主要成分大概也知道，但那玩意是怎么制成的，就不甚了了。关于麻沸散，小时候好像在父亲的医书唐代药王孙思邈所著《千金方》中见过，但现在却已经印象模糊了。

第二天早上，钘儿钟儿进来要侍候公子起床梳洗，见公子两眼通红，只瞪着屋顶出神，一言不发，好像一夜未睡的样子。

钘儿奇怪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啦，病了吗，怎么眼睛通红，好像一夜未睡的样子？”

林飞没有作声，依然盯着屋顶出神。钟儿伸手过来，在林飞额头上摸了摸，又在自己额头上摸摸，然后自言自语道：“公子也没有病啊？”

林飞忽然翻过身来，白了她俩一眼道：“你们俩个小丫头片子才有病。”

钘儿又向林飞看的屋顶盯了半天，也未发现那里有什么不同寻常，不由奇怪问道：“那公子盯着屋顶看了一夜，那里好像有个狐仙美女。”

林飞不由气乐了，伸手在钘儿浑圆臀部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妮子，便是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是在想如何将郡守夫人的脑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