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理完姨丈家后事,也想回县城了。可是吴媚姿却打电话来跟我说,金凤说想叫你等昌雨和他爸过了头七后再回。
头七是回魂夜,家人应该准备一些祭祀品,备上粘了鸡血的冥包,焚烧后冥魂才好受用。我若回去,就没人做这件事了。
不过住在他家,我实在有点心里发毛。胖子家尸臭难闻,何况他又中了僵尸毒,说不定晚上哪个时辰爬起来,让他脖子上咬上一口可不是好玩的。
我只好又住到林斌的那间小房间里。感觉林斌对我的态度怪怪的。他舅妈石屋婆的事他应该是在怪我吧。
“你舅妈上了年纪了,她会跑到哪里去呢?”我关切地问。
“谁知道呢,她是学巫之人,应该随便哪个山洞都可安身吧”,林斌叹息着说。
“其实,做为儿子,二宝应该去找找他娘”,我说。
“那个孽子不说也罢”,林斌狠声地说。
我问林斌想知道他舅妈的下落么,想的话我可以起坛观察一下。林斌当然想知道,我叫他准备一盒草木灰,一些祭祠用香烛纸钱。我虔诚礼拜,先念山神咒,又念佛祖涅槃前咒语,请动大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五支燃香快速燃起,落灰酒落草木灰盒,我轻手一抚,盒中徒见一座青山,傍江,山崖上一口溶洞。
靠江边崖洞,连林斌也看出端倪。是在哪呢,看情形应该还在方圆百里之内。
林斌递给我一碗酒,我把酒倾倒在草木灰中,稍停一会,草木灰中突现一老妪,面容枯萎毫无生机,周围黑压压一片象蝙蝠物盘旋。想必这就是石屋婆当时生存环境了。
林斌说要去找她。不管她做了什么恶,都应该有个了结。他要把老人找回来,二宝若不认她,他就带她离开这个村。
我说,先想一下,估计在什么地方。有目标了就好找。
林斌本来想叫我跟他去吃宵夜,我说我开始斋戒了,酒烟肉类一律斋戒。林斌说你老婆斋不斋戒?我说也准备斋戒了。
我盘脚坐定,让气息大周天运行。凝视心神,我启动了跟师公的对话功能。
“坤,你怎么想起去找石屋婆,她可是邪恶之人”,师公问。他一头鸟黑头发,我头顶都开始下霜了。
有机会一定请教一下师公如何恒保青春的话题。
“是林斌要求的。林斌是石屋婆外甥”,我说。
“林斌是个复杂的人,你跟他打交道要随时保持警惕。我看不透的人不多,林斌是其中一个”,师公说。
连黄志华会坑我,亲姨丈还坑我呢,谁都有不由自主的时候,我自然得处处小心了。
想不到会看见李麻子,他穿了新衣新服新帽,满脸笑容跟我打招呼。
“潘坤,我有一件事求你,行不?”他问。
“啥事,李老板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我一口应承他。
“你能”,他说,“接手我的棺材铺”。
“你的棺材铺你儿子李重贵不是在经营么,年轻人有头脑,生意做得活络,你放心,他会做得很好的,”我跟李麻子说。
“潘老板,我跟你说实话,我儿命中带火,不适应做木材生意。以前他是帮衬不要紧,现在以他为主的话他的命格就尅制不止了。不信的话,棺材铺今晚就有一场火灾,唯有你才能去救他”,李麻子就差跪下来求我了。这事先不急,待我跟师公联线商量再说。
当务之急是说棺材铺今晚会有火患。我一下子惊醒,原来是黄梁一梦。
我急忙打李重贵手机,一直没接。打棺材铺座机,“喂,是谁?”传来一声醉意模糊的问候。
“重贵吗,我是老潘,你爸刚才托梦说棺材店会遭火患,你可要小心一点”,我说。
“坤哥,真会开玩笑,我爸托梦不托我,托你?”看来李重贵一点不信。
他虽然不信,但我不能不管。我即刻驱车前往渡口村棺材铺。
在路上开着车我在想李麻子的建议,要不要跟师公联系一下呢。可现在是凌晨一点了,师公他老人家应该休息了吧。
可是又一想,不对,师公他是修道之下,作息时间应该与我们常人不同吧。
“臭龟孙,半夜打扰我清修是什么意思呀”,师公好象有点不爽。不爽归不爽,可是如今我赶去救火呢。
“李麻子得罪了火神祝融第十八世重孙,你要去救他,好自为之吧”,师公说没完就断了联络。我还没说接手棺材店一事呢。
渡口村棺材铺这一排街,一间一间连在一起,全都是木头结构。
我在湾口,看见路上走着一位花白胡须的老头,他健步如飞往前赶。“老伯,去哪?”我摇下车窗问她。
“渡口村”,他头也不回地说。
“巧了,我也去渡口村,我搭你一路如何?”我停车,拉开车门。老头不客气进了车后座。车内有点热,我把空调开到最冷档。老头火气旺,我也火气旺,大冬天我喜吹跳到水里冬咏,估计老头下雪天跑到野地上会把周围雪都融化。
“纯阳子,你是去救一个人么?”老人突然发问。
“不,我是去救一条街。街尾老杜五口人,小儿有金榜题名之福,街中谢家女有大富大贵之命。若是一把火毁了,就逆了天命”,我慢慢地说。
老头诧异地望着我,“你是张天师后人?”他问。我说我承继天师法力,帮世间除危解困。大话谁都会说,其实没那么高尚。
“这样吧,你把你师兄弟七个一起召集来吧,我让李重贵把棺材店所有木头类物什全部堆到渡口坝上,让你们完成履命吧”,我乞求他说。
老人挥了挥手,另外六个火球从天而降,落在棺材铺大门口。
我敲开门,将李重贵揪出来,让他跪在火神脚下。“睁开眼看看吧,七位火神爷准备焚烧你整个渡口村,因为你一人之过,全村遭祸,你八辈子都洗脱不了罪恶”。
李重贵分明看见了七个火人,他们都怒视着他。原来李重贵有一个不良的习惯,喜欢冬天在茅厕里生一火盆,完事后撒一把尿去浇火,把火灰倒入粪坑。
我吩咐他把铺中所有木头都搬到外面,其中有制作好的几副棺木,还有一大堆原材料。这下损失残重,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火神都是急暴脾气,稍有不顺就跟你来个翻脸不认人。李重贵看着所有家当毁之一炬。
李麻子闪身出来,一巴掌印在儿子脸上,“孽子,老是不听老人言,现在好了,一个铺子算是给你败完了”,李麻子说。
他对儿子郑重地说,以后将棺材铺交给潘坤,自己另谋营生,并且不得住在棺材铺。
“老爹呀,你这是迫儿子无立锥之地,住的地方没有,我又没有其他手艺,叫我如何养老母成家立业呢”,李重贵近乎绝望的说。
我答应李麻子接手棺材铺。不过他儿子不必走,可以留下来。我当老板他打工总可以吧。他家房子我每月付房租。他家原有几庙簿田,闲时李重贵也可以去务农的。
“潘老板的安排让我父子无法可说”,李麻子欣慰地说。他悄悄对他儿说:“以前存下的那些古币都是值钱之物,够你下半辈子丰衣足食了,不过只有在鬼市才能交易。跟着潘坤,只有他才有办法带你去鬼市”。
看来李麻子倒是精明之人。
李麻子暴毙后,儿子李重贵就没有接过一单生意。不是李重没有学到父亲手艺,而是他有点懒。母亲总劝他要勤快点,挣点钱娶个媳妇,为李家传宗接代。他总是表面答应得爽快,动手开棺材时又有理由为自己偷懒开脱。唉,谁叫他守着一袋子值钱的古币呢。
他后来知道,他留给雨泉山庄的十枚古币被养狗的林如鸿偷去卖了,一枚一万卖了十万。钱汇到了他儿子林葱帐上,只是林如鸿还在外面逍遥,不舍得回来。
有十万元,在这个小村庄就算得上是富翁了。他有一百一十枚,你说,他还睡得着吗?林葱有了十万,到处托人去给说亲。自己呢,再怎样也要娶个黄花大闺女吧,对,娶个城里妹,举家都搬到城里去,买栋别墅,娶个佳人,或许还可多玩几个有文化的城里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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