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与光 羽前（求收藏）

寂静无声的半夜里，一盏残灯点亮黑暗一角，那火苗快熄灭的时候，我便用竹签把灯芯挑起，这灯油燃烧的味道像极了西川寺的香火味，想起之前，觉无师兄很喜欢在临睡前给我讲故事，不过那是我很小的时候了，自从他迷上蛐蛐之后，就再也没讲过故事了，这让我很是伤心，还有深更半夜还在巡查的监寺，每次经过房门时我都会战战兢兢的，生怕他查出来我偷拿的苹果桃子，好多的人和事，回想起来都是倍感亲切。

看着房门外空荡荡的来路，也不知道本言和那人在谈些什么，总觉得这里透露着一股怪异，但是说不上哪里怪异。明明我和本言一起来的，为何就叫了本言去见那人，那姑娘自始至终也没说清那人是谁，就连问她名字都不肯说，好像自从我们见面起，一切就不合乎情理。被这些问题困扰的烦恼不已，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睡不着，索性又想了历史遗留问题，落叶为何，夏蝉为...何？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东西在盯着我，努力睁开惺忪的眼皮，眼中映入一个俏皮可爱的脸蛋，双手托着下巴倚在床边若有所思。

我迷上双眼平稳了一下情绪，确定不是做梦，然后用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声音喊道：你谁~~~啊~~。

她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在床边打了个激灵，但还未等到我为这个效果窃喜时，只见寒光一闪，一把短刀已架到我脖子上，她狠狠一脚踩在床沿上说道：喊啊！大点声，我听着呢！

这一幕着实让我震惊无比，这与我想象中的她温文尔雅的性格可相差太多，这才隔了一夜，怎么就变了个人，原本在我想象中这手应该弹的一手好琴，现在好嘛，倒是使得一手好利器，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有如此姿色女子会去舞枪弄棒，这是对资源的严重浪费，是可耻的。

虽然在心底把她好好地批判了一番，可考虑到眼前的情况，还是果断舍弃掉了面子这个东西，万一她一个拿捏不稳真把我结果了，那可就亏大了。

“施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我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尝试着把刀拨开。

那姑娘眼中杀气凌冽，眉头紧蹙，持刀的手腕也在颤抖，如同得了怪病发作的样子，我是真没料到这个皮肤宛如白雪般的女人生气时是如此可怕，这下可让我心凉到了谷底，本以为她是跟我开个玩笑，但刀锋传来的冰凉感却是事实，只要轻轻一划，鲜血就会喷涌而出，这一刻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施主，别冲动，冷静。”为了不激怒她，我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说道。

“我俩无冤无仇，犯不着为了点小事就取我狗命吧，凡事都有个因果，若是你要杀我，你最起码的告诉我理由吧。”

“杀人，不需要理由。”

那姑娘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后，把刀收了回去，这从阎王身边擦肩而过的感觉还真不好受，真不希望有下次，这诡异的女子喜怒无常，再发起疯来那还得了，我连忙翻身下床破门而去，打算先避避这瘟神。

此时已是中午，在阳光的照射下此处倒是别有一番洞天，桌子石凳坐落在庭院一侧，中间用篱笆隔开一条通道，自家搭建的葡萄架就在通道两旁，除了那破烂的墙垣和许久没打扫的落叶，俨然一副寻常农家景象。

眼前的厅堂门还是紧闭着，昨日本言就是被叫去这里见面，想起昨日本言的叮嘱，让我好生休息不要担心他，但是怎能不担心，说是去见老乡，什么家长里短也该讲完了吧，这都一夜过去了，还搞得这么神秘，连我都不能见，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我发恼骚时，厅堂的门被人拉开，本言拉拢着眼皮满脸憔悴的走了出来，恰好看到我在凳子上思考人生，便朝我很勉强的笑了笑，叫我进屋去收拾东西，待会儿就出发，我也本就如此打算，这下正中了我心意，乐呵着去收拾行李了。

当我捡起落在窗户边上的书籍时，恰好看到一人站在本言身旁，此人纱巾遮脸，着装也是极为普通，我猜想应该就是那姑娘口中的贵人了，虽然对方神神秘秘的，但想必也不是敌人，不然昨晚我就呜呼哀哉了，所以也没多想，毕竟窥视这件事不太对高僧的形象，恩，对，形象重要，还是去收拾衣服吧。

“哇！鬼啊！你有病啊！！！”

我一回头就看到那姑娘蹲在旁边盯着我，一点声音都没有，都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刚刚进门时人还不在，这眨眼的功夫就蹦出来了，幸亏是大白天不然要吓死人。

“我叫羽前，刚才那事对不住了！”

她说完还露出奇怪的笑脸，这让我真的有些举手无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今天都看到了啥，很明显能感到脸皮在抖动，非常不可思议。

可能是见我的眼神怪怪的，羽前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解释道：“我，嗯...，平时的时候都还好，但有时就很暴戾，特别是生气的时候。”

“这算什么，每个人不都这样吗？”我很纳闷的说

“不一样，我比较严重。”说完羽前又又又叹了口气

‘哦，我明白了。那现在是温和的一面，对吧？’我说完还学她叹了口气。

“对对对！”羽前头似上香一样直点。

“唉~”我心中瞬间生无可恋，怎么跟这种奇怪的人打上交道，说是神经病吧也不太像，双重人格？听起来有点玄乎，但估计也八九不离十。

就在我和羽前谈话间，本言脚步阑珊的走了进来，瞄了我俩一眼便扑在床上睡去，叫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是累坏了，真想不通有什么国家大事值得说一晚上，不出意外这行程又得往后推推了，埋怨归埋怨，但还是让他休息够再说，从村里出来到现在他都没怎么合眼。

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我从屋里退了出来坐在台阶上，厅堂的大门敞开着，而那个神秘人好像已经离开了，在我印象中来无影去无踪都是世外高人，下意识的就把此人划到这类人中，而且背后肯定有许多门派撑腰，是万万招惹不得的。集市上传来的叫卖声打断了我的臆想，肚子也适时敲起了点钟，想起昨天的晚饭也没吃，简直就像损失了半壁江山那般，悔之莫及啊。

“嗨，小和尚，怎的如此沮丧啊？”羽前在我背后拍了一巴掌说道。

这个人为什么每次都是毫无征兆的出现，还老是挑我在想事情的时候，要是隔在平时我肯定会被吓的屁滚尿流，可惜现在我已经麻木了，这其中也没少了她的功劳，唉！怎么听起来有点悲催。

“嗨嗨嗨，大姐，你走路没声的啊。”我回过头白眼道

“是你太入神了没注意到而已。”羽前也蹲下来道。

“我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盯着，你还看，我脸上长花了？拜托你别看了。”

“那我不看你，我看麻雀，我看蓝天白云，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明天是阴天还是晴天，该几点吃饭睡觉，要是盘缠花完了又该如何。我在想拼命活着的人是为了什么，迎接已至或未至的苦难吗？明明光是活着就已经很累了，却还要对明天抱有期望。我在想上天真若心怀慈悲，又为何将苦难撒播世间，人既生来就有七情六欲，我佛为何又教人四大皆空。”

“你想的可真多，简单一点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想这些每天都让我睡不好觉。”

“那你就别想了。”

“如若我不去想了，就不知为什么而活，又为什么而死，你看猪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而活吗？所以为了避免让自己不活成一头猪，所以我就得去想自己与猪的区别。”

“有什么区别。”

“咦！怎么怪怪的。”

羽前掩口而笑道：“总是有区别的。”

“是啊，总是有区别的，也许就是我还会想为什么，它却什么都不想吧。”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