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与光 梦中（求打赏）

夜至深处，星欲比月，李大夫与野乔二人告辞离开，我们三人围在一起琢磨今天发生的事情，羽前说早在几天前她来时就感觉此地有些不同寻常，具体是哪里不对倒是说不上来，不过今天李大夫所说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这一到晚上除了客栈与酒楼有少许人在，其它地方确实是闭门不见的，本言找大夫时也是这种情况，但若真是有东西长恶不悛，那为何白天又是人声鼎沸一片繁华景象，倘若真是如李大夫所言，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是相安无事，那又为何会惧怕这个莫须有的谣言，这一切皆于理不通啊？

她所说是有一定道理，可道理是道理，于我又有何干系，我只不过是路过此地，要不是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耽搁，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出了西川，还用得着听这些烦心事，我又不是行侠仗义的侠客，也不是吃饱没事干的官老爷，瞎操这份闲心干嘛呀。

看着他们俩聊的兴起本不想打搅他们兴致，但干涩发酸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照他们这样聊下去，说不定就扯到天王老子了，这天王老子的事儿我可管不了，不仅我管不了，他们也管不了，在这里瞎扯还不如早点睡觉，于是我便插嘴道：“我说今个赶紧休息，完了明天收拾铺盖赶紧走人，管他什么阴谋还是阳谋，只要不抢我碗中之食，不断我解渴之水，就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好吗？女侠。”

羽前拉下脸说道：“恩，说的没错，那么你去歇息吧。”

我如蒙大赦，赶紧跑路生怕她反悔，但当我起身就发现有点不对了，今晚我睡哪里？客房田小七在住，厅房自然是不敢争，那么就剩下一件柴房，该不会那就是我今晚的栖身之所？

“你们俩愣着干嘛。”羽前嬉笑着说道。

本言指着厅房方向小心翼翼的说：“我今晚可不可以睡...那里。”

“我不介意啊，不过...”月光落在梅花长裙上晶莹如雪，羽前素手婉转间一把短刀寒光乍现，短刀似有灵性般在她手中飞舞绣成了花，随后柔声道：“’凉’似乎很不喜欢你啊，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它。”

“哇，那只麻雀眼睛好大啊，是不是外地来的...它怎么受伤了，我这去帮助...”说完本言便撒腿狂奔而去，看的我一时都傻了。

......

刚才还困得要死，现在要睡觉了眼睛却睁的跟猫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便想着跟本言聊会天交流一下学术问题，但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一样喊了几声都不应，于是灵感迸发准备戏弄一下他，捏鼻孔，咯脚板，呃，恕我江郎才尽，不能继续研究人体睡觉时对外界的忍耐度了，可这神人比我预期的要厉害多了，搞了半天连屁都不放一个，我也就失去了戏弄他的兴趣。

虽然关于此种情形下的人体实验失败了，但失败是基石，成功是目标，这中间得要时间与经验来筑造，所以得要分析失败的原因出在哪儿，但凡成大事者除了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外，还得有颗精益求精的心理，很明显这两样我都有，成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那~，关于此次失败的原因就怪本言好了，毕竟他皮糙肉厚反应迟钝，属于挑选对象错误，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天才，天......。

一道美丽的歌声优雅婉转响彻山谷，虎斑霞绮，林籁泉韵，就连百灵听了都羞愧的低下了头，花草树木印在清晨还未化开的浓雾中若隐若现，人间仙境，歌声悠扬，时而慷慨激昂，时而绵言细语。

忽觉一女子在山间翩翩起舞，一转一跳一弯一蹲，衣袂飘飘美不胜收，蝴蝶穿梭在她的白衣袖带间仙气十足。舞毕，音落。

“你来了。”清脆的女声传来，毫无半点惊诧之意，似是在和老友交谈又或者是在等人来，那她在和谁说话，是我吗?不是，这里没有我在，那我在哪里？是了，我在木泉镇一家农院的柴房里睡觉，这是梦，但我很想回应她，我想告诉她，她的歌声舞蹈真的好美，无忧无虑洒脱自由，好像...，到底像什么？对了是云，蓝天白云，很符合，可惜我说不出来。

“知道了。”

隔着层层浓雾，我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嫣然一笑，忽然觉得这就是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了，这是我的追求吗？或许是的，它让我感到温暖，善良，从来没有东西能让我感觉如此强烈，她是谁，叫什么，好想知道她的名字，可我还是说不出来。

浓雾大起淹没了整个山谷，那个朦胧英姿也渐渐隐去直到消失。一道怪异的味道直刺鼻喉，睡眼朦胧间发现本言竟把脚搭在我嘴边，这下可让我如同被泼了凉水般清醒，连忙把他的臭脚扒开，用水清洗了三遍脸才算好，我很怀疑刚才美梦里的浓雾就是他的脚气所致，这也并不无道理，关于这方面的说法我还真听了不少。可能这就是因果报应吧，要是我不捉弄本言，就没有种下因，也就不会被臭脚熏到这个果，没有被熏到就不会有雾，也许就能看到梦中女子的真容，我虽明知她是虚无的，但我依然很想知道，贪嗔痴啊，怎就绕不开呢，我使劲摇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在我此后的十年里反复出现，直到有天看到她的容貌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天开始微亮，鸡叫了三轮，以往这个时候西川寺的晨钟就会响起，催促我们开始一天的功课，可这里没有寺庙，更没有钟声，鸡鸣狗叫声倒是不少，以前总盼望着能睡到自然醒，如今有条件了，可又没办法安心睡了，那时总想着能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挣脱一层枷锁后，另一层更重更苦命的枷锁就来了，那里还有什么真正的自由，人要吃饭，饭从哪里来，就得靠自己的汗水去换，贩夫磨脚，书生磨嘴，就连王公贵族也得守好规矩，凡是要跳出这层规矩的，就会视之为异类，背负着众人的骂名不说，一不小心就呜呼哀哉了，也是活的十分不自在。

既然全天下人都活的不自在了，那我还想这些作甚，倒不如趁着此情此景吟诗两首岂不美哉，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咦！客房门怎么敞开着，难不成田小七半夜上茅房忘记关门了，我心下狐疑决定去看看情况，进门之后只剩下空荡荡的床铺和燃尽的油灯，哪里还有人在，当下便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喊了本言和羽前二人过来。

本言拉拢着惺忪睡眼嘴里不停的抱怨说，“了叶你大清早的鬼叫什么啊。”

我使劲敲他的脑壳说“监寺师叔来了，别睡了。”

“监寺师叔，啊，在哪里。”本言瞪大了双眼东张西望，模样好不滑稽，发觉被骗了之后长舒一口气，继而又开始用滔滔不绝的废话数落我。

“你俩别闹了，了叶说一下情况。”羽前严肃道。我哦了一声，大致讲了我所见的情况，当然我不可能讲被臭脚熏醒这种无聊的事情，作为一名有修养的高僧，这种分寸把握还是有的。

“哎呀多大点事，至于大惊小怪的嘛，拜托，大家都很忙的，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啊，整天除了读那难听到死的诗就无所事事，说不定田小七现在正忙大事情呢，你就别瞎操心了。”本言说道

田小七受了那种伤还要强忍着离开这里，肯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难道是怕张大户找到这里，他不想连累我们，所以才不辞而别？好像也说的过去，于是我便讲了我的推测，羽前嗤之以鼻说道：“像你这么蠢的人还能活着到这里，也是奇迹啊。”她接着说道：“田小七是死是活本就与我无关，你们也不要再提了，我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办，你们俩不是要赶着出城，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俩？”我纳闷道，羽前冷着脸说：“有什么问题？”

我比划道：“你不是说什么西岚家族，本言跟你不都是，呃...，家族后裔，我以为你来找他是要带他回塞北的。”

“我是要带他走没错，但不是现在，好了，废话少说，我送你们出城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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