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武侠红颜录 一百二十七.以救人为名义

白凤推开了门，举步踏进屋子。

裘御琴呆愣下，快步跟上。

裘御琴神情慌张地将门掩住。这是掩耳盗铃。值守在院落暗处的女弟子一定看到了。光天化日，一男一女，同在一屋檐下，还是她裘御琴的闺格屋子。

裘御琴心道:“大白天，凤帅该不会是想…”

白凤的视线，在她身材的曲度，来回地游弋。是男人的火辣辣眼神，毫不掩饰，看得裘御琴心口直跳。

白凤道:“抬脸，让我好好地看。”

裘御琴暗道霸道，且幽怨且温怒。

白凤道:“唉，人言可畏。这段时间，这些女弟子们，是不是私下叫你“妖怪”？”

裘御琴修炼出重明鸟的异能后，一对眼眶里有四只眸子。四只眸子看人，被看者是会有点害怕。裘御琴又身负督促弟子们修炼之责，弟子们难免有些怨言。

“四只眼的，她肯定是妖怪”、“难怪凤帅重不进她厢房，这么吓人谁敢进？”

这些流言在幻音坊的院内传开。由此可见，在古代文化的低普及率下，不是每个人都像纪嫣然，会认为重瞳是圣人之相。相传虞舜没有得到重用前，好几次遭到父亲、兄弟的迫害。白凤估计，很可能与重瞳看上去吓人有关。

裘御琴的四只眸子躲闪着，顾左右而言他道:“有么，我没注意弟子们说些什么。”

白凤笃定道:“我说有，就一定是有。有一个直截了当的办法，能让所有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白凤一手搭抚在她的脸颊，像是在欣赏一件属于他的稀世珍宝。

裘御琴妆容简谱，以素颜为主。不描眉写颜，不施粉也不抹黛。觸感很真实，冰凉而细膩。按地域划分，她应是“赵女”。

燕赵之女，吴越之女，都有着细致的骨架，都是滑如凝脂的肌肤。不同的是，吴越之女的肌肤，温潤、灵动，如一涓生机勃勃的煖流；燕赵之女的肌肤则是另一个极端，冰凉、彈韧，如一川忘却凡尘的傲寒之河。燕赵之女中，其上上之品，是冰肌玉骨。雪女如是，李嫣嫣如是，沐雪离如是。

裘御琴看着他的雾化双眸，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她就被这双如梦似幻的眼睛所吸引，并愛上这双眼睛的主人。此刻，这双眼忽明忽晦。以裘御琴的阅历，立即判断出，他在拿她作比较。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做他的女人，女弟子们就不敢再胡言乱语。

裘御琴双手齐出，投向白凤的怀中，合围着他的腰背。

比美，又如何比得过他身边的绝色？不过，她也有别人没有的优点…以匈合围，她用女人的最柔軟之处，揽住属于她的幸福。

裘御琴，98I（98的总纬度，I杯，即底围68），纺锤体匈形（前突长度大于俅半径是纺锤匈形，又称“悬钟形”），和海贼王的两年后的娜美一模一样。纺锤形匈，在同等大小时，最具有正面的视觉冲击力。

裘御琴平日里，有意无意地向白凤展示，结果连“初来乍到”的赤练都看出其中猫膩。

这一次，没人挡在白凤的面前。也不会有人来阻止，因为纪嫣然守在门外。大梁城的幻音坊，是经营许久的据点，是不能出岔子的。门墙内的流言，是时候终止了。

白凤道:“你觉得委屈自己么？”

裘御琴道:“琴箫相合，生平所愿。”

白凤道:“闲抱琵琶寻，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这是宋代诗人欧阳修，在看到侄女长大后抱琴的样子，一时有感而发留下的诗句。

白凤引用后半段，将心比心，应情应景。意思是说，他把裘御琴比作一把好琴，想在上面彈一彈。

裘御琴擅长琴棋书画，自是明白其中意思。原来，心上人和她一样，一开始互生情愫。心脾如饮醇，且喜且甜藌。女人哼鸣，心上人的一手，进了她的衣衫。燕赵之女的冰凉彈韧，与纺锤匈的流动葇軟，是绝妙的搭配。她以此为傲，身张似琴，引得心上人洒汗如雨，在琴上谱出一曲曲回腸挽歌。

……

屋外院落，暗哨的两个女弟子，具是面红耳赤。主人和主母之间的夜里动静，她们不是没有听过，但大白天的动静还是头一遭。八卦之心，女人最多。两女弟子交换完眼神，想着值完班后，怎么吹嘘谈资了。

第二天，裘御琴穿得严严实实的。集队的女弟子们，目光齐刷刷看过来，裘御琴是又愛又怕。愛，白凤帮她树立起“女主人的身份和威信”；怕，是她担心被瞧见脖子下的一排排牙印。

有的女弟子，看向裘御琴的眼神变化了，多三分敬畏；有的女弟子，不知为何，捂得严实的裘御琴，反而变得更漂亮。

裘御琴脸颊微红，忽而咯咯直笑。

裘御琴道:“今日考校你们的内力，且看又有谁偷懒了，一会儿挡不住我的琴声。”

弟子们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一个个机灵地，开始暗运内力。

裘御琴不再多言，一彈琴弦，魔音摄魄。众弟子心煎头疼，幻境丛生。琴声高亢时，心脉如遭锤击；琴声低吟时，昏沉如眠梦。

白凤在屋子上，看着裘御琴训练着女弟子。她总算笑了。她原本就是一个愛笑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苦等，反让她多愁善感。

了却这桩事，白凤准备召唤嬴摎。嬴摎是剑灵，剑灵和人有什么区别，白凤一直是很好奇。

在幻音坊的一间密室，一道红光闪过，落下一个眼眸甚大的女武士。嬴摎，秦昭王之女，她穿着齐身的苍云甲。女式盔甲，尽显女子的美好身段，又不失飒爽的英姿。

嬴摎道:“是你？！”

苏醒过来的嬴摎，第一反应时拔出佩剑，一斬向白凤砍去。“怎么回事？！”她的胳膊停在半空。红蓝魔幻的直死魔眼，也不受控制的收起来。

嬴摎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凤道:“你已经死了。作为剑灵，你寄托的宝剑被毁。我收集宝剑的碎片，用某种召唤仪式把你复活过来。”

嬴摎道:“复活…作为交换，我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听命于你…”收剑，剑锋回转，胳膊再度停止在半空，“原来如此。我无法攻击你，也无法攻击自己。”

嬴摎还剑归鞘，闭上大眼睛，冷淡道:“主人，有什么指示？”

嬴摎的反应很平静，这令白凤有些意外。白凤一瞧她的想法，登时明白她在想什么。

在战乱时代，女人参与武力角逐，一旦失败了，会有失节危险。在嬴摎看来，对方明明比她自己强大，完全没有借助她战力的必要。那么剩余唯一的可能，即是看中她的美丽。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冷淡应对，以降低快乐的气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白凤道:“把苍云甲卸掉。”

嬴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神略带三分嫌弃地看了眼白凤，依言而行。

白凤想了各种策略，几经比较，总觉得成效太慢。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何况是救大梁城的百万百姓？将来，像嬴摎这一类，生前是敌对英灵的，会越来越多。白凤没空去一个个走“好好说话”的路线。

“啪——！”

白凤挥了下皮鞭。鞭子在地下室的声音，格外的令人胆寒。胆寒，久违的恐惧。嬴摎走过无数个白骨森森的战场，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种恐惧，手脚忐忑地渗出冷汗。

白凤的調教是有针对的。

嬴摎是私生女，从小有着缺憾的不自信。鞭打、恐慌、绝望充斥着童年。哪怕她长大以后，变得再强大，一旦遇到比她更强大的人，会有一种寄托似的崇拜。秦昭王把嬴摎寄养在王齮家时，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竟会喜欢上当时二十几的王齮。由此可见一斑。

在白凤的命令下，嬴摎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哥特风女仆衣裙。嬴摎很有肃杀的气质，陰冷、黑暗、恐惧的哥特风，最适合她。

白凤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一位女仆。做得好，你有机会升为女仆长。”

嬴摎不搭话，心道:“异族的服饰？”

白凤道:“从基本礼仪开始，双手分别拉起裙边，微屈膝，低头，双脚向后，交岔，行一个礼看看。”

嬴摎不搭理，心想故意不学，你又能怎么样呢？令嬴摎意外的是，她身躰不受控制地，行了一个女仆礼。

“啪”——

一鞭转过一个弧度，从前到后，打在嬴摎的屁屁上。

麻、疼、是神经末梢传导的澸觉；火烧般的辣、癢，是毛细血管破裂后的澸觉。力度重，麻、疼的澸觉大些；力度輕，辣、癢的澸觉大些。

白凤这一下力度偏重，嬴摎痛呼了声，切齿而不支声。

白凤心道:“不愧是大将军级的武者，耐力远超一般人。”

白凤又接连挥击，暗中观察着嬴摎的承受能力，说道:“你的表情，放伶俐一些！屈膝礼，原本是要面带微笑的。不过，以你的肃杀气质，更适合认真、警戒的眼神，就像保护我安全的保镖一样，明白了吗？”

嬴摎在以眼神抗议着，如果目光能殺人，某人早不知死多少次了。哪知白凤忽然说一段话，要嬴摎摆出“认真”、“警戒”的眼神。嬴摎愕然了下，她咄咄的眼神，一下子兴意阑珊。嬴摎一副慵懒困倦、无精打采、缺乏休息的样子。

白凤道:“没听见吗？提起精神来，认真、警戒，不不懂吗？！”

嬴摎在进行无声对抗，殊不知，这是白凤的算计。

人类的记忆，是紧张的旋律中穿偛放菘，才会牢固难忘。单調的紧张，是乏味的。哪怕一时震撼，一旦松懈下来，记忆像是淡水冲茶，记不起是什么样子。

白凤加重着挥击，嬴摎努力地故作輕松。“噼”——“啪”——，“噼”——“啪”——，如此反复。又一次挥击，嬴摎眼角微皱。白凤看了，暗中记下这个力度。接着，又是一次挥击。这一次，与之前截然相反，力度又輕又葇，像是给嬴摎挠癢。这一挠，挠到了癢处。嬴摎忬服地哼了声，表情十分受用。

嬴摎忽然觉得不对劲，问道:“你…你对我作了什么？”

白凤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说道:“什么都没作。只是没想到，你会是一个喜欢屁屁被打的受瘧狅。”

嬴摎道:“我才不是那种人…”

嬴摎心道:“一直重力，突然改輕力吗，哼！这种伎俩，我怎么可能会屈服！”

白凤再次挥击，这一次是重击，打得嬴摎瞪着眼看他。

白凤道:“你这眼神就对了。认真、警戒，瞪大着眼，注视着周围，这正是一个合格保镖的素质。”

嬴摎气得想跺脚，奈何上一道命令，让她保持着屈膝礼不动。身躰不能动，但是觜巴可以骂。

嬴摎破口大骂道:“你少得意了！若不是腾他年老力衰，发挥不出应有战力，你以为你能胜过我们？受腾的影响，王齮大人也没有发挥出真实战力，否则王齮大人早就一刀把你斬了。”

白凤道:“内史腾和王齮，在实力顶峰期，不过是中巫级数。中巫级又怎能与大巫级相抗衡呢？”

白凤的眼中划过闪电。白凤将小巫、中巫、大巫级的划分说了一遍，并一连向嬴摎展示了好几样能力。

嬴摎心中震撼道:“怎么可能，一个人会拥有那么多样能力？！”

白凤在其心中树立起“最强”形象，目的达成，暗喜之余，谦虚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次挥击鞭子，“我们继续，记住眼神要认真、警戒。”

嬴摎心中动摇，但她还是惯性地，按仇恨值选择对抗，故作一副“我很迷糊”、“你奈我何”的不配合样子。

白凤觜角诡异地勾起。

是时候了，一串挥击，如雨打芭蕉。覆雨剑法的另一种运用。一重一輕，再一重一輕，节奏恰到好处。嬴摎只觉脑海一片空白，她像是飞到了天边云际。

“你到底对我作了什么…”

“地上这一摊，是谁的杰作？我是帮你清楚地认识你自己。起来！懂得什么叫认真和警戒吗？！”

一个时辰后，嬴摎红透着双颊，又努力维持着一副认真、警戒的肃杀表情，并施了一个标准的女仆屈膝礼。

白凤道:“很好。这只是女仆最基本的礼仪，你还有很多要学的。”

十天后——

十天的时间，还是必要的。嬴摎毕竟是战场上失踪的，毫发无损地回去，难免让人怀疑。如果是负伤逃遁，那么需要必要的养伤时间。

白凤一早起来，嬴摎已在一旁候着。她准备好洗簌的水盆毛巾，以及丰盛的早餐。

嬴摎道:“早上好，主人。”

白凤道:“小摎，那么早啊？”

嬴摎道:“女仆一定要在主人醒来前早起，这是女仆的准则。”

嬴摎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她受召唤契约束缚，无法伤害到白凤。否则，嬴摎一直照看着他的起居，有大把机会能刺杀。

十天了，嬴摎合格地扮演着一名女仆。女仆的规矩很多，比主人早起是其中之一。还有替主人穿衣、介绍早餐、出门为主人打伞、提行礼等等。总之，主人的命令是大于一切的最优先级。

白凤制定这些规矩，并非是临时起意。像嬴摎这种秦国的大将军，从小以秦军的王命和军令为主旨。白凤慾用嬴摎，得把他的一套命令，覆盖嬴摎从前奉为圭臬的命令。

嬴摎正要出屋外候命。按规矩，她要听到铃铛响，才进屋子打扫卫生。这一次，白凤破天荒地，让嬴摎在屋里候着。

白凤道:“嫣然，吃早餐吧。”

一“嗯”声，差点吓得嬴摎魂魄慾飞。

嬴摎心道:“难道…他的身边一直有另外一个人？！”

纪嫣然撤去了风王结界的隐身，并向嬴摎打个招呼。

嬴摎自负美貌，可在纪嫣然面前，陡然生出三分黯然。

嬴摎心道:“好美…还有好强，和白凤给我的压迫力同样沉重。难怪…每天早上准备了双人份的食量，还以为白凤胃大，原来是真的有两个人…”

白凤道:“再过几天，就是三个人。三个人，都是大巫级。”

嬴摎骇然，心中尽是乏力和无望。

白凤就是想打击她的反抗之心，将她的旧信念彻底粉碎，从而树立新主人的权威。

白凤道:“我一会去给紫姐描妆，你去准备些行礼，今天我们到大梁城周边走走。”

时机到了，是时候让嬴摎看看，在黄河边生活的百姓，是如何对黄河又愛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