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布里底的守护者 三梦 世界树

“注意到了吗，莱恩？”听见克丽丝在自己耳边开口，莱恩轻轻点头。

周围的风变了，准确来说踏上石桥之前还是冷风肆虐，然而两人走到中央时已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风中蕴含着火焰的暖意，莱恩伸手撑住护栏向下方眺望，“克丽丝，这火山不会突然喷发吧？”

“没有这个征兆，但能在下方探查到岩浆特有的反应……”克丽丝眯起眼睛盯着下方，然后催促莱恩快点前行，“虽然岩浆状态目前还算稳定，说不好被人为引爆的可能性，再说我们也对妖精这个种族知之甚少，少到我们连他们对我们人类的态度都不知道——不过从之前接触的那个使用冰枪的妖精来看，敌意比其他感情都强烈。”

“米琳？”

“名字并不重要，第一重要的是对方的特征和战斗方式——这就是我们奥帝努斯记人的模式，”克丽丝听见莱恩的话语后如此回答，“魔女打扮加上世界树之杖都是对于身份的伪装，实际上是枪术使，而且是用世界树之杖制造出来的魔冰之枪……这就是人家眼中的米琳。”

“这还真是……”

“当然，这种模式下我们记住对方的特征仅仅是为了日后如果敌对交手会很方便，不过现在还是记得名字比较好，谢谢了莱恩，”克丽丝话锋一转，轻声道谢。

不过莱恩没有回答她的余裕，看着站在石桥另一端的人影，“不，现在复习一下对方的战斗模式会有很大的帮助吧？”

“真是……满满敌意啊，”克丽丝拔出寸雨，瞄准对方所在的方向，纵向挥剑——将对方脚下站立的地面崩坏，藉此破坏对方的咏唱。

然而对方也同时跃起在空中，完成后续的咏唱——十三根冰枪依次浮现在对方身后，法杖一挥便向着克丽丝与莱恩飞射而来，克丽丝向莱恩打去一个眼神，莱恩立刻将Excalibur对准飞来的枪群，“闪耀吧，Excalibur！”

飞出的小型光剑将来袭的冰枪一根根破坏，冰枪碎裂而产生的冰雾遮蔽了莱恩与克丽丝的视线，克丽丝伸手张开幻影迷雾将莱恩包裹其中，然后两人脚下发力同时发动神速直冲石桥的对岸。

“我们没有恶意，请住手——米琳！”莱恩一边呼喊着之前见过的妖精少女名字，一边将她手中的法杖击飞，克丽丝则高高越过她的头顶，用寸雨抵住她的脊柱，“一对二对你不利，明白的话就停止咏唱。”

“没办法啊……”米琳如此说着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来得不是时候，现在有人正在挑战尼德霍格——所以除了挑战者以外的所有外来者都必须‘离开’世界树啊！”

“为了什么目的？”

“挑战尼德霍格的是外来人，如果他们挑战失败的话所有世界树内的‘外来人’都会被尼德霍格所杀——这就是过去与尼德霍格定下的规则，失败者必须死，并且失败者的同类也必须被处死，”米琳平静地凝视着两人，“所以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们必须将你们全部排除。”

“排除我们有什么好处？”听见莱恩的反问，克丽丝长叹口气，“比如说之前有外来人挑战尼德霍格失败了，然而他用某种手段笼络了妖精们而逃过处死，然后这件事被尼德霍格知道了又会发生什么？”

“难道说……不会吧！”

“就是那个‘难道’——尼德霍格会毫不留情将收留外来人的妖精一并毁灭掉，事实上这件事情应该发生过数次所以妖精们才会定下这种规矩吧，话说这一次前来挑战的外来者是什么人？”克丽丝承认莱恩想法的同时后退一步，并且将话题丢回给了米琳。

“尼福尔海姆一族族长之女尼娅尼福尔海姆所带回来的两个挑战者，因为都带着斗篷所以看不清脸，”听见命令如此说法，克丽丝眯起眼睛——凭借这点情报断定对方就是死神和魔女未免有些武断。

“那么我们现在只能在外面等待吗？”听见克丽丝如此追问，米琳轻轻点了点头。

“都到这里了，怎么可能放弃——带我们去尼德霍格面前，如果他们挑战失败的话就由我们继续胜负！”听见克丽丝的说法莱恩吓出一身冷汗——明明之前还在指导自己情报的重要性，为什么一到这里她就立刻改口？

“这倒是无所谓，不过你们可能面对的是已经受伤或者愤怒状态下的尼德霍格——受伤的野兽更为凶猛这个道理应该听说过吧？”似乎也察觉到了克丽丝身上的不寻常，米琳狐疑地打量着对方。

“没关系，因为我相信那两名挑战者不会失败——他们是一起上的吗？”克丽丝脸上浮现的笑容则是充满自信，听见她的话后米琳点头，“没错，就算是一起上也没有摘下斗篷，然后金色的墙壁将他们和尼德霍格封在一起，从里面扩散的魔力波动就算是我们也没有接近的打算。”

“呀嘞呀嘞，相性最差的对手碰面了啊，”克丽丝说着风凉话向世界树的入口走去，“不用担心，那两个家伙肯定会取胜归来，我们就在那个时候和他们碰面吧。”

“虽然族长说过他们两个身上魔力浓度高到诡异，不过没见过面的人就能判定他们的强弱吗？”看着米琳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克丽丝继续解释，“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凡里追上某两人的脚步，在他们制造更大幅度骚乱之前将他们带回去——如果无法带回的话在这里将他们击杀也无妨。”

“本意呢？”米琳语气如同冻结的寒风，“你和我一样都很聪明，那种话中听不见你的半点真心情感。”

“本意很简单啊，确认他们在哪，告诉我们的上级然后速速跑路，”克丽丝听见米琳的反诘放声大笑，她摊开双手对米琳说道，“你也不喜欢和将你秒杀一次的怪物再度交锋吧？”

“你们认识将姐姐击败的那个魔物吗？”听见米琳诧异的声音克丽丝反射性地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你说姐姐？！”

“啊，我是米莉艾尔芙海姆，米琳艾尔芙海姆的妹妹，”听见少女如是说的莱恩将握住Excalibur的手收了回来，克丽丝为了缓和她身上骤然释放出的威压开口如是说道，“艾尔芙海姆……精灵之国名？”

“艾瑞丽安小姐还真是博识啊，不过就得这样才行，”米莉口中忽然说出的称呼让克丽丝拼命压制皱眉的举动——说起来和弗兰克在“天之御柱”共同行动的时候自己就是用的这层伪装，然而在旅馆会面的时候对方居然直接称呼自己“维尔斯特小姐”，而且没有任何违和感……不得不提醒萨莉亚再度小心。

“夫人请放心，敌人的规模我已经清楚，不过现在没有动手的打算——我打算他们分头行动的时候各个击破，尤菲莉娅小姐已经平安确保，我希望将她交给夫人统御的‘蔷薇’，不知道能否给我他们的联系方式？”——仿佛心有灵犀，萨莉亚的念话正好这个时候传到克丽丝脑中，克丽丝一个激灵后渐渐冷静下来，“我知道了，你去找一个叫做菲娜海拉的人，向附近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是我专门从王都调来的联络员，是信得过的人物。”

“不过这还真是个大事件啊，他们打算让……”念话在进入世界树的瞬间变成一堆噪音，萨莉亚那边或许也感觉到了所以就切断了，克丽丝凝视着自己所在的入口地带——“按理来说念话是不可能中断的啊，还是说这里有什么强力的干扰设施吗？”

“喂，克丽丝，你看那里！”莱恩声音颤抖，克丽丝的疑惑在她自己进入世界树内部的瞬间全部得到了解答，“……开玩笑的吧，还是说你们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才将这里命名为‘世界树’的？”

“两边都有吧，不过我们更喜欢称呼它为‘尤格特拉希尔’，也就是——”

“神话中世界存在的地方吧，”克丽丝接上米莉的话语，留下一头雾水的莱恩在原地，快步向着面前的石子路走去，“莱恩跟上来，现在在这种地方发愣，后面更为震撼的景象就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吧？”

“还有？”反射性的话语从莱恩口中飘出，面前的景象对他的常识已经造成了足够巨大的冲击——如同踏入了童话世界一样。

首先最明显的是天气，世界树外虽然天空放晴，但雪水的融化让气温冰冷异常，再加上狂风不知疲倦地剥削着人体的温暖，足够让每个置身户外的人类感受到冬日的严酷；可是，在这里别说那刺骨的寒风就连银白的积雪也看不见一处，绿茵茵的草甸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树屋如同棋子一样星罗分布在这片草甸之上。

莱恩将厚实的御寒外套外套脱下放在手中，不过还是敌不过外界传来的阵阵暖意，克丽丝早就换上了那件白色连衣裙，莱恩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在这里再脱一件外衣避免体温过高以及被米莉当成变态的可能，忍住因为衣服太多而扩散全身热的厌恶感，继续跟着克丽丝和米莉两人四处参观。

“这里季节和外面真是有天壤之别啊……”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莱恩的窘态，克丽丝不动声色地将莱恩的手臂上搭着的外套塞进一个袋子之中，然后用目光示意建筑间的阴影——随便找了个借口甩开米莉，莱恩用神速冲向克丽丝目光所指示的地点……

“艾尔芙海姆一年基本上都是人类口中的春季，但尼福尔海姆确实一年都被冰雪笼罩，甚至连阳光都很少——普通的人类应该会被传送到人类所居住的中庭，没想到居然会被传送到这里……”米莉同样有点诧异，不过看上去并不是因为莱恩忽然不见的缘故。

“那两名挑战者是去了尼福尔海姆吗？”神话故事中尼德霍格似乎就在那个地方……克丽丝随口的问题被米莉以肯定回答，“不过他们居然连密密尔泉都不屑一顾，进入尼福尔海姆后似乎就直接去挑战尼德霍格了。”

密密尔泉……貌似是喝下去后能获得远超常人的智慧的泉水吧，不过对于极端厌恶神明的那两人来说应该没有必要去吧，而且关于死神那双眼睛的能力——联系到他过去从世界树这里获得“神裂”——恐怕和神话中智慧之眼有不小的关系，那么他回到那口泉水那里毫无疑问就是自爆弱点。

思考这些无用事情时克丽丝发现自己和莱恩被米莉引导一米见宽的虹光之路上——与铺设在凡里的道路别无两样，不过使用的不知名材料能够散发出耀眼的虹光，克丽丝努力平视不让刺眼的光芒妨碍视线，然后向米莉继续询问，“这个是做什么的？”

“电梯，用人类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传送装置吧，”米莉如此说道，“因为你们是第一次乘坐，我就直接将目标地点设置为你们想去的尼福尔海姆了，另外那边我会打好招呼的，不会有人与你们为敌，请安心。”

“那还真是帮大忙了，”克丽丝立刻道谢，米莉轻轻点头轻轻挥手示意告别，“对了，姐姐让我对你们说一声谢谢，说是什么救命之恩一生难忘什么的……”

“随手之劳，无需挂念，”克丽丝如此回应后米莉启动了传送装置，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一片虹光之中。

“放心，这里没有人会看见你换衣服的现场秀的，当然除了我之外，”克丽丝脸上挂着小恶魔的微笑，向莱恩笑着开口，“不想被冻死就快脱吧。”

“恶魔啊……”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莱恩快速将刚才才脱下的衣服再度穿上，理由就是他们在一瞬间已经被扔到了一片雪原之上，比外面更加猛烈的风雪让莱恩眯起眼睛才能面前看见千米之外的几个黑影。

顺带一提克丽丝的白色连衣裙似乎附加了特殊术式的样子，就算是被丢进这样的寒冬中也看不出来她任何感到寒冷的表情……两人就这样向着黑影前进，然而现实的残酷再度让两人意识到不能小看自然——莱恩看见的黑影仅仅是几块石头而已，克丽丝手指着另一侧的山脉，“去找找有没有山洞吧，在外面待太久倒是无所谓，不过没有休息的地方恐怕我们根本找不到居住地。”

“米莉不是把我们传送到尼福尔海姆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传送地点是尼福尔海姆，但具体是尼福尔海姆的哪我们又不知道，这么大的风雪如果是这里常态恐怕妖精们也会集群居住吧，或者有迁徙的可能——艾尔芙海姆的妖精不一定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吧，”克丽丝无奈摇头，“就和王都不清楚凡里的具体情况一样，真让人高兴不起来。”

“那我们怎么找妖精的聚落，或者找到吉普莉尔他们？”莱恩无语与克丽丝对视数秒，克丽丝也轻轻摇头，“人家也不知道，大范围探测术式或许有效，不过同样会告知对方我们在这里。”

“那么就先找一个落脚点，然后在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吧，”莱恩的提案得到克丽丝赞同，两人就这样向着雪山走去——他们打算在头顶上那毫无温暖的太阳消失之前弄到安心的休息处和足够的食物。

“食物呐……”看着面前缓缓爬行的巨蛇，克丽丝如此说道。

“等会，怎么看都是我们被当成食物吧！”——克丽丝所圈定的巨蛇大概有十五米左右，身体宽度接近一米，是这一带被称为“岩蛇”的有名魔物，取这个名字的理由跟它那坚硬的皮肤有很大的关系。

“魔物最终都会被人类所讨伐掉，那么它们的尸体作为人类的食物就没有任何问题——莱恩也听过饥不择食这种话吧？”克丽丝握着寸雨瞄准岩蛇的头部准备下手，莱恩见状立刻阻止，“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那家伙会发动自爆拉着对手同归于尽，那样我们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呐，莱恩，那边的地面是不是刚才移动了一下？”克丽丝冷不防的话语让莱恩再度提高警觉，“不可能的吧，地面会移动？”

“如果是一般的地面当然不会，但如果那是某种魔物的伪装……”克丽丝再度凝视那个方向，眯起双眼仔细扫视整片雪原，可惜的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克丽丝，那边的地面上是不是趴着什么东西？”看着莱恩手指那与自己观察方向完全相反的地面，克丽丝打算继续确认的瞬间发现有条白色的线在那边的冻土上缓缓蠕动，将这条线作为观察基点，放出侦查使魔的同时用生物探查术式探测整片冻土，结果让她不寒而栗，“莱恩，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莱恩立刻回答，克丽丝点点头，“我们有食物了，并非岩蛇那样无法入口的东西。”

“坏消息呢？”

“需要狩猎才能得到食物，”克丽丝说出这话的同时将腰间的匕首掷向岩蛇，附加上贯通术式的匕首成功让岩蛇奄奄一息，压低身子躲开岩蛇的自爆后的两人能明显感觉到周围大地一阵剧烈的颤动，莱恩注意到不远的地方积雪向上冒了出来——仔细一看那才不是积雪那么冰冷的存在，而是白色颜色的巨大蛇头。

“这是什么？”诧异归诧异，莱恩手上毫不犹豫地切开了与周围冻土分离的蛇身——紫色的血液飞溅到剑刃上，竟然在剑刃上烧蚀出一个个凹坑。

“剧毒！”克丽丝高声提醒莱恩注意，莱恩就发现朝自己张开的蛇口中似乎也涌出了这样的紫色液体，然而蛇口中喷出的并不是毒液或者毒息——紫色的雾气从蛇口中涌出，伴随着周围的狂风向着克丽丝这边猛扑而来。

“该死！”莱恩挥动Excalibur炸飞脚下的积雪，克丽丝则蓄积其魔力将两人面前的空气引爆，爆风将毒物向对方吹去，两人则趁机向着另一方向快速远离巨蛇。

“这家伙有多巨大？！”飞到空中的两人发现下方刚才发现巨蛇的冻土上一大片白色区域都在移动，克丽丝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后惊讶开口，“少说八十多则百米。”

这开玩笑般的尺寸——莱恩心里咒骂着，嘴上则将小型光剑展开释放——发射出去的光剑在巨蛇身上留下一道道紫色的伤口，然而这些攻击对巨蛇来说如同蚍蜉撼树般不痛不痒，用天驱冲到更高的空中，然后借助重力加强下劈的力道——从天而降的斩击将巨蛇身体切断，莱恩用来抵挡毒液的外衣瞬间被烧蚀出几个大洞，破破烂烂已完全失去了防御的能力。

“不行，莱恩——阻止它！”克丽丝眼尖地注意到切断面上衍生出来的肉线，牵拉着两截身子重合在一起，莱恩立刻挥剑将肉线尽数斩断，然而被斩断肉线的同时，整条蛇再度引发强烈的地震，并非是继续进攻的宣言，而是临终的垂死挣扎——莱恩看着被体内蹿出的火焰整个吞噬直至身形崩溃的巨蛇，听见克丽丝用毫无紧张感的声音开口，“食物又没了吗？”

“这不是食物的问题而是生命的问题吧？没吃的要紧还是没命要紧？”听见莱恩的反驳克丽丝抿嘴一笑，“不管是哪个最终引导的结果都是死亡呢。”

“克丽丝你是不是饿昏了，总感觉态度变化好大啊，”听见莱恩关心的询问，克丽丝脸上浮现出一种超脱般的笑容，“莱恩忘记了人家最初说过的话了吗——既然来到这里，就做好死的觉悟！”

“这就是你的觉悟吗……”

“只不过是把身体内最本能的一面展示出来而已——饿了就寻求食物，累了就寻求睡眠，精神上的需求全部依靠同伴满足……”克丽丝握紧手中的寸雨，“我大概现在也如同这把剑一样吧，寻求着对手——被我所斩杀的对手。”

“吉普莉尔和西尔维那边呢？如果你需要做好这种准备，他们也应该有某种对策吧？”

“莱恩听过‘垂死挣扎’这种说法吧，如果一个人类被逼到极限而非绝境，往往能最大程度激发他身上的所有潜能——他们两个会在重要战斗前数日放弃进食，只通过定点补充足量水分让身体整个处于饥饿状态，就和人家现在差不多，”克丽丝伸手指着她自己。

“这种状态下我们身体全部能力都会大幅度提升，然而能支撑的战斗也只有一战，所以平时的我们绝不会用这种方式调整自己的身体，”克丽丝平静地说着让莱恩觉得匪夷所思的话语，如果她只有完成一次战斗的出力，那么与这条蛇之间的战斗不是已经……

“莱恩似乎想说什么吧，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们这‘一战’的标准，并非人类或者普通的外敌魔物，”克丽丝用一副完全看穿莱恩心思的口气说道，“而是与法夫尼尔同一级别的外敌怪物啊。”

“也就是说如果……如果你按照那种方式调整后，能和法夫尼尔一战？”惊讶于克丽丝形容对象，莱恩声音略带颤抖。

“满分，而且‘一战’未免太小看我了，那个状态下的我应该有八成胜算，”克丽丝说着手指向一侧山坡，“那边大概二十多公里的距离有个聚落，用神速冲过去吗？”

“还是先休息一下，如果有食物的话……”

“同样那个方向，五百米左右有个冰封湖，下面应该有鱼类，”克丽丝再度补充完莱恩的话语，莱恩点点头，两人向着那个方向移动。

“莱恩，这里的冰有点薄啊……”克丽丝绕着某个区域走了一圈，莱恩借助头顶的光线看时发现那里的阴影确实和周围有些不同，“之前有碎过的痕迹吗？”

“并不是那么简单，”克丽丝示意莱恩站到圈外，她脚下一发力整个冰面随之破碎——不过破碎范围也仅仅到圈内边缘为止，“很明显这里之前被人击碎过一次，结冰时间不一样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难道说是他们吗？”莱恩第一反应就是吉普莉尔与西尔维，然而按照米莉的说法他们应该一进来就和尼德霍格战斗了才是，怎么会在这里寻找食物？

“他们不可能为了这种事补充食物，我倒是觉得会是另外一个人，你也见过一面的那个不靠谱的男人，”克丽丝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虽然他向自己建议无视死神和魔女而一路直奔世界树，但他却没有向自己透露他在什么地方，这就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食物保证了……”莱恩用Excalibur制造出来的小光剑射向水面，然而一条鱼都没有击中。

“莱恩——瞄准游鱼的时候不要瞄准影子，用探查术式直接感知对方的位置更方便，像这样……”克丽丝伸手掷出腰上的匕首，水域瞬间被染成红色，“在必要的时候没有隐藏的理由，现在的我们要追求的不是隐蔽，而是尽快追上他们的速度与效率。”

“不过追上了之后又该做什么呢？我不觉得他们会欢迎我们。”

“我希望我们在他们与尼德霍格战斗结束后与他们接触，那个时候他们或许没有继续战斗的余裕，因为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死神‘一战’的目标应该就是尼德霍格，”克丽丝熟练地片着鱼肉，“莱恩想尝试一下刺身吗？”

“没有用火的方法吗？”

“在这种空旷地带用火——仿佛是在昭告别人‘我就在这里’一样哟，”克丽丝听见莱恩的说法后罕见地开了个玩笑，不过莱恩可是笑不出来，“你的意思仿佛是在说半道上狙击我们的人还在追着我们一样。”

“那不是肯定的吗，莱恩不会认为雪贼会有那种程度的身手吧，”克丽丝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如果煽动雪贼来袭击我们的人是他，肯定在见识了我们与雪贼的交战后认定雪贼不会是我们的对手，那么接下来他一定会亲自出手。”

“那我们不用小心吗？”听见莱恩如此询问克丽丝轻轻一笑，“没那个必要，我们就在这里甩掉那家伙的追击，顺带还可以确认下他与死神之间的关系。”

“怎么做？”听见莱恩的询问，克丽丝环视了一圈之后压低声音，“等入夜后在这片湖边点起火焰……”

莱恩正纳闷克丽丝为什么声音愈发细微，扭头过去与克丽丝四目相对的时候发现她正用口型告诉自己，“张……嘴。”

张开嘴的瞬间，克丽丝整个人扑进莱恩怀中，将她的嘴唇径直贴上——并非是接吻，而是通过念话继续传递情报，“莱恩请加强戒备，我们突然的举动定然会刺激对方的神经，我的探测术式已经布满了周围一公里的地方……他如果再打算用箭矢狙击，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妙的机会。”

就算克丽丝这么说，但她那柔软的躯体释放着无穷的魅力，刺激着莱恩大脑的淡香水味道迫使莱恩拼命集中注意力，不知是否发现拼命忍耐的莱恩，克丽丝继续出言诱惑，“莱恩再进一步也可以哟，毕竟是做给别人看的。”

“再进一步分心也可以吗？”

“……真没办法，死神和魔女在这种场合一定会继续做下去的，同时将对方的位置精准地把握——东北方向，四百米！”克丽丝身上魅惑的气息伴随着目标发现而瞬间消散，只见她发动神速一步踏出，在莱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高高跃起挥剑斩向某人。

那边一阵混乱激起雪雾弥漫，莱恩愣在原地的时候克丽丝已经拖着个被斩断一条胳膊和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为了防止对方逃跑稍微下手狠了点，不过止血术式和治愈术式已经给他释放过了，接下来把他拖到那边的聚落里放置不管就行了。”

“真无情呐……”

“不要给予你的敌人以仁慈，因为最终他们都会背叛你的期待，”克丽丝轻摇手指，“教导院里面基本的规矩，杀人者如果没有被杀的觉悟绝对不可能活得长久……啊，请安心，嘴里被人家塞了东西，不会让他咬舌自尽的哟。”

“真恐怖呐……”

“莱恩这么说的话，是想见识一下教导院的拷问手法吗——顺带一提每位序列者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手段，比如死神直接用精神术式提取对方的记忆，魔女则是用火焰一点点将对方的灵魂燃烧殆尽……莱恩想见识一下人家的方式吗？”

“免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动手吧，我只想听情报，”看见一脸兴奋的克丽丝，莱恩不好意思败了她的兴致，然而自己对拷问这种东西天生反感，所以听见克丽丝想要拷问这名男人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为对方说情——然而那不可能，因为对方先对自己下手，克丽丝这种程度的暗杀者会将这种行为视为绝不会忍耐的挑衅。

“是吗，那莱恩先睡一觉吧，醒过来后一切都会结束了……”克丽丝如是说着，拖着男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说起来，头顶上的光源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莱恩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注意……

思考着光源突然消失的具体时间，莱恩看着悠然向自己走来的克丽丝，“结束了？”

“听到了非常有意思，但跟我们无关的情报哟，”克丽丝的嘴角浮起得意的笑容，“不过作为今晚的枕边话倒是个不错的素材。”

“虽然对前面的内容不置可否，但是后面的话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见，”莱恩让克丽丝坐在身边，“那个人说了什么？”

“他们打算在凡里搞点小动作来吸引某些大人物的注意力，然后做好陷阱等他们自己跳进去，虽然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是了……”克丽丝说完后轻轻摆手，“不要让多余的杂念妨碍了你，莱恩，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追上他们，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余裕，不管是我们准备不足，还有我们没有考虑事后如何收场。”

“法夫尼尔那会我们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吧？”莱恩记得自己一路上只是被克丽丝拽着跑，然而赫布里底还是变成了一片废墟，吉普莉尔在康诺顿大闹一番的报告甚至直到入冬前才交到克丽丝手上，不过克丽丝一直很镇定，莱恩还真的没看见她搞什么事后处理。

“可不能这么说哟，在察觉到斯卡哈进行非法实验的时候，我就将‘斯卡哈可能为了消灭证据而毁灭整个赫布里底’这种最坏情况向王都那边提交了报告，所以他们才会对赫布里底的毁灭感到十分镇定。”

“那么法夫尼尔呢，斯卡哈和康诺顿的联手也是在你报告之中吗？”莱恩立刻追问。

“斯卡哈与康诺顿的联手在赫布里底陷落的同时就有人提出来了，所以后续发生的一切行为都是在‘赫布里底已经成为王都的敌人’这个基础上，幸好斯卡哈让所有市民离开赫布里底，不然可能会让王都的亚瑟候补强行攻打这座城市吧——那时候倒霉的就是这些手无寸铁的人类了……”克丽丝继续开口，“至于法夫尼尔，巴尔之前跟我说道吉普莉尔行动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在萨莉亚出现后则是更加让我确信自己的判断。”

“那么这次——”

“这次从前提上就不同——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阻止可能在这里制造某种重大事件的死神与炎之魔女，因此我唯一留下的报告也只是死神可能打算让整个凡里消失，除此之外的所有事件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克丽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但是，这帮人做的事件正好就在这个考虑圈之外——叛乱。”

“凡里打算背叛亚瑟王的统治吗？”莱恩听到这里立刻追问。

“看上去就是这样，具体可能通过要挟绑架尤菲莉娅小姐实现吧……不过在萨莉亚的行动下，应该不会产生这种可能，但她很有可能为了让对方主动暴露而让尤菲莉娅小姐‘消失’一段时间，”克丽丝将心中思考的事情向莱恩托出，“失去了尤菲莉娅的凡里最高地位出现空缺，这个时候潜伏在这里的人应该会主动行动吧——毕竟他们已经失去了‘旗帜’。”

“旗帜是指尤菲莉娅小姐吗？”第一次听见克丽丝说出这种话语，莱恩努力思考背后的意义，没想到克丽丝轻轻一笑肯定了莱恩的疑问，“就是这样，既然要发动叛乱自然要有个领导人——哪怕仅仅是个名号。”

“尤菲莉娅小姐是不会同意的吧？”

“绑架过来就没问题了——这可是我们最擅长的手法啊，绑架、洗脑、支配，之后想做什么都很方便，或许冥妃和蓝蔷薇就是为了做到这一点而被请来的？”克丽丝将一个奇怪的论点抛出，但注意到莱恩的沉默不语，克丽丝轻轻摇头，“想多了吧……”

“总之，他们大概打算在凡里制造骚动，吸引王都的守备军或者亚瑟前来镇压，然后让凡里和前来镇压的军队同归于尽吧——因为我们和尤菲莉娅小姐有过密切接触，自然可以被当做威胁的道具，当然如果失败肯定会让我们消失就对了，”克丽丝说到这里轻轻耸肩，“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出现了，那名一直伴随尤菲莉娅名叫弗兰克的青年在这一连串事件里面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你在怀疑什么？”

“很简单啊，是不是内鬼什么的——毕竟如果是对方的恋人兼护卫者，为什么放任自己的爱人和保护对象离开自己的视野之内而待在仅仅有一面之缘的女性那里？他也知道莱恩的存在，或许对于我们和你的真正关系也有所了解……那么奇怪的地方就出现了，知道这一切的他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能坐观上壁？”克丽丝一口气将自己的疑问托出，莱恩想了一会也给不出答案。

“我所知道的对象也只有死神和魔女一对，如果魔女发生什么意外死神会毫不留情将对方从这个世界上抹消，这一点莱恩也不会怀疑吧；那么就算不采取死神那样的过激手段，为什么连一句关心的情报都探查不到——仿佛他认为现在尤菲莉娅不在的凡里更好”，克丽丝说到这里伸手指着莱恩的胸口，“男人除了死神那样将一生都用来满足爱人的愿望以及无欲无求的莱恩和他的同类之外，都是野心满满的存在——他们需要某种事物满足自己的内心，就和暗杀者渴望鲜血、圣职者渴望救赎、战士渴望和平、勇士渴望胜利一样。”

“弗兰克不是无欲无求的存在吗？”

“如果是那样就不会那么简单被萨莉亚和我魅惑了，”克丽丝听到莱恩问话叹了口气，“你总是把别人想得过于美好，就像死神总是把别人当成极恶存在一样极端。”

“……”

“不过死神那个极恶论简直就是莱恩的极善论的翻版，嘛，以后时间还很久，到时候再慢慢抱怨也不迟……”克丽丝凝视着飞雪深处，如此开口。

“克丽丝？”

“莱恩不想死在这里吧，人家也一样，”克丽丝耸耸肩指着一旁全是冰挂的树木，“爬上去睡吧，地面上不安全。”

“看上去会被冻死吧？”莱恩立刻反驳。

“那么只要到死不了的程度就好……”克丽丝将几把匕首刺入树枝，匕首上嵌入的魔石立刻构筑起温暖的结界，看着在下面发愣的莱恩，克丽丝不高兴地眯起眼睛，“快点进来。”

“我们两个怎么看都挤不进去吧？”看着仅容一人躺开的结界，莱恩瞪大了双眼。

“人家趴在莱恩身上就没问题了，嗯，”克丽丝将手缩进衣袖之中，用力点头。

“我觉得我的理智有问题。”

“人家的身体没问题哟，就算在这种地方，”克丽丝再度点头，然而为什么总感觉现在的她笑容有些妖艳？

“所以我才说我的理智有问题啊……刚才的紧张感都去哪里了……”莱恩忍着胃痛的感觉踌躇了一会，还是决定上去。

“正因为刚才过于紧张了，所以才要干些放松的事情啊，”克丽丝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舔了舔嘴唇。

“住手啊，我们如果跟吉普莉尔遭遇，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体力啊！”莱恩用手刀狠狠向克丽丝脑门砸去，看着捂着头瞪着自己的克丽丝，他无奈地有轻轻抚摸上她的头发——可惜，手心被克丽丝狠狠掐了。

深夜的寒风冰冷刺骨，如果不是克丽丝身上那一丝的温暖，恐怕莱恩很快就会变成身旁冰挂的同类吧，两人相拥着一动不动……然而彼此的心跳在耳畔清晰可闻，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莱恩小声开口，“还没睡吗？”

“因为两方面的兴奋而睡不着啊，”克丽丝嘴角微微扬起。

“收起你一方面的妄想，然后说说看另一方面，”莱恩听到她的回答后眯起了眼睛。

“呀嘞呀嘞——如果这是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晚上，莱恩不做些浪漫的事情吗？”克丽丝无奈地偏过脑袋，侧目望着莱恩的她魅惑指数骤然上升。

“与其考虑死亡，不如考虑一下如何活下去，更有建设性吧，”努力将视线从克丽丝身上偏移，莱恩看着漆黑的星空如此说道。

“即便是那个死神？”克丽丝瞪大双眼，“莱恩你心里很清楚吧，面对死神我们没有任何胜算——我们甚至将他的极限都逼不出来。”

“之前萨莉亚用的‘那个’我们不是带着吗？”莱恩想起来他们行动之前萨莉亚交给两人的最后防身道具，逆光剑弗拉格拉克。

“没用的吧……莱恩之前不也见过死神将斯卡哈的魔枪打飞，那可是因果之枪啊……”克丽丝说到这里轻轻叹口气，“我们甚至还没有理解将因果融入武器之中的原理，对方可是连这种武器都能扭曲掉啊！”

“现在大喊大叫解决不掉什么问题吧？”莱恩听着克丽丝的抱怨，轻轻抱住了她颤抖不已的身体，听见克丽丝嘴角的呢喃，“必须得做些别的事情啊，不然我们会被这些‘不合理’的事情弄疯掉的啊——死神在教导院里面就是个异端了，他可是连那种怪物都能杀掉的存在啊！”

“什么怪物？”如果能得到与吉普莉尔更多的线索就好了，但总感觉听下去将会又是一个噩梦，克丽丝说到这里轻轻开口，“不知道，那是我们无法解析的某种存在——至少这个时代的人类没有解析那种东西的知识。”

“你跟萨莉亚说起过吗？”听见莱恩的询问，克丽丝点点头，“她说那是名为‘英灵’远超于普通亚瑟候补的存在，尤其是这里的‘世界树’——过去与‘英灵’有关的记录都在这里，自然可能会有真货出现。”

“真货……有应对的方法吗？”

“让Excalibur完成升华，简单来说就是让莱恩手上的Excalibur吞噬掉死神手上的魔剑格拉姆，”克丽丝双眼的视线仿佛要射穿莱恩，四目相对期间她的语气有着前所未有认真，“既然死神能将魔剑格拉姆用完美的概念术式附在普通剑之上，那么说明他对这把剑的了解应该十分详细，或者他手上就有那把剑的真品。”

“这可真是……”见到莱恩还有点不敢相信，克丽丝继续补充证据，“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死神能用那把剑的仿品一击粉碎掉莱恩的Excalibur，这可不是简单的攻防游戏。”

“复制品无法战胜原型的意思吗……但钥匙应该只有一套，不过Excalibur复制品可是有百万啊。”

“所以想要完全使用这把Excalibur还需要经过最后的挑战吗？”莱恩自嘲地笑笑，“那么更不能输了。”

“说的也是啊……”克丽丝凝视着莱恩的双眼，“不想输，那么赢下来就好，不过莱恩人家希望提前说一句——请不要放弃，就算是输了，之后如何能活下去才是更关键的战斗。”

沿着风雪的道路和目测方向又前进了两天，莱恩和克丽丝终于到了尼福尔海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里竟然是一片难得的绿洲——试想一下周围全是雪白的沙漠，而在这片雪白沙漠的地下，竟然有一个能看见绿色蔬菜的地下村庄。

整个村子看上去以种植业为主，北方百米左右的地方都被绿油油的菜地占据，东方这边则有一一大片墓地，也能看见几个祭扫之中的妖精；南部是居民区和集会场所，克丽丝能听见不少议论事情的男性声音，他们似乎对几日之前来到的挑战者有着不一样的看法，然而克丽丝用眼神示意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而最让两人在意的是那个与地面时相互连接的大树，上面还有几栋气势非凡建筑。

一名银发的男性妖精站在两人面前，“远道而来的客人……有何贵干？”

“连姓名都懒得介绍吗？”克丽丝将威压释放到周围，女子仅仅轻笑作为回答，“你们人类将我们作为奴隶的时候，也不会喊我们的名字吧？”

似乎两边有很深的仇恨啊，莱恩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说辞，因此只能看着克丽丝笑着将话题推进，“那还真是失礼了，我也快点把我想办的事情办完后离开吧。”

“是吗，你们就是挑战者口中说的‘同伴’吗？”男人似乎知道一些情报，克丽丝听到后立刻追问，“他们在哪？”

“那片雪山之中吧，那里是尼德霍格结界之内，顺带一提他们是五天前进入挑战，如果现在我们这里没有受到任何异变影响推算，恐怕两边都伤的很重吧，”没有从克丽丝身上感觉到明显的敌意，然而那份威压却让男人在内心中产生恐惧，他拼命又会想起一些无关的情报也同样被克丽丝照单全收，“……我们也想进入那里，米莉艾尔芙海姆已经给予我们许可了。”

“妖精族的公主吗……我知道了，需要我来带路吗？”男人对那个名字很是清楚，看着他颤抖的模样克丽丝轻轻摇头，“我们不想照顾累赘，告诉我们方向就好。”

“从你们进入村子的地方出去后，向着东北方前进，一直前进就能看见那扇大门，门的另一侧就是尼德霍格的所在，”男人点点头，说完这些后立刻离开。

“终于有线索了，那么就让我们——”克丽丝说到这里，莱恩立刻点头，“追——萨莉亚那边我也很是担心，不能让她一个人卷入即将到来的动乱之中！”

“真是心急呢，发生了什么好事吗？”听见克丽丝背后揶揄，莱恩一阵尴尬局促，克丽丝笑着向对方行了一礼，“非常感谢您的情报。”

“不不，怎么说呢，你们如果不是自杀爱好者，千万不要接近尼德霍格——那家户的获得力量是无解的！”男人说完之后，向远方他们的同伴挥挥手，就此告辞。

“无解啊……”克丽丝说到这里也陷入了沉默，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

“克丽丝是怎么想的呢？”路上的莱恩为了打破这份沉默，挑起了话题，“无敌什么的。”

“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莱恩——任何术式都有其必然存在的破绽，越复杂的术式越有简单的方法将其摧毁——这是我在奥帝努斯学到的第一个道理，”克丽丝凝视着虚空，“这个世界的基础是等价交换，那么‘无敌’这个概念就必然不存在——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获得超越无敌的力量，这就是我对这个问题的评价。”

“说的也是……而且如果相信那种东西，我们过去面对的就不能算是试炼了——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我们所无法理解的规则，尼德霍格的无敌也是基于那个规则，那么只要打破规则就能做到……”莱恩说到这里目光忽然被前方树下一个人影吸引过去。

比石头更像石头的人影，若不是仔细去看肯定不会发现这个影子其实是个人类，黑色的风衣将他整个身体包裹起来，但因为上面落满了白雪而与周围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人类的气息，也没有任何生物的气息——克丽丝注意到后倒吸了一口寒气，不动声色地拔出寸雨向对方接近过去。

人影对他们两人的接近没有任何反应，两人瞬间发动神速将距离缩短至零，看见对方面容的一瞬间克丽丝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然而莱恩却抢先喊出了那个名字：

“吉普莉尔，为什么你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