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悍的程三石 第二十四章：幕后的暗潮汹涌

申沪西郊某处，有一片住宅区，外部看去，那堵六米多高、爬满了爬山虎的围墙除了高度外并不起眼，但是只看门口全副武装的持枪武警就知道，住在里面的人都有着怎样的地位。

住宅区里都是有点年数的红砖小楼，在东部的一栋小楼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楼下客厅正中的一张老式紫檀高背椅上，低着头盘玩着手上一串珠子。

这栋楼虽然不起眼，客厅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但是光这一个客厅中的这些老式紫檀就已是天价。

男子面前是一排竖放着的太师椅，共有八张，如今七张空着，唯有最前方的一张坐着一个中年人。

“刘叔，拜托你的事这都二个多礼拜了，都没什么动静啊。。。”

那中年人五十不到的年纪，不扶不靠的坐在太师椅上，腰杆笔直，眼神锐利，听到那男子问话，笑了笑说道：“谭少，这事情急不得，您也不是不知道申沪这里的情况，总得安排妥当了才好。”

谭少阴阳怪气的说道：“八宝镇是你的地盘，要闹出点事来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哪有那么麻烦。不过如今我家老爷子不在了，有人又榜上了齐家的大腿，难免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中年人脸上的笑容半点没退，摇着头笑道：“谭少您这是哪里话？当年如果不是老首长照顾着，我刘铁棍早就吃牢饭去了，哪有今天，您放心，这事我肯定帮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谭少轻哼了一声：“那就好，不过一定要抓紧了，二年一换届，这次也就半个月的事了，一个常务副局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既然我答应了人家，就不能食言。要不是姓韩的油盐不进，我也不用出此下策了。”

刘铁棍轻轻点头：“其实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不过您也知道申沪这里实在管的太紧，想要不留下任何把柄还是有点难度的。。。”

谭少呵呵笑了：“你不就是怕影响到你手头那点小势力嘛？刘叔，也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年纪，也算见多识广了，你能不知道？在**，在道上混的，哪有好下场的？

刘铁棍叹了口气：“谭少，您以为我想啊，这不是没办法嘛？手下那几百号兄弟要吃饭吧？开的那些酒吧、歌厅、夜总会哪个和道上不沾点边？想搞点正经买卖吧，偏偏连块地皮都拿不下。。。”

这话说的就有点意思了，谭少对他看了看，最终还是决定给他露点口风给点甜头：“实话和你说吧，这次托我办事的那位能量不是你能想象的，其实就一个区常务副局的位置根本不放在人家眼里，他也就是想试试我的能力，看看我有没有资格进他那圈子而已。这事成了，到时我和他说说，你在青阜区看中的那块地皮十有八九没多大问题，到时你就是标准的房地产公司老总了，哪里还用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刘铁棍这才哈哈笑着对着谭少抱了抱拳：“那就借谭少您吉言了，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走出小楼，刘铁棍上车前回头看了眼，二十多年前，他曾是这栋小楼主人的一个警卫。

在里面时，手机一直有电话和消息，但他没看，此时到了自己车上才掏出来，电话和短信都是蛮牛的，点开短信一看，他脸色变了变，随后沉声说道：“回八宝。。。”

对于谭少委托的事，他其实早有安排，但没想到，几条线中最不起眼的一条反而造成了最大的麻烦，自己还是太掉以轻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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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天，在八宝镇发生的大小事件其实很多。

大中午的时候，皖北帮的一个头目刚出家门口就被人打了闷枪，幸好对方用的是那种灌铁砂的猎枪，就轰碎了那部宝马5系的玻璃，人倒没事，也就被弹飞的玻璃碴在脸上豁了几道血痕而已。

在申沪这种地方，别说是枪械了，就算管制刀具都没几个敢用，能拿出猎枪来的只有那些亡命之徒，而在八宝镇，除了金牙强那伙就没别人了，据说一下午，皖北帮差点就没把八宝镇翻了个底朝天，也逮到了二个小弟，至于金牙强本人，依旧连影都没有。

而皖北帮里还有个小头目，晚上在当地人开的一个场子里赌钱，据说发现对方出老千，一怒之下喊了小弟把人家场子给砸了，如今那个金融公司也在到处找他。

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在昨天有不少都因为某些原因互掐了起来。

相比起来，彪子他们被老虎干进了医院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已，当然，到了晚上老虎的老家被人一锅端之后，这小事一样成了大事。

程三石在八宝镇认识的人不多，所以这些事情直到晚上才传到了他耳朵里，他也是吃了一惊，这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啊，似乎背后有张看不见的黑手在搅动着。

他想了半天，叫人把彪子他们从医院接了回来，这帮家伙受的都是外伤，只要小心些，在家一样养。而后又和自己的兄弟们都打了个招呼，这段时间不要出门，就算早上锻炼，也就绕着沪西市场跑，国道那边不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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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行区警察局

陆春荣坐在办公桌后，谭卫东坐在他对过。

他调任副局之后，曾力荐谭卫东接任八宝所所长，但是未能如愿。

在**，官场上的事都讲究个平衡，你都升任副局了，留下的八宝所所长这个位置难道还想划拉到自家的菜园子里？最终是从砖桥所调了一个姓袁的副所过去接了陆春荣的班，而这个袁所长是另一个副局的人。

谭卫东汇报完之后，陆春荣垂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支圆珠笔轻轻的在桌上磕着，半响才说话：“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搞事？”

谭卫东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啊，否则那些兔崽子发了神经病了嘛？从下午开始到晚上，光接到老百姓的报案就有四起，据我知道，没报案的加起来最少十起。”

“这事情你和姓袁的汇报过嘛？”

“汇报了，他说都是普通的打架斗殴，属于治安案件叫我自己处理，还批了我一顿，说八宝镇的治安情况如此恶劣，和我不作为有关，他娘的，我一个干刑侦的，如今就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还挨骂。。。这不就找老领导您来诉诉苦了嘛。。。老领导，您瞧，能不能把我调区刑侦支队来啊。。。”

陆春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说调就调啊？这区警署你以为是我开的？我也就是一不起眼的副局而已，上头还有局长、常务呢！”

谭卫东嘟哝了句：“您不马上就是常务了嘛。。。”

听到这句陆春荣皱了皱眉头，抬起头问道：“你小子从哪听说的？”

“所里人人都在说啊，说市里有领导点将了，这次换届您就要提拔了。”

陆春荣原本一直古井不波的脸色起了变化，手头的力气也用大了些，咔嚓一声，那圆珠笔的笔头都折了，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扔：“胡说八道，八字没一撇的事，谁TM下面在煽风点火来着！”

谭卫东吓了一跳：“老领导。。。这。。。”

陆春荣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你回去给我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那胡说八道。。。”想了想，又道：“算了，估计不止你们八宝所，就连其他地方、区局都传遍了。。。这事情不太对路啊。。。你再把刚才说的那些治安案件和我说说。。。”

二年前，区局人事变动，果然常务的位置被一位资格最老的副局拿走，而陆春荣也如愿以偿的升任了副局，而且在分配主管工作时，将原本应该常务副局负责的城镇治安管理这块划到了他名下。以申沪的治安情况，这份工作是最容易出成绩的，毕竟如果主管刑侦，还有个破案率指标考核，而治安上，整个申沪三年都未必会出个大案。

事实也是如此，这二年时间，陆春荣在区局过的顺风顺水，在几个副局中，二年的职责考评他都排前列。就如谭卫东所说，市里那位领导确实和自己透过口风，说这次自己升任常务希望很大。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从谭卫东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

谭卫东把前头说的又仔仔细细再说了一遍，这次更详细了许多，还加上不少自己的猜测，陆春荣静静的听完，这才问道：“你觉得会闹出什么大事嘛？”

谭卫东仔细的想了想：“其他的都没啥事，就是皖北帮这里，都动上猎枪了，这涉枪的可没小事。。。”

“你认为确实是金牙强下的手？”

谭卫东摇了摇头：“不太可能，金牙强他们一伙人和皖北帮没啥交集，吃饱了撑的莫名其妙给人家老大来这么一下？”

陆春荣眉头越皱越紧，最终说了句：“行了，你先回去吧，记住，你回去给所有道上的都透个风，还二礼拜，无论如何不许给我整出什么事情来，谁TM敢跳出来，我拿谁开刀！皖北帮那，我自己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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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虽然离开了八宝镇二年，但他毕竟在这里待了那多年，影响力根深蒂固，这点就连接班的袁所长都比不上。

随着谭卫东回到八宝镇加上老狐狸的几个电话，一夜之间，整个八宝镇原先有些骚动的局面完全又静止了下来，就连吃了大亏的北方会都没了动静。

八宝镇东南，外环绿化带旁边有一片住宅，是整个八宝镇最高档的别墅区。

在一栋足有五六百平米的别墅中，刘铁棍眯着眼斜靠在一张沙发上，就算是靠着，他的腰杆依旧呈现笔直的一个角度，一般人用这种姿势估计都撑不了多久，但他似乎早已习惯，没有半点不适。

沙发的扶手上，一个女人正坐在上面，九月份，申沪的天气依旧有三十度上下，她却穿了一身紧身的豹纹装，一头蓬松的波浪卷，配上艳红的口红和金色的眼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野性的气息。

“棍爷，昨天老狐狸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要我们维护安定局面，共创和谐呢。”

“也给我打了，我和他说八宝这的事情我不插手了，估计才和你们通的话，蛮牛那是不是也接到通知了？”

“嗯，不过老虎的事情。。。”

听到这个，刘铁棍身子朝上一扬，坐正了，一只手扶在女人的大腿上弹动着：“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你打听好了？上次你不是还和我说就是一小混混嘛？结果呢？一个小混混带了十来个人就能把老虎那一锅端了？”

女人也有点犹疑：“我查过，二年前这小子从夏河镇过来的，确实没啥背景，而后把西大街菜场那块的彪子他们收了，又不知怎么的和剪刀刘那一伙混在了一块。后来就去了沪西市场，据说在那混的不错。。。”

刘铁棍瞥了他一眼：“这叫小混混？沪西市场那块地盘当年连皖北帮都没能吃下，那小子能在那混出头，没点能耐，行吗？狮子，这二年是不是好日子过惯了，脑子退化了啊？”

母狮嘟着嘴，身体朝他靠了过去：“这能怪我嘛？这小子手下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号人，而且不是你和我说的，找一个新入道又有点能耐的，这种人比较容易冲动，即能折腾点事情出来，又搞不大。。。谁知道老虎那么菜，百把号人啊，直接被人挑翻了，据说他自己二条腿都被人打废了。。。棍爷，要我说，既然已经这样了，直接就报警吧，百把号人聚众斗殴，这也算恶性治安案件了吧。。。够交待了。”

“报警？人家就在老虎老窝里动的手，你有现场的物证嘛？有旁观的人证嘛？再说了，你以为谭卫东和那陆老狐狸是吃素的？这种没凭没据的事情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

“那怎么办？皖北帮那群家伙也没用，都用猎枪崩了，也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否则要真把金牙强给逼出来，当街开上几枪，事情闹大了就好了。。。”

“你当洪平那小子和你一样没脑子啊？昨天折腾一下就是做做面上功夫而已，否则对下面不好交待，我估计这家伙已经起了疑心了。老狐狸肯定也给他打电话了，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瞧好了，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说着，他捏了捏眉头，叹了口气：“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反应快的很，再看二天，实在没辙就让蛮牛带人去沪西市场吧。。。”

“啊！”母狮轻轻的惊叫了一声：“棍爷，这可不是小事啊，那里人来人往的，真要去那闹事了，可不好收场啊。。。到时别把您都牵连进去了。。。”

“我也不想，这不是没办法嘛，那面催的紧，再不搞出点大动静来我也没法交待。蛮牛的脾气你也知道，不会把我扯出来的。你和他打个招呼，别搞出人命来，就算被严打了，也就个十年以下，疏通好了，几年就能出来了。北方会这块，我们原本也该扔了，就当是自己主动割肉吧。。。回头给蛮牛在新公司里多留点股份，就当是给他的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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