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 第十三章水鬼

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村子有什么不对劲儿，但是李志手心里已经冒出了冷汗。

这时瘦猴推了他一下：“走呀，近乡情怯呀，在这发什么愣呀，都把小爷累死了，赶紧进村找个地方歇歇吧。”说着自顾自的往村口走去。

李志甩了甩头，也跟了上去。

很快就走到了村头大槐树的跟前，在槐树的下方有一个大磨盘，看起来有点年头儿了。

瘦猴一屁股儿就做到了上边：“你说都尼玛秋天了，这还这么热。”

李志抬头看着大槐树，上边树冠枝繁叶茂，浓荫蔽日，遮住了大部分的太阳，使的气温一下降低了好几度。

“你还别说，这儿还真凉快，这小风凉丝丝的，比吹空调可舒服多了。”瘦猴惬意的说道。

李志从槐树上也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踹了瘦猴一下，让他赶紧起来，趁着天亮赶紧找到姥姥家，这么多年没来了，他还真有点记不清了。

他俩扛着背包往村里走去，村子里很静。

在他的记忆里木头沟门的人家不多，大致也就三十多户。

村子看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基本都是砖瓦结构的三间房，外加一处小院儿。

现在正是秋收的时节，估计村里的人都上地里收庄稼去了，他俩溜达的往姥姥家走去。

因为姥姥就李志妈妈一个孩子，所以在李志姥爷死后就一直是一个人居住。

一直到死也没有离开过这个村子。

李志爸妈结婚以后就要接他姥姥去城里居住，她死活都不同意，就非要守在这，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的。

村里倒是有几个远方的亲戚，李志也都不太认识，毕竟那时候还小，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凭着记忆，找到了村西的一户人家门口。

只见大门口的木头门已经快散架了，歪歪斜斜的挂在门框上边，土院墙也都基本上都倒了。

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子也因为长期没人居住，破败不堪了，房顶上已经长满野草，有一块儿房檐都快掉下来了。

李志看着破落的院子，心里一阵凄凉，这他妈怎么住呀。

“这尼玛能住人吗？”瘦猴的脸都抽抽到一起了。

“你找谁呀？”这时身后想起了一个嘶哑的男人声音。

李志赶忙回头，看见一个有七十多岁的老人，背着手，佝偻着腰，带着一副老花镜，头上还有一个老式的深蓝色的前进帽，穿着一身半旧不新得中山装，脸都是虎皮蛋的颜色了，满脸褶子，估计是因为常年在地里干活给晒得，正紧紧地盯着他俩。

“哦，大爷，我是老郭家的外孙儿，这不没事儿回来看看。”李志连忙说道。

“郭玉琴的外孙儿？”老人瞅瞅李志。

李志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来着？是……”老人挠了挠头。

“我叫李志。”

“对对，还真是老郭家的外孙儿，我记得你都十多年没回来了吧，一转眼儿，都这么大了。挺出息的，你来那会儿还是个小屁孩儿呢。”等确定李志真的老郭家的外孙儿后，老人家对他的态度热情多了。

“你可有些年没回来，年年也不回来给你姥姥上上坟，这可不对呀。”老人严肃的说道。

李志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其实爷爷每年都给村里的亲戚往过打钱，让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姥姥买点祭祀用的贡品，帮着上上坟，其实老人这么一说李志心里也挺不得劲儿的。

“不孝的子孙。”瘦猴踹了李志一脚。

李志立睖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是这个村的村长，你姥姥活着的时候，没少帮了村里的人忙，那是个好人呀！你看这房子也没法住，不行你俩就去我家住吧。”老人热情的邀请道。

“不用了，大爷，谢谢了，我们就在这住就行。”他这人有个毛病，最不爱在别人家住，这在不好也是自己家，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在别人家里怎么都别扭，这点儿得到了瘦猴的共鸣，他居然没反对。

“那行，那你们晚上来家吃饭，我回去准备准备。”说着老大爷转身就要走。

“不用了大爷，那就太给你们添麻烦了”李志客气道。

老爷子摆了摆手就直接走了。

得嘞，晚上饭有着落了。

他俩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梦里的小棚依旧顽强的矗立在那里。

李志随手推开小棚的门，想看看那些牌位，还在没在那里。

一推门房顶散落的土就直接把眼睛眯了。

李志揉了眼看向里边，那些牌位居然没有了，里边都是一些种地用的家伙事儿。

“喂……你们家屋里怎么这么多牌位呀？”正房里传来了瘦猴的喊声。

这小子腿儿倒是快。

李志从小棚里出来，往大屋里走去，跨过高高的门槛。

农村的门槛修的都挺高的，不注意真容易被绊倒。

看见满屋的灰尘，瘦猴正手里拿着一个牌位在看着，看李志进屋连忙问他：“这都谁呀？你们家的亲戚呀？”

李志往他手上的牌位一看，写着胡仙爷。

“你们家亲戚，别瞎咧咧，对神灵不敬，你小子小心吃苦头。”

瘦猴一听赶紧小心的放下了手中的牌位，双手合十，脑袋就给捣蒜似的在那开始念叨起来。

李志打量堂屋里的东西，还跟原来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把小棚里的神龛挪到了堂屋，几个牌位也在上边摆着，面前的香炉碗里还有烧剩下的香灰。

神龛的旁边有一个装衣服的大红柜子，他记得小时候，姥姥经常跟变戏法似的在红柜子里边给他往出拿好吃的。

在红柜子的旁边还有一个黄色小柜子，里边他记得放的都是姥姥出马看事儿用的东西。

那上边长期锁着一把小锁，现在依然是锁着的。

瘦猴已经跑到左边的大屋里了。

炕上虽然还有行李，但也都是厚厚的土。

看着满屋的灰尘瘦猴跟李志相视苦笑，有活干了。

于是他俩开始收拾了起来，要不真是没法住。

好在院子里的压水井还能用，不缺水就好收拾。

等把屋子收拾出来，天色也暗了下来，他俩都累得躺在了炕上。

这时外边传来了吆喝声：“大孙子儿，该吃饭了。”

我靠，怎么听着跟骂人似的，李志知道是村长招呼他俩去吃饭了。

他俩也饿的不行了，赶紧起身出去了。

跟着村长的身后往他家里走去，路上碰见不少干农活回来的村里人，跟村长打着招呼。

都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志跟瘦猴。

“老郭家的外孙子回来。”

只要是跟村长打招呼的人村长就会回这么一句话。

村民都热情地跟他们打着招呼。

李志也赶紧回笑着，嘴都笑抽抽了，民风淳朴呀。

终于到了村长家，普普通通的三家大瓦房，院子里收拾的特别干净，除了中间的一条小道，两边的院子里都种着时令蔬菜。

村长的老婆也非常的热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地道的家常菜，居然还给他们宰了一只鸡。

农村的笨鸡那可是真的挺好吃的，瘦猴都吃的顾不上说话了。

唠着家长里短，一顿饭吃得挺开心。

“你说这城里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了，咱们巴望着等有钱了去城里享享福，也过过那在屋里上厕所的日子，你说还有这上山沟里，盖房子的，那叫什么……别墅。”村长老婆随给李志跟瘦猴夹着菜随磨叨着。

“你说盖就盖吧，那怎么也得选个好地方吧，他居然选了后山那块儿寸草不生的地方，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块地儿可不怎么吉利，一年四季见不着个阳光，打那一走一过浑身还起鸡皮疙瘩呢，连村里的孩子都不去那儿玩。”

“你管那么多干嘛，饭堵不住你的嘴呀。”村长训斥道。

李志跟瘦猴也没插话，毕竟这种事很正常。

现在的有钱人都会自己买块儿地方，盖个别墅什么的，回归田园生活嘛。

吃完饭闲唠了会儿家常，他俩就告辞了。

这一天也挺累的了，走出村长家外边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农村没有路灯，只有从各家各户传出来的灯光。

微风吹着后山上的树叶，哗哗的响着，摇动着树木就跟怪物摇晃的大手臂一样，瘦猴吓的往李志跟前凑了凑。

李志嗤笑道：“你的英雄气概都去哪了？”瘦猴没搭理他。

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李志姥姥家。

因为这么多年都没人住，早就已经没有了电费。

所以刚刚在村长家里借了一根蜡烛，点着蜡烛。

他俩把那个不怎么严实的门找个棍子一别，就准备睡觉了。

明天还想起早儿去姥姥地坟地看看。

他俩抽着烟，唠着闲嗑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李志睡得正香，被一阵猛烈的摇晃给弄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屋子里的蜡烛还燃烧着，面前瘦猴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正东看西看的。

“干嘛呀你不睡觉？”李志满脸的不悦。

“哥们，不对劲儿。”瘦猴哆哆嗦嗦的说道。

李志看见瘦猴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蜡烛的原因，反正看上去都绿了。

就安慰道：“怎么回事儿？你别急，慢慢说。”

瘦猴结结巴巴道：“刚才我梦见，梦见很多的头发，还有一个裸体的女人，全身滑溜溜的，她还要，还要亲我……”

瘦猴说话的时候思维很混乱，说了半天李志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他拍了拍瘦猴说道：“靠，你小子，是不是岛国的小电影看多了，发春梦呀，赶紧睡吧。”说着他就要闭上眼睛接着睡。

“不是呀，最后那个，那个女人她变得没有黑眼珠，全是眼白，身体，身体还是半透明的，肿胀着，腐烂着，跟今天咱们在河里见到的那个水鬼是一样的。她还用头发缠着我的脖子，我刚就感觉窒息，憋醒的，我醒了一摸脖子，上边还湿漉漉的。”

说着就把脖子伸过来给李志看。

李志用手摸了一下，还真是湿漉漉的，不是吓出冷汗的那种潮湿，而是真的就跟浇上水的感觉一样。

瘦猴说着转过身去要找烟。

李志猛然看见他后背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他凑近想看仔细点，谁知道那东西猛地就转过了头来，一张惨白的大脸直接就贴到了李志的脸上。

她的嘴巴直接就碰到了李志的嘴唇。

李志看清是那只水鬼后，就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了起来，初吻居然就这么献给了一只水鬼。

他赶紧往后退去，突然脖子一紧，他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缕湿漉漉的头发缠到了脖子。

随着大量的头发开始往李志身上缠绕过来，有的头发直接就往他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疯狂钻着，他忙用手去挡。

李志看着面前的瘦猴，他都已经被裹成了一个黑色的大蚕蛹了。

瘦猴在里边疯狂的扭动着，满屋子都是头发，房顶上都已经布满了，而且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水，尼玛，就跟进了盘丝洞似的。

李志用力的将已经被缠绕住的手抽了出来，往炕沿上的蜡烛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