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初原使徒的基本素養 第十八章 一上高楼万里愁，山雨欲来风满楼

社团活动结束后，回家的路上，梨花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七爷心里有些发虚。

“不管怎么抽都能抽到合适的牌，你真的没有做什么手脚吗？”

“真的没有啊……”

苦笑着举起双手，七爷无奈地说道。

“但就连我们这些确实作弊的人也赢不了你，这已经不算做赌术的范畴了吧！”

看着女孩一副今天你不给出个让我满意的解释这事就没完的样子，他叹了口气。

“只不过是全部都记下来了哦。”

作为已经达到B-层次的使徒，无论是腕力还是脑力方面，七爷都已经属于超人级别了，更何况『AbsoluteTerrorField』的强化偏向于精神方面，什么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对他来说就和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早在园崎魅音切牌的时候，他就已经通过变态般的动态视力看清楚了每张牌的花色和与之匹配的特征，并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可是这样不就跟把牌摊给你看一样了吗？作弊，你这才是真正的作弊！”

面对嘟着嘴巴气得直跺脚的梨花，七爷顺手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就结果论来说，最后的赢家可是我哦……”

就在两人聊得开心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他们身后追了上来。

“是魅音！”

往后面看了一眼，梨花一巴掌拍掉了七爷作怪的爪子，然后和他拉开了点距离。

“古手同学，等……等等！”

叫停了七爷，园崎魅音双手撑着膝盖艰难地喘息起来。

“有什么事吗？”

转过身盯着魅音，她脸上还挂着清晰可见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古手同学。”好半天才理顺了气，少女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请跟我走一趟，婆婆说她想要见见你。”

“啥？”

……

虽然因为地处偏远，所以雏见泽并没有染上太重的官僚风气，但作为全村代表性的组织也依然是存在着的，其被村民尊称为御三家，而园崎家正是御三家中目前权势最盛的一家。

“婆婆，我进来了。”

拉开旧式的樟纸门，园崎魅音难得露出严肃庄重的表情，像一个真正的大小姐般碎步踱进了房间。

跟在她后面，七爷也有些被沉寂的气氛所感染，脚下的动作不自觉就轻了很多。

房间不大，被榻榻米所覆盖的地板踩上去会吱呀作响，很显然是年份久远的老物件了，虽然四周专门设有木质灯座，但却没有点燃，厚重不透光的窗帘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夕阳，黑漆漆的环境加深了紧张的感觉。

“魅音，你退下吧。”

在黑暗形成的薄纱幕布后面，隐约可见一张枯槁的面容，正是园崎家现任家主，园崎魉。

“是。”

垂下目光微微颔首，园崎魅音瞟了一眼正在四处张望的七爷，然后弓着身子保持背对大门的姿势退了出去。

“那个，这里有软垫，如果不习惯跪坐的话，就直接坐下来吧。”等到魅音退出房间并合上门之后，园崎魉才用一副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温柔语气开口说道：“在老太婆这里，不需要太讲规矩。”

没有在意对方突然变得和善的态度，七爷笑了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垫子上。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习惯跪坐的？”

“老太婆虽然老了，但还不瞎呢。”黑暗中传来笑声，“你的小腿很笔直，脚踝也比较敦实，可不像是习惯跪坐的人。”

暗暗赞了一声厉害，七爷虽然自诩是见过大风大浪大场面的人，但也不得不佩服对方观察的细致，应该说不愧是领导一个家族数十年的人物吗？这份收放自如让人惊艳。

“倒是小瞧你了。”

摆了摆手，七爷直接以平辈交谈时开玩笑般的口气说道。

“哪里哪里，兔七先生也有让老身自叹不如的地方。”

同样以平辈的口吻回答道，园崎魉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比如说昨天早上在鹿骨市，先生直接闯进入江机关的英姿可是让人羡慕得很啊……”

作为整个雏见泽明里暗里的龙头势力，园崎魉所掌握的情报远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全面，一些隐蔽的事也没办法瞒住她。

“哈哈哈哈，阿婆你还真爱开玩笑……”

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七爷周身却开始隐约浮现出透明的六边形板块，意识也一瞬间和远在梨花家的灵鹫连上。

“那么，今天将我叫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像是没有察觉到空气里逐渐浓郁的压迫和杀意，园崎魉仍是一副老友重逢的口气：“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最近的雏见泽，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烦人的野狗，所以想让先生帮忙照看照看魅音罢了……”

听到老人的话，七爷耸了耸肩膀道：“凭你一句话，就想让我无偿帮你打工？要知道我最近可也是诸事缠身，这种要求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如果不是无偿，有报酬呢？”

“哦？什么报酬，说来听听……”

隔着门，园崎魅音心情有些复杂地等待着。

婆婆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态度也格外地差，那家伙进去之后不会有事吧……

虽然那个名字怪怪的家伙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很讨厌，而且还一脸拽拽的样子，更提出那种流氓要求，看光了她的内裤，但好歹已经算是同班同学，再加上梨花的面子，她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啊。

“魅音，进来吧。”

“是！”

终于听到婆婆的传唤，她急忙拉开门，但想象中的情景却并没有出现。

“诶……”

眼前，房间里不知道多久没点亮过的灯座上正燃着明黄色火苗，而那家伙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垫子上，一边喝茶一边吃着专门挑选给家主食用的精致零食，还不时说两句什么，逗得对面的老人抿嘴轻笑。

“——诶？？？？？”

……

离开园崎家之后，七爷嘴角始终都带着笑容，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到底跟婆婆说了什么？我还从来没见过她那个样子呢！”

面对少女的询问，他只是偏过脑袋用手指点了点胸口。

“秘密，你自己猜喽。”

“喂！”

被一句轻描淡写的秘密呛得不轻，园崎魅音跺了跺脚，看上去又蠢又可爱。

“不过，如果有一天你要嫁给我，会是什么感觉？”

“嫁给你？”

脸上挂着嫌恶，她凶狠地说道：“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呜哇，好凶。”

翻了个白眼，他双手抱在脑后，扬起头看着夕阳下烧得火红的云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到古手神社的鸟居前时，七爷突然顿住脚，抱歉地看了眼园崎魅音。

“就送到这里了，我突然有点急事，你先回去吧！”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他就直接朝着神社前的台阶跑了上去。

“喂——我说你这家伙……”

园崎魅音生气的话语在风中拉长，然后被很快甩在脑后，七爷不管不顾，一边跑，神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神社的御币箱前，沙都子低着头，眼中酝酿起水雾，随时都能哭出来似的。

在她前面，一个中年男人正凶狠地呵斥着什么。

“沙都子！”

熟悉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让她抬起了头。

“阿七……”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女孩带着哭腔的声线让七爷的心狠狠一颤，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他直接看向那个中年男人。

对方穿着一身中山装，很古板的服帖发型，还架着金丝框眼镜，看上去像个学究，但此刻脸上露出的表情却和混混一样。

看到突然冲过来的七爷，中年人皱起了眉头，憎恶感毫不掩饰地爆发了出来。

“你这家伙，看上去好眼生的样子，难道是外人吗？”他用刻薄的腔调继续说道：“快滚吧，雏见泽不欢迎外人！”

冰冷地盯着中年人，七爷缓缓举起一只右手。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

骨头颤抖的声音接连不断响起，只有七爷一个人可以清晰看见，无数薄板正压迫着他的身体。

『AbsoluteTerrorField』，AT力场，绝对恐怖领域。

出自动漫EVA里一种碰巧也名为『使徒』的生物的能力，初阶段体现为功能比较单一的『心之壁』状态，可以隔绝大部分外界伤害，只有同为『心之壁』的拥有者方可打破，而他已经将AbsoluteTerrorField强化到了B-级，领域内即为个人神国，绝对自我的存在，甚至可以凭借灵魂和意识的具现，小幅度修改基本法则。

“放，放过……求你……”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中年人此刻已经瘫软在地，地上湿漉漉一滩正是他的尿液。

面对他的告饶，七爷残酷地笑着，不为所动。像这样的渣子，他可是见过太多了，只要饶过一次，他们就会记恨在心，然后伺机报复，虽然无关痛痒但也让人心烦。

“七。”

袖子被轻轻拽了拽，七爷低头正好撞见沙都子含泪的眼神。

“我们回家吧，好吗……”

女孩金色的柔顺头发已经被汗水黏在一起，那如同猫咪般脆弱的样子让七爷心底蓦地一软。

“好，我们回家。”

长叹一口气，他感叹着自己出一趟任务真是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了。

离开神社前，七爷最后狠狠地盯了一眼已经半死不活的中年人：“便宜你了！”

抱着身体仍然在抖动的沙都子，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她也什么都没有说，脚下的路似乎无限延长看不到终点。

脸上突然传来冰凉的感觉，伸手一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开始有雨丝纷扬。

“下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