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月娥“失踪”以后,可急坏了农世通。他分析了几种可能,对每一种可能又设想了几种营救方案,同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季休武更着急,非要亲自到各家各户去搜查不可。
农世通不同意。他说:“不能这样做,我们没有入宅搜查的权力不说,这样做反而会使事情更糟。”
季霞主张报警,说“可能是卜学仁回来了。”
农世通摇摇头说:“可能性不大。不管是不是他干的,这样做都有激化矛盾的可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这么办。”
柯兰菊也着急,又想不出好办法来,她催着卜贵英,让她仔细分析分析谁有可能办这事,卜月娥会被藏到哪里。
就连柯兰芝都心神不定,有的菜忘记放盐,有的菜却放了双份。
季霞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不是卜学仁回来干的,那就肯定与方金桃、常银杏有关,这两个女人是‘属穆桂英’的——阵阵到;路南的女人们除了她俩,没人敢办这样的事情。”
“不会吧!”柯兰菊说,“上午,我亲眼看见金桃和银杏一起往北去,走在大院门口还和我打招呼,说是上政府村去办事。”
农世通“噢”了一声问:“大概什么时候,月娥当时在哪?”
柯兰菊说:“可能是,九点多钟,月娥早到荒岗去了。”
“你看到她俩回来了吗?”季霞说,“这样吧:我和二姐去她们家看看,如果在家就把她俩叫来。”
农世通轻轻摇头:“你俩去不妥,万一……哎!在沟东沟西的妇女中,有没有和她俩关系比较不错,而且又能镇住她俩的人?”
“有!”季霞脱口而出,“张运。就她符合这个条件。我去把她叫来。”
“张运?”农世通思索了一下说,“是季兆山的妻子吧?”
季休武突然站起来说:“我去叫她来。”
柯兰菊说:“武叔,你去合适吗?你可是老叔公呀!”
“老叔公咋的?我的弟媳妇、侄媳妇、孙子媳妇多的是,还能不说话不办事了?”季休武满不在乎地说,“事情这么急,还讲究这些?”
他说完抬腿就要走。
“武叔,不要找人家到这来,你去……”农世通出谋划策后握住他的手说,“武叔,这事就拜托你了。”
季霞说我也去吧!
农世通点点头说:“好,你和武叔一起去。如果张运实在为难,你俩就赶快回来,我们另想办法。”
张运到了政府村,很快就在小饭店里找到了方金桃和常银杏。
方金桃有些奇怪地问:“哎,你是咋知道俺俩在这里的?”
张运显能地说:“不是我对着你俩吹牛,孙悟空一跟头十万八千里,还没跑出如来佛的手掌。政府村这巴掌大的地方,你俩能钻老鼠洞?”
常银杏又问:“你,跑到这里找俺俩,有啥事儿吗?”
张运轻轻地敲着桌子:“你说呢?你们今儿个办的啥事儿?”
“啥事儿也没办,”方金桃笑笑,“来这里逛一趟。”
张运乜斜着她俩说:“哼!来政府村逛一趟?还下饭店吃一顿?”
常银杏不屑地说:“咋的,犯法?”
张运紧盯着她俩说:“可不是犯法呗!”
方金桃脖子一拧问:“犯啥法?”
张运立即堵上说:“你们私设公堂,限制人身自由,说你们绑架也不算冤枉。”
常银杏和方金桃脸色突变,又假装镇静。
方金桃说:“你讲的啥玩艺儿?啥叫‘私设公堂’?限制谁的人身自由?绑架谁了?这事儿,都是谁干的?”
“你俩别装了。”张运探着头说,“因为俺们的关系不错,我才同意来找你俩,不然的话,我管你们这事弄啥?这与我张运有啥相干!”
方金桃和常银杏有些尴尬,巴嗒两下嘴,谁也没说出话来。
张运看她俩默认了,紧追不舍地说:
“你们图个啥?卜月娥是卜姓人家的闺女,姓卜的男人们出主意让你们女人去干,万一出了事儿,你们是当事人,跑得了吗?何必去作恶人呢?
“农世通是好惹的?他有勇有谋,全村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个儿。
“说句良心话,他回来办实体对俺们有啥坏处?谁家没从实体中弄到钱?这一年多村里的变化你们没看见?再说,他与卜月娥搞对象,碍着你们啥事儿?你们能拦得住吗?活傻……”
“这,这事儿不是俺们干的。”方金桃还想推卸责任。
常银杏附和着说:“对呀!俺俩吃过早饭就出来了,不知道这事儿!”
张运撇下嘴说:“还是的?你俩认为跑出来就没事儿了?你们认为谋划得很周密是不是?狗屎!农世通在部队是侦察科的科长你们知道吗?那也算是个‘特务头子’,就你们这两下子,二百钱放到水盆里——他闭着眼都能摸得一清二楚。你们俩别知迷不悟了,趁早缴械投降吧!越快越好;就算是和农老头子开个玩笑,他不会计较你们的。再说……”
方金桃和常银杏相对看着,两个人慢慢地软了下来,供出了事情的原由。
张运“押”着方金桃和常银杏回到柯季村不久,就把卜月娥送到了大院。
农世通喜出望外,不停地说:“谢谢你,谢谢你!”
张运似笑非笑地说:“农主任,我把你的心肝宝贝儿找回来了,你就这样口头谢谢,连手都不和我握?”
农世通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热情地握住了张运的手,连声说:“感谢你,感谢你,衷心地感谢你。”
两个人松开手以后,张运说:“怪不得卜月娥非你不嫁,你这手和别人的手就是不一样:凉中有热,真让人舍不得松开。”
“好了,别开玩笑了。”季霞说,“你坐下歇歇,说点儿正事吧!”
“哟!你听姐讲的,好像我张运说的事儿都是歪门邪道。”她坐下又说,“农主任,你是她的领导,又是大官儿,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冤枉,冤枉。”农世通笑笑附和着说,“张运是个好同志。”
“俺不是‘铜制’,俺不是党员,俺是‘白丁’。”张运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俺拥护党,俺也喜欢党员,喜欢真正的好党员。”
农世通把茶杯递到她手中,又说了一些感激的话。
张运站起来说:“农主任,以后你要把月娥看好了,白天不要让她单独出门,晚上嘛!搂紧点儿。”
她看卜月娥一眼又说:“再丢了也不要紧,只要你找到我,她就会原封不动地回来,保证不会少一根毛。”
送走张运回到屋里,农世通说:“这个人真开朗,心直口快,好人。”
“不要只看到她心直口快。”季霞说,“她还有‘没心少肺、信口开河’的一面:二十多年前,为了给卜学仁戴上‘绿帽子’,她说石道梅和卜学新一快‘钻秫棵’,不但弄得大姐和大姐夫尴尬,而且还让石道梅受苦——卜学仁差点把她打死。”
“噢!还有这种事?笑话也不能无根据地瞎讲。”农世通说,“要是造成恶果,她要负法律责任的。”
季霞瞟他一眼说:
“她不仅话厉害,手也不饶人。村里有句顺口溜:‘沟东的“明月”沟西的“运”,路南的“金桃”和“银杏”。’她们是柯季村妇女中的‘四大名人’,在全乡都出名。她们四个经常一快去赶集,再爱开玩笑的男人也不敢惹她们。
“现在好多了,都五十多岁了,她们到一起的机会也少了。十多年以前,她们捉住一个外村的五十多岁爱逗的小老头儿,把人家按倒捏住鼻子,让三十多岁的银杏往人家嘴里挤奶水;还有一次,她们在政府村又逮住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愣往人家的裤裆里塞麦糠,惹得那个人的老婆找上门来骂,还有……”
农世通一边笑一边摇头说:“村里有几个这样的人也挺有意思,能增加不少笑料。”
“你俩也要注意。”季霞说,“现在她们对你还不是太了解,以后当心变成她们开玩笑的目标。”
“不至于吧!我比她们大,月娥不仅比她们小,而且还是晚辈。”
“她们不管这些,说起笑话来没大没小、没老没少;据说金桃侍候公公的时候,拍着老头子的……”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