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泽飞歌 第三十四章 醍醐灌顶

萧寒两人自然明白，这是萧万水的师父，可不是两人的师父，虽然是萧寒的师公，但这武技却没理由非得让他们知道的。

于是两人同时走出了禅房，并带上了房门，在禅房外不远处为两人护法，已免有他人过来打扰。

“看来你师公传给叔叔的武技一定是宗师境才能修炼的了，不然不会等到叔叔打通任督二脉后才传给他，这武技一定是很厉害的了。”

路平感觉这次自己一定猜对了，宗师境才能修炼的武技啊！真让人羡慕，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也学到这样的武技呢？

萧寒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不是高深的武技，也当真不用达到宗师境才可修炼，如果不是绝对高深的武技，师公也不会叫他们回避的。再加上师公当的有些严肃的表情，这一切都显示出这部功法的不凡。

“啊……”“怎么回事？”没过多久，两人便听到禅房内传出了一声低沉且痛苦的声音，这声音明显是萧万水发出来的。

萧寒立即起身便往禅房冲去，虽然师公交待过不许打扰他们，但他心中担忧父亲，明知道师公肯定不会伤害父亲的，但万一传功时出现什么意外呢？

“萧寒！你师公说过，不要打扰他们的。”路平听到声音后虽然也是吃惊和不解，但还是出声提醒到。

萧寒没有理会路平的话，直接推门冲了进去，几步就窜到了内室之中。只见本善坐在床沿之上，右手抬起放在萧万水的头顶百会处，左手抵住萧万水的后背，正在闭目行功。

而萧万水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被本善按住头顶，浑身轻轻的颤抖，脸上则挂满了泪水。

这是什么情况？萧寒有些不解，见父亲虽然身体抖动，好像是被人禁锢着无法挣脱一般，但又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那百会穴乃是人身大穴，本善若想害他，只需内力一吐，萧万水就是必死无疑。可对方没有这么做，明显也没有想加害的意思，而且让本善加害萧万水这也是不可能的事。可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呢？父亲又为什么掉眼泪呢?

萧寒心里想着，又是不解又是担心的往前走了两步，正待着走近父亲身边看个清楚，这时本善也许是查觉到了萧寒的动静，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看着萧寒，笑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去打扰。

这时萧万水仿佛也查觉到了有人进来，当下死命的睁开了眼睛，见到了身前的萧寒，眼睛透露出一股苦涩，身体挣扎的更厉害了。

“万水~你想让为师的一片苦心……付之流水吗？……还不快快行功！”

本善说话断断续续的，这句话说的仿佛很是吃力。萧万水眼显痛苦之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却是流个不停。

“萧寒！怎么回事？”路平也进了禅房的内室，小声的问道。萧寒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路平不要打扰他们。

萧寒此时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猜测，虽然不明白这两人在做些什么，但想必对父亲是有利无害的。而对本善来说可能就不是那么好了，不然父亲也不会如此痛苦的，他看的出那不是肉体上的痛苦，是伤心，是难过。

萧寒和路平两人静静的站在禅房内看着面前的二人，而前的师徒两人一直保持如此的姿势已将近一个时辰了。

萧万水似乎平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再挣扎抖动了，眼中的泪水也渐渐的止住了，但脸上的表情痛苦依旧。

老僧本善的本来红润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了，满是皱纹的额头之上已是汗珠密布，就连呼吸也比初时急促了许多。

“师父！”又过了没多久，就在本善大师把手从萧万水头顶上慢慢收回之时，萧万水立即睁开了双眼，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让弟子于心何忍啊……！”萧万水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看着虚弱的师父，哽咽的声音中充满着痛苦和内疚。

“傻孩子，为师这不是没事吗？”本善抬起手放在萧万水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动作轻柔而亲切，这让萧万水更止不住的抽泣着。

“为师年轻大了，留着这一身内力也是并不大用，不如用它来帮你一把，也免得你出去弱了为师的名头。”本善此时还不忘调笑，实是为了开慰这个固执又重情的弟子。

“师公！您……？”萧寒此时也听明白了一些，肯定是本善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来提升父亲的修为了。

“跪下！”萧寒还没说完，就被萧万水一声呵斥，吓的当时就跪倒在地。路平在旁边看到萧寒跪下了，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也随后跪了下来。

“给你师公磕头！”萧寒自不敢违逆，当下就冲着本善磕了三个响头。萧寒本身也并无不满，师公是父亲的师父，给他老人家磕头也是应该的，所以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本善本想阻止的，但架不住萧万水的固执，也只有摇头轻笑。

“你师公从小将我带大，待我如亲子一般，教我武艺，教我做人。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和你大伯相依为命，你师公在我心里就如同自己的生父。而你！也要当你师公如自己的爷爷一样，你可明白？”萧万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却很是低沉严肃。

“我明白，师公自然就是我的亲人。”萧寒如发誓一要郑重的说道。萧万水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吧？你师公刚才用了武林中的禁忌绝学——醍醐灌顶大法，把他数十载的功力都传给了我。这门绝学之所以很少人使用，因为他对施法之人的伤害太大了，不抽干内力是不会停下来的，而且再无恢复的可能。他老人家如今已不再是宗师境的高手了，而是一个休弱身虚的老人了！”

“师公……！”听了父亲的话，萧寒完全明白了，当下眼圈也是变得红了起来。要知道一个苦修数十载的武人失去武功是什么心情，而一个老人没有了功力，失去的不单是武力，可能还有更多，比如寿命。

“没你父亲说的那么严重，我现在虽然没有内力，但就凭武技也有明劲高手的水准，不至于弱到那个地步。而且你帮我梳理了身体，我感觉就算没有了内力，再活个十几年也不成问题。”本善一脸慈祥的看着萧寒，对这个徒孙怎么看怎么欢喜。

“师公我帮您看看！”萧寒这时想起了体内的龙气，当下不由分说的将手按在本善的身上，调动龙气在本善体内查看起来。

萧寒查看了一遍，当时也略微松了一口气。还真如本善所说的一样，去了体内没有了内气，丹田萎缩了之外，身体到时没受到什么明显性的伤害，内腑中的器官也很健康。当下萧寒又引导龙气帮助本善调养了一番，大半个小时后才收回了龙气。

“怎么样？”萧万水赶紧问道。“还好，师公身体还是很健康的，如果没什么意外，再活个二十年也不成问题。到时候我再常来看看，帮他老人家梳理一下，长命百岁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万水听了萧寒的话安心了不少，知道了师父的身体没事，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很大的安慰。

“师父！要不您跟我回东北吧，这样我也能时时的照顾您，而且小寒也能经常帮您调理一下。”

听到了萧万水的话，本善乐了。“傻孩子！为师乃出家之人，哪有回家的道理？”“行了，为师没事你就放心好了！倒是你，你现在运功试下，看看达到了什么境界。”

“嗯！”萧万水应了声，当即运气行功，只感觉体内的真气浑厚而且磅礴，要不是他有着超一流高手的底子，还真的难已驾驭，就算这样他也只是勉强的调动而已，要想得心应手还需熟练一番。

在体内的任督二脉运行了几个小周天，又按所习功法的路线导引内气至双臂，对着空中猛力的击出。

“噗！”的一声轻响，是空气发出的声音，这和明劲时筋骨发出的‘啪啪’声明显不同，只见随着萧万水一爪击出，在手爪的前端竟冒出寸许的淡淡气茫。

“呵呵！好！”本善大笑，看到气茫，本善自然就知道萧万水已经算迈进了宗师的境界，这气茫就是宗师境一个明显的标志。

“师父！我……”萧万水本来应该高兴的，但一想到这宗师境是怎么来的，这让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万水啊！如今你也是宗师境的大人物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你现在对内力的控制还不够熟练，你最近多研习一下，等熟练后内气可达一尺左右，到时你就算是在宗师境中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本善见萧万水跨入了宗师境自然是相当开心的，如今两个弟子一个是宗师境，另一个大弟子也快接近半步宗师了，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就算是去了，也是死而无憾了。

“师祖！师叔！还有两位师弟，方丈有请！”

几人听出了小沙弥的声音，不知道方丈找几人何事，互相望了一眼也都表示不解。本善开口道：“既然方丈传话，那我们就一起过去看看吧。”

本善虽说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刚刚为萧万水施过醍醐灌顶大法，对于体力的消耗也是相当大的。如今又完全没有了内力，一时间也是显得虚弱不堪，所以一路之上便由萧寒搀扶着前行。

“师弟你怎么了？”方丈见几人进来，正含笑着想招呼几人，可见本善面色似乎不太对劲，而且还是萧寒搀扶着过来的，心中不由的有些疑惑和惊讶。

“师伯！都怪我……师父他……”萧万水表情苦涩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是好。

“到底怎么回事？”见萧万水的神情，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方丈急着问道。

“师祖！师公对我父亲用了醍醐灌顶大法。”这时萧寒见方丈很是急切，萧万水的情绪也不太稳定，所以才接过话来。

“什么？师弟你……？”“师兄勿燥！我本来已行将旧木，是萧寒又让我重焕新生。再说少林寺高僧众多，也不差我一个，倒不如成全了晚辈，也算是为少林做了一件善事，还望师兄勿需介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唉！罢了！事已至此，万水你也不必太过于伤心了。还好我观你师父虽然内力全无，但身体却无大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方丈也是一阵感叹，心中虽然也很心疼这个师弟，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也是无易。况且本善说的也有道理，用一个年老的僧人，换一个年轻的高手，对少林来说还是有益无害的。

“只是师弟本善……唉！就当让他好好享享清福，闲来参悟一下佛法也好。这达摩院的首座位置，待他的大弟子了尘进阶宗师境时传与他便是，也算是给本善师弟的一个安慰吧。”方丈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师兄！不知换我等前来有何要事？”本善在一边笑咪咪的说道，看神情仿佛对自己失去了内力，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

“哦！是这样的。如今路平和萧寒两人来到少林已经一月有余，想来也是呆不了多久了，在他们临走之前我想问问路平，可想好了拜师之人，这样也好有个人能时时指点于他。另外我见万水这几日恢复的不错，就想让他和萧寒他们一道返回东北，顺便去葫芦岛看看，毕竟他在东北多年，比我们要熟悉的多，办起事来也更方便，说不定能帮上了慧他们。”

本善听师兄说到要萧万水去葫芦岛帮忙，当下笑着道：“这不是正好吗，如今万水已大半只脚迈入了宗师之境，只差火候了，他去了肯定能帮上忙的，看来老纳的做法还是明智的！”

方丈摇头苦笑了一下，不过知道了萧万水即将跨入宗师之境，心中也是相当的欣喜，少林从此将又添一大高手。

“师伯！弟子愿往，定不负师伯和师父的厚望！”萧万水在旁边听到两人说话后当即表态。这身功夫是师父所赠，他虽痛心但也无济于事，那么就让自己凭着这一身功夫，为师父，为少林争上一争。

“嗯！凡事量力而为，见机行事，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到时通知于我。”

“是！弟子知晓。”萧万水对着方丈行了一礼。

“路平！你可想好了要拜谁为师吗？”方丈见萧万水的事了，又转头看向路平。

路平听到方丈问话，当即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回应道：“弟子已经想好了，弟子想拜萧叔叔为师。”

这是路平早就想好了的，从上次方丈和他提过让他自己选择师承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萧万水可以说是他的恩人，没有萧万水他也得不到功法，成不了少林弟子，何况萧寒又是他最好的朋友呢。虽然了德对他也很是不错，但那是少林的安排，和萧万水的帮忙又是不同，所以在他心里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偏重于选择萧万水的。

“额？”路平的回答不光方丈有些惊愕，就连其它几人也是没有想到。

寺中高手众多，比萧万水强的也不在少数，其中更是不乏宗师境的高手。但路平愣是谁也没选，偏偏选择了萧万水，难道是他见萧万水已将迈入了宗师之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