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阁 5.

5.

相宜的房间在前一天已经用玫瑰花和茉莉花熏过。房间里充满了淡淡的花香味道。像往常一样。相宜桌子上面摆放了着公子亲自描绘的《西湖燕归图》请人烧制的陶瓷花瓶，花瓶插着一枝玫瑰。

一支朵鲜艳的的红玫瑰花半开着。

掩上房门放好东西，相宜褪去了外面的衣服微笑着到床前面，等着公子过来帮他褪去贴身的亵衣。

等了一会，公子没有像以前那样上来用温暖的手臂将她拥抱。

相宜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公子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她的大腿。他的眼睛有点眯起，眼光流露着既是痛苦，又是无奈的复杂神情。

相宜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她心里清楚，公子看见了她大腿上面新的伤疤。

相宜心里一阵刺痛。她拼命压制着这种痛苦。

“过来啊公子，”相宜说，“小宜现在很想要你的拥抱。”

公子慢慢走了过来，一只手轻轻揽着相宜肩膀，另一只手却轻轻地抚摸着相宜大腿上面的伤疤。

“这个新的伤疤是小宜自己不小心扎伤了。”相宜说。

公子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解析。

“我们地和第一年之后你的腿就有了一个伤疤。去年又多了两个。”公子顿了顿，“今年见了两次。又增添了两个。”

相宜的心里越来越疼，她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以前我从来不知道这种等待会这么难受。”公子继续说，“每见你一次。这种难受就添加一分。慢慢的这种难受变成了堆积在心头的痛苦。看见小宜腿上的伤疤。我才知道。原来是小宜的痛苦比我更加疼痛万分。”

相依将头扎在公子怀里。抽泣了一声。终于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相宜的哭声很凄厉。这种凄厉既因为痛苦。也有无奈和绝望。公子也不禁酸楚起来，热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哭了好一会，相宜的哭声才慢慢低了下来。她一面抽泣一面说：“小宜的心很痛很痛。有时候半夜醒来，感觉这种漫长等待简直痛不欲生。所以才会忍不住用锥子扎自己。小宜知道这样没有用。应该学会忍耐。但是想到要等到四十岁才能够离开子这里。那种绝望的痛苦真的化解不了。”

相宜停了一下，继续说。

“五年前公子天约缘定了小宜，第二年蝶变斋还在建造，公子就用重金让楚大师装病，自己替代作为画师进来凤凰阁描画每年一幅的浴女图，那天公子提早了一个时辰进来，为了可以在小宜晚饭路途远远望小宜一面。那天小宜跟公子相视的瞬间，马上有了那种触电的感觉，感觉到了相视的人就是自己的牛郎，我们相隔几十丈守望了一个时辰。那一天起，小宜的心里就有了那种念念不忘的思念。”

公子抬起手，怜惜的抚摸小宜梨花带泪一般的脸颊，说：“这就是一见钟情啊，第一眼看见小宜，就知道这就是自己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侣，原来以为自己富贵天下，可以用金钱让凤凰阁破例，跟自己喜爱的人日夜厮守，没想到凤凰阁的规矩根本不能商量，就算花光所有，最多也只能每个季度多见一天。这么多年一直费尽脑汁想尽办法做尽人情，也没有办法改变。让小宜受了那么多痛苦..”公子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两颗眼泪落了下来，滴在相宜的脸颊上。“我的心也很惭愧啊。”

相宜连忙用手背擦去公子眼角的泪水，说：“公子不要太难受，这样小宜的心里更加不安，公子，小宜可以慢慢习惯这种等候。”

公子摇摇头说：“不。小宜。我不能让你继续承受这种痛苦。一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改变的办法，这样被动等待，痛不欲生，会毁掉我们的生活。”

“这一次过来之前我已经清楚地想过了。”公子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尽快结束这种等待。否则我对不起自己心爱的小宜，也对不起自己。”

透过泪花，小宜看见了公子的眉头拧紧了起来，眼光变得刚毅决断。小宜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小宜相信公子，好好生活下去，等着改变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