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阁 5.

5.

太阳已经在云朵里冒出了半个头。凤凰阁花海的上空几群小鸟盘旋飞翔。有几只白鹤停落在花草之中，五颜六色的花海鲜活了起来。

大少过了桥头到了相宜姑娘的跟前。看见相宜，大少才知道什么叫做惊为天人。

相宜姑娘身上白色碎花裙子裸露出来的手臂皮肤洁白无瑕。就好像用白玉雕琢出来一般。鹅蛋型的脸上桃花般的绯红；水汪汪的眼睛秋波流转；一头乌黑的长发。就宛如从天上飘落到人间的仙女。大少的呼吸瞬时间急促了起来，眼珠子直勾勾的望着相宜，被相宜的美丽惊呆了。相宜嫣然一笑，大少忽然感觉自己的魂魄好像脱离了躯壳，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少是凤凰阁今天的贵客，”相宜姑娘说，黄莺一般悦耳的声音却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荡过来，“很荣幸能够成为大少的云游。”

大少尤如在梦中，喃喃说道：“传说凤凰阁女子貌若天仙，眼见之实，却是比天仙更美。”相宜抿嘴一笑，大少又是感觉七魂不见了三魄。

一会儿，相宜才说：“这是大少过奖了。”大少长长舒了一口气，直到这会儿，他才好像从梦境里面醒觉过来。

“让相宜姑娘见笑了，”大少说，“大少刚才失态了。”

“大少身上的衣衫使用的衣料就是嫦娥丝了。”相宜转换了话题，问。大少又被惊得口瞪目呆。

“相宜姑娘的见识真是难以置信，这种面料，天底下有知者寥寥无几，可知相宜姑娘的学识可以比肩古今赫赫有名的才女。”大少说。大少说的不是客套话，他身上的这一套褐色的没有绸缎那种光泽的衣料是当今比之绸缎贵上不止十倍的稀有面料。外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面料，以为这是一种粗陋便宜的衣料。

“相宜在凤凰阁的藏书上了解过这种稀有面料。”相依姑娘说，“它的织物品种来自季节颠倒的叫做婆罗洲的地方，现在只有在云南有一些地方开始种植，但是只有云南龙云家的螃蟹地种植出来的剑麻才能作为制作嫦娥丝的物料，这种螃蟹地白日光照充足，晚上雾气氤氲，白燥夜湿，这种气候种植出来的剑麻不仅坚韧，里面的纤维有特有的气孔。龙云家的螃蟹地只有二十来亩。这种物料的稀缺，可想而知。”

相宜姑娘的娓娓述说，让大少听得口瞪目呆，他只是知道有这种稀缺的衣料，如何来历，却半点也不知。

“不仅这样，”相宜说，“通常通过十蒸十晒的出来的原麻，还要用粗布包裹起来浸泡在火山温泉里面七七四十九天，去掉韧度差些的纤维，剩下的纤维的气孔通顺，才可以满足嫦娥丝的要求。经过这样去掉的麻纤维有十之其九，数量就更加稀少了。”

“可以使用的麻纤维用云南的红芭蕉叶紧紧包裹好，用八匹快马的大车日月兼程送到扬州龙婆婆的作坊，趁着纤维的水分还没有流失，龙婆婆会立即用她的天下无二的彩翼纺车加上她神奇的手感，将三支纤维纺成一根绝对均匀的麻纱线，这一根纱线只有普通蚕丝的一半大小。这种麻纱线织出的布料制成衣服不仅比绸缎轻薄一半，而且冬凉夏暖，因为这种纤维的气孔会随着温度不同变化，夏天膨胀冬天收缩。”

相宜结束叙述好一会，大少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抱歉，”相宜姑娘说，“小女子一开头就说了那么多。因为这是凤凰阁的规矩。每一位凤凰阁的女孩子都必须是才艺胜于容貌，跟贵客而且在见面之初就要给展现这种特性，让客人对凤凰阁印象深刻。”

“凤凰阁名震天下，”大少喃喃自语，“除了仙境一般的美景，原来有这样的神仙一般的姑娘。”

“凤凰阁的姑娘每个人都要修一门才艺，修学了十年，才能成为博士，才可以跟客人香聊。相宜修的是博学，也就是什么书都看，所以才会知道嫦娥丝。”相宜说，“这里的姑娘经过天约之后会成为织女，有自己的书院。相宜的书院叫做蝶化斋，虫蛹能够蝶变，长出一双美丽翅膀。一个人，读了很多的书，积蓄的学识更多，望得更远。这就是蝶变斋的意旨。”

相宜抬起了的白皙手，纤长的手指指向了距离小桥只有几百步的一个紫颜色的院落。“这就是相宜的蝶变斋。这种书院是织女收藏书籍研习才艺的地方，通常姑娘们在早课之后会花费许多时间自修才艺，准备每个月一天的讲学内容，讲学之后还要一起探讨交流新的学识见解和新的技艺。这样就需要很多时间去了解不同的知识。”

“蝶变斋也是今天和伤酒和香聊的地方。”相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