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谎言 第四十章：他们说我杀了人

当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刚想要说送冷若冰回去，冷若晴便凑过来说让冷若冰带她回去。我一听心中暗喜，这真是若晴助我也，省了我来回跑两趟。

走上公路后我停下了脚步，想看着她们先离开，可是却看见冷若冰刚刚骑上自行车却又紧接着下来了。

“若冰姐，怎么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连忙走了过去。

“金童，晚上睡觉前千万记住别往煤球炉子里上炭，如果困了时炭还没有烧透的话你可想着把门或者窗户拉开一条缝。”她看着我不放心地叮嘱着。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便笑着对她说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光知道不行，你还要记住了我才会放心的。”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注意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

“好，那我走了。”

“走吧。”我看着她上了自行车骑出很远后才转过身朝厂里走去。

厂子的大门关着，挂着的锁没锁。我朝门卫的值班室里看了看，看门的老头没在。于是我伸进手把锁摘下来把门打开，进去后有把门恢复到原样。

我用冷若冰留给我的钥匙打开了她办公室的门锁，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下屋内的光线后才借着从炉子的缝隙中射出的微弱光线找到了灯的开关。我摁了下去，灯亮了。

我弯下腰拿起钩子钩开炉盖，看见炉子里的炭基本上已经燃尽，只剩下一块还没有熄灭的炭火，它正在闪烁着即将陷入炭灰前的最后的光亮，看样子我就是再加上炭也无法改变它的命运，于是我又把炉盖轻轻地盖好。

我走到床边把被褥铺好后又回到门口，把门插好后又把灯熄掉。我摸黑又回到床边，脱掉皮靴后和衣钻进被窝。我不习惯穿着衣服睡觉，可是我倒下的时间太早，怕脱了衣服后还会有人打扰。

我没有一点困倦之意，活跃的思维在微闭的眼前展开一幅幅以前的画面。忽然我想把其中的一幅留住，可不知为什么我的思维此时却不受自己控制，任凭它在我的眼前轻轻地飘过，慢慢地消失在远方。

我睁开了眼睛切断了了画面，然后又闭上眼睛想要把刚才的那个画面重新来过。可往往却是事与愿违，不但我想要的那个画面没有在眼前浮现，就连刚才闪过的画面也不愿意在一次出现，填补我眼前的黑暗。

我开始有点心烦，瞪大眼睛坐了起来。也就在这时我看见雪儿，她还是站在那颗大槐树下，她看见了我没有说话只是朝我挥手。

就在我张口要喊她的时候，一道闪电和一个炸雷突然出现。

“雪儿。”我拼命地喊着她的名字，可她没了踪迹。就在我环顾四周焦急寻觅时，我却仿佛又隐隐听到了那一吹两打的声音，吓得我一下子蹦到床下，赤着脚跑到门口摁亮了灯泡。我无力地依靠在门上，冷汗从汗毛孔里不断地渗出。我怕听到那一吹两打的声音，更怕看见那简易的花轿和那写着雪儿名字的灵牌。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后才走到床边穿上皮靴，然后打开门走了出来。天起风了，不大，却很凉。我朝素坯的车间走去，那里不但有人而且还很暖和。

我刚走到门口大铁门便拉开了，一位裹得严严实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了我一眼后匆匆地走了。我进去后拉上铁门，然后站在一侧看着坐在窑头女工在熟练地分检着烧好的素坯。当女工分检完面前的素坯抬起了头时我才发现她就是在超市门口被冷若冰称为婶的那个胖女人。

“小伙子，是你呀，若冰那丫头呢？”我的头发短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我，她从上到下打量我一番，说话的样子有点惊喜。没等我说话她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板凳说：“别站着，坐下说话。”

“若冰姐早回家了。”我边说边拿过小板凳坐了下来。

“你叫她姐？”也许是我对冷若冰的称呼出乎她的预料，她看我的目光由欣赏变成了疑惑。

我看到她不相信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她比我大，我当然叫她姐了。”

“她比你大？”我的话刚说完她说话的语气让我觉得她更不相信我的话了。

“若冰姐真的比我大，而且大好几岁呢，不信的话你仔细看看我的脸就可以看出来的。”

“是吗？”那个女人歪着头看着我说：“我从你的脸上除了看出你和若冰不是姐弟外其余的真看不出什么。”

她的话让我彻底无语。

什么眼神？我有那么老吗？就算是我的模样长得比实际年龄着急了点，可我才二十的脸也不至于和二十七八的脸不分上下。

就在我们的谈话无法继续下去的时候刚才出去的那位女工回来了，她一看见我便像被点了穴道似地呆呆地站在那里，两只眼睛就像看到了让她感到极为恐怖的画面那样瞪得溜圆，她抬起手用手指着我半晌才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金童？”

他们，谁？是白天上班的工人还是那位留着小胡子的老乡？

我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我不想知道最终的答案，我没有反问，而是顺着她的目光我看见了在高温带附近有几个取暖的青年男女，他们都在看我。虽然车间内的灯光很暗，但是我还是认出了那个小胡子。他认出了我，至于他知道我多少我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他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说他们认识我？”我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反问道。

她听到我这么问，连忙为自己澄清道：“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小胡子说的。”

“他是哪里的？”

“他不是你们滨州的吗？”她被我问得有点发蒙。

“可我不认识他。”我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慢悠悠地问道：“那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杀了人”说到这里时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一下子捂住了嘴，后面没有说出的字便被“嘿嘿”的笑声代替了。

胖女人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打着圆场道：“小伙子，现在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也许他只听到了别人喊名字而没有看清人，凑巧杀人的那个人不过是和你同名而已，其实不是你。”

我看着她笑了笑，坦然地说道：“他没认错人，他说的那个人是我，可他说错了，我没有杀人。”

女工此时也倒过腔来忙不迭地应和道：“对对对，那个小胡子说错了，如果你真杀了人的话，你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我知道自从出了那件事后不明真相的人都在我背后说我杀了人，可我从不想为自己辩解，因为那个人确确实实不是我杀的，他的死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我记得当他挥舞着匕首向我冲来的时候，原先躲在我身后的田芳呼喊着我的名字挡在了我的前面，就在我一只手抱着田芳往一旁闪躲时另一只手攥起拳冲着他的脸上重重地击了一拳，没想到他竟轻飘飘地摔了出去，匕首却留在了田芳的身上。我抱起田芳，不住地呼喊着她的名字，有好心人截下了一辆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就在急救室的门外警察找到了我，那时我才知道那个人在跌倒时后脑勺正好碰到路边石上，脑壳碎了，人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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