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神眨一眼便是一年。
墨衣早已沉浸在快乐中无法自拔。这一年磕磕绊绊,却有苏纤落一直陪着。
苏纤落住的地方很偏僻,没有人来往。但是总有一片幽篁,墨衣和苏纤落常常来到幽篁处舞剑,弹琴。
“哥,你好厉害。”墨衣拍拍手笑道。
“我给你表演一场剑舞,只有一次,记住。”苏纤落道。
说着,他闻风起舞。手中的长剑宛若一缕缕丝线,又似一阵阵清风,将这里的竹叶吹得满地都是。
只是那样的月色如水,也唯有这般的月色,才能不在这样的苏纤落面前自惭形秽、失了光华。
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
苏纤落身着一袭白衣,却在舞剑游走之时无一片带珠之叶沾染他的衣裳。
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剑气,而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她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
月光若水,轻轻透过他那淡蓝淡蓝的双眸,顷刻间,无数银色的月轮光华闪过。周围,只余空中飞叶。
“哥,你这舞……”
“它名为幽缠。”苏纤落轻抚手中长剑,目光柔和,宛若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
“好奇怪的名字……”墨衣道。
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教你舞剑吧,剑法叫‘花虹谭心’,一剑下去,花飞满天,刀剑如舞。其剑气,惊起飞鸿,旋舞落天,剑光如同双虹。”
墨衣摇摇头,笑道:“不了,我没有灵力。”
“不用灵力,只要对剑的领悟。”苏纤落道。
接着,他又道:“可惜,这幽缠还只是改版,其原版叫‘流月似穹’,剑法大成,单挑起水面,以流水为引,可破苍穹!”。
他对墨衣笑了笑,接着道:“哦,还有一种剑法,叫‘仟伐’,是女孩子专门学的剑法。形如落花,飘忽不定,看似凌乱如彩,实则轻柔如风。这个不难学,但是对身体的柔韧程度有很大的要求。”
“那,我学这个。”墨衣轻盈地来到苏纤落身旁,一双金色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白皙的皮肤动人清丽,浅蓝色的短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十分动人。
“才这么小便这么好看,以后肯定是个美人。”苏纤落戏谑一声,不失风度的笑道。
“就你会这么说我。”墨衣涨红脸颊。
苏纤落收起长剑,一手执伞,另一只手牵着墨衣,缓缓离去。
旦日——
两人再次来到幽篁,墨衣学着苏纤落舞剑,动作虽不娴熟,但却剑剑如舞。
不久,天空布满阴云,雷声乱鸣,雨倾盆而下。
他为她撑起那把油纸伞。那伞的伞面是一朵朵雪白的梨花,若不仔细看,只觉得白茫茫的一片,如同雪花蔓延的冬天。
“哎呀,没有蓝天了……”墨衣抓着苏纤落的衣袖,有些埋怨道。
“有时候,一切不都是能被我们所预料到的,所以顺其自然,早做准备。”苏纤落莞尔一笑,看着眼前渐渐泛起的雾。
他似乎在雾中看到了什么,眼中的笑渐渐淡去。
“你怕雨吗?”苏纤落道,他的眼神充满杀机。
“不怕,淋雨而已。”墨衣没有感受到这雨中的奇怪,淡然道。
苏纤落的眼神更加冰冷,宛若结冰的湖水一般。他冷道:“雨雾中往往会藏着可以将你杀死的鬼怪。有一种人,一旦淋雨便会身染重病,对他而言,雨是致命的,更是遥不可触的。”
“哥,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听不懂!”墨衣道。
“听不懂吗……”苏纤落的鼻子变得酸楚起来,他收起之前的冷漠,轻抚她的头:“哥哥有一天会离开你,你不要害怕,要坚强。”
他说着,墨衣便倒在他怀中。
“呵呵,我是叫你苏纤落的名字,还是诃息好呢……”从雨中出现了一道浅huang色的身影。
苏纤落一脸冷意,轻搂着墨衣:“笺潭……”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沉浸在人类世界忘了自我呢。”
“真的不能再多留一会儿了吗?”苏纤落的眼中尽是哀伤。
“他已经多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
“那你等我一下,我有些要事。”苏纤落将墨衣放下,微微眯起那宝蓝色的眼睛,轻柔道:“衣儿,真的很对不起,我要走了。”
乌云没有消散,但雨却悄然止住。一缕光穿破云层,照耀在他身上,墨衣的眼角闪过泪花:“笨蛋哥哥,生日快乐……”
苏纤落站起身来,那双宝蓝色的眼睛流转着银色的眼泪。一刹那,仿佛一切都那么暗淡,秋叶的落下缓慢到了极致。
“希望下次遇见,我还能记得你……”他那低沉而悲凉的声音宛若月夜下的风,轻轻地落在墨衣的耳边。
苏纤落缓缓向雾中走去,然后消失。
一切又回到原点,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一言为定……”她独自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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