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彩世界 边陲小镇的邻居

不管怎么样说，园长的生活算是终于固定下来，有了个着落。

这个大院虽然不是在城市中，但也的确是够自己和师傅们住的了，而且还有了工作，这对于一个精神病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好运的事情了。

再和陈林墨迹下去，也是得不到太多有用的线索了，至少人家刚刚把你招工过来，是不可能什么底细都给你说一遍的。

能那么干的，要么是你亲戚，要么是你亲爹！

显然陈林哪种都不是……只是和他亲爹比较熟罢了，能给安排住宿个工作就很对得起他了。

临走的时候陈林建议园长去拜访一下周围的邻居，毕竟这里没几户人家不说，而且对这个地方的生活想必园长也还不熟悉，需要邻居们的照拂。

这陈林才刚走没到两小时，大黑铁门上的门铃就响了。

园长没法去开门了，只能由智子去开门……因为他现在犯病了，正跟那里跳舞呢。

他跳的舞，那叫一个有特色呀，非洲部落的求雨舞你们见没见过？看过A计划没？就是那里的土著人嘴里喊着哦豁哦豁哦豁喔~~~~脚抬起来一只，一会儿又换成另一只那个。

和别人犯精神病不同，园长犯精神病那是最特色的一个，什么表现都可能有……也许是唱歌跳舞，也许是说些不着调的话，甚至……可能会去作死。

这一点智子深有体会，上次园长就非要烤自己大`腿请她吃烧烤，还好精神病院里管制比较严没有打火机给他用。

结果园长在那里鼓捣了半天，又拆桌子又卸椅子的，后来大家问他干什么呢，他说要找火种。

又有人问他找火种拆桌子干什么呀……他的回答更绝：“你傻呀？钻木取火不用木头吗？”

智子那是为园长操碎了心呐……还好园长一天24小时里有23小时是正常的，要不然她为了这个青梅竹马得去死上几遍才够。园长绝逼是一危险人物。

“谁呀？”因为刚到新环境，还不熟悉，智子没有找到门镜位置，只好开口询问。

“我是后街（gai，第一声）那乃部的何木鲁哈拉，听说站里换人了，不太熟悉这里，我来送点东西给邻居。”

来的是一个个赫哲族人，这个小镇上多是赫哲族，这个民族的人口现在已经非常稀少了，全国大概也不到六千人。

在这个小镇上就有几百个，已经算是个大氏族，那乃指的就是在河边居住，拉哈苏苏这边的三江口附近的部族，属于境内部族，据说境外俄边境内还有相当大一个部族人口更多，有2万之多。

智子打开了门，一个中年男子，长相颇为憨厚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红晕。这是标准的劳动人民脸上特有的标志，一般情况下城市里的人，你是没办法看见红脸蛋子的。

“何……木鲁哈拉，是吧？你好，我是纪……啊，是袁智，你这是……什么东西呀？”智子看了看何木鲁哈拉手里提的一大堆东西，足足两个麻袋。

她没敢报上自己的名字，在东北这一块，日本人可是相当不受欢迎的，这里可是某一战争时期重点照顾的地方。

这边的民众对日本人那是恨得咬牙切齿，绝对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哪怕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却也因为一些陈年旧恨让人无法忘怀的关系，始终无法得到改善。

她随便编了个名字，反正她这辈子要跟定园长了，不如就随了他的姓，智子这个名字一听也不像华夏名字，干脆就把子去掉算了，虽然怪点可也是个名字。

临时想的，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你家爷们呢？老陈说他是来帮我们除江神的，我寻思着怎么不得见见面，代表代表镇里人问候问候，这不就来了。”木鲁哈拉瞧了瞧智子，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这个地方的风气就是如此了，重男轻女是普遍现象，倒也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一家子没个爷们，只有女人的话，那是要遭非议的。

园长的到来，恐怕刚离开没多久的陈林已经是对邻居们交代过了。

园长这处小楼，正是小镇最边缘地带靠近沼泽的地方，是这一片自然保护区的直属单位，也就是木鲁哈拉说的站里。

屋顶上有一个不大的了望塔，还配有望远镜，只要爬上去拿着望远镜，就可以观察到泽地里大部分的风貌。

这就是以后园长要工作的地方了，他必须尽快的熟悉这里。

智子倒是对这些民风不算陌生，她也没多说，笑了笑将人请进来坐，这就去找她园长哥哥去了。

园长这次发疯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这会儿刚刚缓过来，也是赶得巧，要是再晚一会儿啊，估计木鲁哈拉得寻思寻思了……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赫哲族人的名字或者姓氏后，多都加有哈拉两字，后随汉族改姓单字姓以后，名字格式上也就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大部分赫哲族人说的是汉语，原来的满族语他们已经只剩下老一辈的人对话的时候常用了，新一代的人已经融入了汉民族，和普通的东北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说的也是同一种语言。

“邻居？来送东西？江神……？这老陈还有话没对我说啊，走，去问问我们的邻居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园长在听过了智子的转述后，如此回答道。

既然是给他安排了动物保护工作，那肯定也是有事情要做的，无端端的给你个这样的工作薪水还不低，怎么可能闲着呢？

必然是看上了他某一个方面，也许还要占了那已经记忆模糊的爹娘一分面子在内。

“你好，我是袁长，你就是何木鲁哈拉吧？好名字啊，独角long，是那乃部的图腾吧。”

对于赫哲族园长其实并不陌生的，在西村精神病院的时候，就有一位赫哲族的老人，给他讲过不少这一族的事情。

“呀哈，小袁兄弟还对我们赫哲族满了解的啊。来来，这个是雄黄，这个是老哥我给你带的开春新捞的，嘎牙子，老新鲜了。还有还有……这个是木耳，都是新整来的，还有野鸡，炖点蘑菇，贼香。要不，晚上到我那嘎达喝两盅？开春儿他们整着一条鳇鱼，没养好死了，现在那玩意是保护动物，归你们这儿说了算……但是死也死了，老陈说就给大家分肉吃了吧，3米多长，我给你整点留着？”

这木鲁哈拉倒是热情的很，也算是这边的一个特色，对于园长住的这个地方，在他们的认识当中就是管动物的，你要想弄点什么野味吃，那都得在这里打好了招呼。

人家说这个可以吃，那你才能打，要不打了那是要犯法的。

陈林倒是也留给了园长一屋子的各种资料，都是供他学习用的，总不能啥也不会就直接上岗，以后这里的事情还多着呢。

“木鲁哈拉老哥，我以后就住这儿了，也算那乃，你这就整的太见外了。老陈让我管这里，以后那就少不了跟你们打交道，但是今儿个我真是去不了啊，你看我刚搬来，屋都还没整理好呢。那这些雄黄……咋用的？”

园长倒也是能和他聊得来，这里普遍讲的也都是些东北方言，倒是正合了西村那边的风格，讲起来也一点没有不顺畅的感觉。

如果除去方言的话，东北话算是很标准的一种普通话了，如果连这个都听不懂，那不如找棵歪脖子树整根麻绳抹吧抹吧去世算了。

“啧，你还真是刚来，成，老哥教你，这些小袋的，你泡酒喝了。那些散的，你都给搓吧成面，撒到所有犄角旮旯里，还有那些个门缝呀，地窖什么的附近都撒上点，这开春儿了那长虫一窝窝的，你不塞上点这房子也别想住了。长虫不喜欢这味儿，撒上以后也就不往屋跑。”

木鲁哈拉说的，倒是有这么一回事，长虫是什么？在东北话里，也就是蛇的意思，这大泽地附近，园长住的这房子，那是属于动物保护协会的，那也就是保护站，或者叫观测站了。

园长这摇身一变，现在也算是公职人员了。以后这儿的动物那就都是他罩的了，谁要打个猎什么的，那得他说了算。毕竟这里的保护动物还真是不少，不过种类什么的暂时还分不太清楚，这就要靠那一屋子的书来学习了。

园长在学习方面，才是他真正的本领所在，精神暗示那样的小异能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太好用的东西，嗷唠一嗓子就能给喊醒。

“哦，这样啊……诶，那木鲁哈拉老哥，咱们那乃平时都是怎么对付熊瞎子的啊？我刚来还不太了解，你给说说呗？”

园长很好奇这个问题，这熊瞎子，指的就是脖子上有一到V白色毛纹的黑熊，是一种比较灵巧的熊。常见于我国东北地区，黑熊的胆也是非常名贵的药材，也正因如此曾经遭到过大量的捕杀。

即便是现在也有活熊取胆这一说法，对于保护动物的群体来说，那是非常残忍的事情，可这世界就是如此。

没有买卖才没有杀害，但就是有需求者，你也没办法把他们都杀了不是？其实黑熊胆的药用价值，用很多东西是可以达到同样效果，甚至比熊胆要更强。

只是许多人偏听偏信，甚至是迷信熊胆的效果，这才有了熊胆无价的昂贵市场需求。

“哎，那熊瞎子再灵巧还能比人聪明了？下山来这附近溜达也就是找点食儿吃，你呀，吃剩的什么鱼骨头啊，凡是带点香味儿的剩菜剩饭，那都别留着，当天就倒了。你出了门，北边有个大坑，剩饭菜带香味儿的东西都往那里倒，熊瞎子也就不进屋了，就在那里找食儿吃了。这还是那些年老陈给想的法子，别说还真好用。”

木鲁哈拉这一说，园长还真是豁然开朗，这劳动人民的智慧，那真是不可小瞧呀。虽然是老陈想出来的办法，但是具体实行那是这些人去做的，细节上很多地方都是沉淀下来的民族智慧所给予的技巧完成，看来他还有得学呢。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能有效的防止熊瞎子闯入民宅的事情发生。

平时没事也得多嘱咐智子看好了师傅们，别乱跑，要真遇到野兽了，蓬蓬师傅还好，人家就是个猎人，来自非洲大草原的马赛族部落首领……不过现在部落首领是他园长大人了。

其他师傅那就是一普通的老头儿而已，可能道哥身手比较好，能强点……其他的嘛……就当是养个老小孩了吧。

“那江神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老陈他没告诉过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法帮你们不是？”园长终于绕到了正题上。

“嗨，别提了，前些年里这三江口那边儿，还有不少鱼的，有时候也能捞着3-5米长的大鳇鱼，达氏鳇。现在就连最普通的三花五罗那也少了很多。全都因为江神，嗯……说是江神，其实是一条非常非常大的鳇鱼，我觉得它应该是一条鳇鱼。那么大的家伙……一天得吃多少，它再这么继续下去，这里就没有鱼了。江豚恐怕也要绝种了……”

木鲁哈拉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差点没把园长气死，你那手能有多大？再比划，连一条普通的达氏鳇你都比划不出来吧？

“鳇鱼是保护动物，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江豚那更是濒临灭绝的东西，你们这儿居然有这些？还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没上过学，但是知识却是学到过不少。现在也在补充知识……照你这样说来，它比普通的鳇鱼更大？能大到什么程度？”

园长不得不再问一次，因为用手比划实在是太抽象了，可是木鲁哈拉完全抓瞎了，他就一粗人，祖辈都是渔民，实在没法给园长形容。

“好了，木鲁哈拉老哥，您也别为难了。邻居们的情我记下了，回头我这里整吧利索了，就去拜访大家伙儿。江神的事情，回头我问老陈吧，他应该知道的更仔细一些，毕竟是他安排给我的工作嘛。”

“诶！！那可说好了啊，上我那里咱整两盅，再过段时间鹿神节了，你可一定来，姑娘嘛……我就不给你介绍了，都是那乃，怎么着也得认识一下，那我先走了啊，别忘了撒雄黄，剩饭菜别放屋存着，有一顿吃一顿。”

木鲁哈拉看了一眼智子，这姑娘长的是真水灵，看这样这袁兄弟是不需要自己给介绍对象了。

木鲁哈拉走后，园长低头沉思了起来……这是工作，该完成还是要完成的，只是相关的知识他得恶补一下才行了。

（那乃，指本地人的意思，那乃部就是本地部族。赫哲族属女真人的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