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风雷 第十三回 裴頠极力推举张华 赵粲精心谋害杨芷

裴頠问明是怎么回事之后，连说不可。

贾午问：“为什么？”

裴頠说：“午妹明鉴，如果谧儿因为外戚关系，觉得不便居于此位，我也不能居于此位。虽然，我裴頠不敢以外戚自居，若一旦忝居此位，他人必将我划归外戚之列。”

贾午：“那是谧儿一孔之见，你是长辈，岂能同他一般？”

裴頠：“谧儿此见，实乃深谋远虑，远见卓识。”

贾午：“现在朝中大臣，没有一个超过頠兄的。请頠兄勉为其难！”

裴頠：“朝臣中，超过愚兄的大有人在。”

贾午：“可不能是司马家族的！”

裴頠：“当然。”

贾午：“你说，有谁？”

裴頠：“张华。”

贾午：“他不是出身庶族吗？”

裴頠：“正因为这一点，上无逼君之嫌。”

贾午：“他能服众吗？”

裴頠：“能！”

贾午：“何以见得？”

裴頠：“张华学业优博，辞藻温丽，朗赡多通；勇于赴义，笃于周急；器识弘旷，举止合乎礼度。尚未出仕，陈留人阮籍看到他所写的《鹪鹩赋》,就赞叹他有王佐之才！

“张华记忆力极强,学识渊博,天下古今事物,了如指掌。先帝曾问汉宫室制度及建章宫千门万户情况,张华应对如流,听者忘倦,并在地上画出图样,左右视不移目。武帝甚觉奇异,时人比作春秋郑国子产。

“当初,先帝与羊祜谋划伐吴,群臣多以为不可,只有张华赞成这一计划。以后羊祜病重,先帝派遣张华到羊祜那里询问伐吴之计,羊祜对张华说：“成吾志者，子也。”到大举伐吴时,张华被任命为度支尚书,计算运输粮草,与先帝一起制定作战计划。众军已进发,未获成果。当时大臣们都以为不可轻进,张华独坚持己见,以为伐吴必胜。及吴灭,先帝下诏说:“尚书、关内侯张华,以前与已故太傅羊祜共创大计,遂掌管军事,部署诸军,算定谋略,运筹于内,决胜于外,有谋划之功勋。现晋封为广武县侯,增食邑一万户,封其子一人为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赐绢万匹。

“张华为众人所推崇信服。撰写修订晋史及礼仪宪章的任务,都被先帝托付给张华。当时的诏书诰文,都是张华所起草的。此时的张华，已有宰相之威望。”

“最近的事我就不说了。愚兄以为，把张华放到这样的位置上，不但不用担心他不能服众，还能使皇后娘娘获得知人善任美誉。愚兄言之不妥之处，敬请午妹指正。”

贾南风看着贾午，贾午呆若木鸡。

贾南风：“姐姐急等用人，妹妹可不能故意急死姐姐。是谁呀？”

贾午：“就张华吧。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同意。”

贾南风在与贾谧商量人事安排时，就以为张华出身庶族，儒雅有筹略，进无逼上之嫌，退为众望所依，欲倚以朝纲，访以政事。裴頠的一席话促使她下定了决心。于是顺水推舟：“姐姐既然把这交给了妹妹，对妹妹选中的人，姐姐怎能不同意呢？”

张华受到重用之后，尽忠国事，辅佐朝政，弥补缺漏，海内晏然。贾南风既能掌控朝政，又不必为具体政务操劳，甚为快意。

第二年元宵之夜，她接来亲近的女眷。皇宫中，彩灯高挂，笙歌缭绕，觥筹交错，笑语喧哗，说不完的热闹，道不尽的痛快。女眷们一个接一个地向贾南风敬酒，一句比一句动听的祝福，一席比一席热情的颂扬，使贾南风心花怒放，飘飘欲仙。赵粲端着一杯酒来到贾南风面前，贾南风抹了抹自己的双耳，正要听一听她的好辞，她却从怀中拿出一片纸，放到贾南风的面前。贾南风展开那片纸，看了看，脸上布满了阴云。

酒宴结束，女眷们一个接一个地告别离去，赵粲被留了下来。

贾南风指着那片纸上写着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怒气冲冲地问道：“什么意思？”

赵粲异常平静，问贾南风：“杨庶人不是被关进金墉了吗？”

贾南风点了点头。

“这对她来说不就是这个吗？”赵粲将将自己的食指按在第一个“祸”字的下面。

贾南风点了点头，指着第一个“福”字问赵粲：“充华的意思，她会重返皇宫，再做皇太后？”

赵粲：“很有可能。”

贾南风：“你看本宫！本宫会答应吗？”

赵粲：“如果都能由着娘娘，奴婢岂敢唐突娘娘？”

贾南风：“充华娘娘的意思，有人想为杨庶人撑腰？”

赵粲点了点头。

贾南风：“谁？”

赵粲：“奴婢也只是听到一些风声。”

贾南风：“请充华娘娘务必查出风声的源头！”

赵粲：“没有必要。”

贾南风：“为什么？”

赵粲：“一是难查；二是即使查出来了，也不好处理。”

贾南风：“有什么不好处理的，杀，灭族！”

赵粲：“很容易让人给皇后娘娘栽上诬陷、残暴等罪名，会把更多的人推到皇后娘娘的对立面。”

贾南风：“难道就只能静等杨庶人转祸为福、本宫转福为祸？”

“当然不是！只要……”赵粲欲言又止。

贾南风：“说吧！”

赵粲凑近贾南风，对着贾南风的耳朵，翕动了几下，接着问：“怎么样？”

贾南风摇了摇头：“不行！”

赵粲又一次凑近贾风，又一次对着贾南风的耳朵翕动了一会儿嘴唇，接着问：“怎么样？”

贾南风沉吟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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