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若无涯 27、断袖

云若儿回到瑶琴居，照例没人出来迎接，摸了摸鼻子，云若儿暗忖：虽说是个假的，但是这女婿做的着实是憋屈了一点，李瑶可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棋，如今这人不来就我，我只好亲自去就人了。

整了整衣服，云若儿直接朝着李瑶的卧房走去，毫不意外被门外的丫鬟拦了下来：“云公子，小姐身体欠佳，不便见客，请回吧。”

不过这丫鬟语气虽然强硬，但挡不住眼前翩翩公子的魅力，虽然说着拒绝的话，脸上却似乎还带着丝丝无奈与不忍，云若儿看了她一眼，心领神会，轻轻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礼貌的施了个礼：“无碍，是云某冒昧了，多谢姑娘，那云某告辞。”

云若儿不为难人，只是提高了嗓音朝里屋的方向说了一句：“过去已成过去，小姐何苦执着，云某不奢求常伴佳人，只求得一朋友知己，如若小姐需要，为小姐排忧解愁，”虽然故意压着嗓子，但是云若儿的声音依旧清冽干净，加上一身不俗气质，真真是让人好感倍增，说完这句话，云若儿也不等屋里人做出反应，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了一瞬，扭头对门外的丫鬟说道：“夜里风急，姑娘当心着凉。”说罢再不看被她惹出一脸娇羞的丫鬟，大踏步潇洒离去。

回到自己客房的云若儿有些百无聊赖，无情已经来了秦州，两个人却又不便相见，虽然多年过去，难保他还会被某些人认出来，云若儿虽然想他，但是也不想他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只是这相思太过难熬，让她胸腔里平白生出一股烦躁。

“华阳，你在吗？”

不知从哪飘出来的华阳轻轻应了一句：“在。”

云若儿也没再说话，突然手掌一翻，对着华阳出了手，华阳先是一愣，随即立即反应过来，毕竟是杀手出身，反应极快，云若儿未到身前，华阳已经接住了她的招式，两个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已经过了几百招，云若儿虽说损掉了三十年功力，但是内力依旧非常人能及，好在华阳身手敏捷的很，而且江湖经验丰富，也并没有处于什么下风，华阳知道云若儿只是试探自己，也就没有藏着掖着，平时出任务时的杀招也直接招呼，过了一小会儿，缠斗的两人才终于分开，华阳内力不及云若儿，喘得很厉害。

“姑娘武艺高强，华阳惭愧。”

“不，你非常不错。”云若儿语气很是赞赏，想要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他的眼睛，突然狐疑地问了一句：“华阳，你怎么中了天山的毒？”

华阳瞬间抬了头，双目尽是震惊：“姑娘如何知道……”

“我师从天山，天山的毒，我自然知道，不过你体内的这种毒，是天山用来惩罚罪人所用，每逢月圆剧痛难忍，而且，没有解药……”

华阳刚刚有了点神色的眸子又瞬间暗了下去，苦笑一声说道：“这毒，是我弟弟华越当年所中，他当时受了重伤，根本承受不了这种痛苦，幸好遇到一位名医，索性就把他的毒转移到我的身上，虽然痛苦，也总比失去亲弟要强。”

“那华越知道吗？”

“不知。”

低叹一声，云若儿说道：“难为你了，从今以后，每逢月圆之夜，你将自己泡在冰水里，可以减轻你的痛苦，毒发的时候，你也没有什么功力了，就不用守在我身边。至于当年你们的事，我不会深究，我只看中你们现在的忠心，懂么？”

“华阳多谢姑娘。”

摇了摇手让华阳退下，云若儿转身正待休息，突然余光撇到窗外，那里正对着种满梧桐的那个院子，不过，今天的梧桐好像有点诡异……云若儿突然反应过来，那是阵法启动了！看到梧桐林里不时露出的片片衣角，云若儿抚了抚额，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施展轻功掠出窗外。

几个起身落地，云若儿轻轻松松破了阵法，有一人衣着狼狈站在她眼前，正是商略。云若儿有些意味深长的往屋子里看了一眼，随即看看尴尬的商略，也丝毫不跟他客气：“赶紧进去吧，不然我这一番努力就白费了。”

商略朝云若儿感激的笑了笑，也不耽搁，直接翻身从窗户进了屋子，云若儿停在门外听到屋里上演的苦情戏码，看来商略也并没有打算瞒她的意思，所以她也就知道了商略和那个叫北辰梧桐的姑娘也就是李忠的不知道几房小妾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用说北辰梧桐的亲哥就是李忠手底下的北阁主北辰刚，听屋里两个人谈话的内容云若儿大致猜出北辰刚原来应该是商略的侍卫手下一类，两年前的某天使计鸠占鹊巢害了自己的主子又在下人面前装作一副忠心不二的样子，于是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自然而然被推举成了老大。

只是北辰刚应该想不到商略两年前大难不死找了回来，而屋里的被亲哥哥当作礼物献给李忠的北辰梧桐，显然更加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的人竟然仍在人世，一时激动不已抱着商略痛哭不止，屋外的云若儿撇了撇嘴：“搞得自己也有点害相思了，这一对儿可真是……”

云若儿觉得自己墙角听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听见了模糊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是有人朝这里走了过来。

暗叫一声不好，云若儿想也不想一个翻身也从窗户进了屋里，看也不看屋里梨花带雨的女人一眼，拉着商略的手就往外跳，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北辰梧桐一句：“要想大家都活命，就放聪明一点，见机行事。”

但愿商略看上的女人能有点脑子，她想。

云若儿拽着商略两个人直接从北辰梧桐的窗户滚到了院子外面的竹林中，阵法随之又被触发，云若儿抱着商略在地上滚来滚去，不一会儿两个人都有点儿狼狈不堪。

外面的人也发现了阵法异常，停下脚步猛地喝了一声：“谁！”云若儿咬了咬牙，双眼一闭，瞬间撕开了商略胸前的衣衫，露出大片的白皙的胸膛。

梧桐林的阵法被人停了下来，云若儿垂着眸子，瞥到来人之首的一边袍角，正是李忠。

而李忠等众人看到眼前“香艳”的画面，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此时云若儿正正好好的压在商略身上，两个人衣裳不整发饰凌乱，口中气喘吁吁头上薄汗一片……怎么看怎么都是“好事”一半被人打断的场景。

云若儿此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哎呀”叫了一声，然后十分“尴尬”的从商略身上爬起来，却没想到身后的商略竟然也是个作戏的高手，他很是慌乱地起了身，有些怯怯的拢了拢衣服，看似“不着痕迹”地朝云若儿身后一躲，活脱脱一小受的样子。云若儿状似“安慰”般的握住了商略的手，眼睛瞟过北辰梧桐的窗户，看到那扇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关上了，心里的石头才微微落了地。

感觉到身后的商略微微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云若儿往人群中一看，才发现李瑶竟然也在，此时正一脸震惊的望着她和商略，带着不解而后又带着一丝了然的说了一句：“怪不得云公子会跟我说那些话，原来云公子和商公子竟然是，断袖？”

“……请小姐原谅，云某实在不是有心欺瞒小姐。”云若儿一副羞愧不已又带着些忐忑恐惧的语调真实的不行。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答应与瑶儿的婚事！”李忠显然很是生气。

“天王，我们，本就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而且……云某还是希望能在天王之处有个依仗，还请天王恕罪！”说罢拉着后面商略的手就要跪下。

“等等。”听见有人出声，云若儿慢吞吞想要跪下的身子立马又直了起来，再一看，说话的是李瑶：“爹，瑶儿愿意嫁给云公子。”

也不等李天王有反应，李瑶马上冲着云若儿和商略说道：“云公子，你还是我李家的女婿，你和商公子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加干预，不过，这都要看你日后的表现了。”

云若儿马上心领神会一脸感激的冲面前的父女二人深深作了个揖：“云情此生为天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表面上信誓旦旦的云若儿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恶寒不已，身后一直默默不出声的商略突然又加了一句：“商略亦然。”搞得云若儿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天王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毕竟亲生女儿的幸福于他来讲就是笼络人心的工具，如今这个结果也是他乐意看到的，只是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也没了心思干什么事情，衣袖一拂带着下人转身回去了，云若儿听到下人一边走还一边议论：“原来云公子和商公子竟然是那个，看两个人激烈的连阵法都触发了，啧啧啧……”

留下来的李瑶朝两个人淡淡看了一眼，说道：“怎么，云公子不愿意做我的知己了？”

云若儿笑笑：“哪里，乐意之至。”转身又对商略“温柔”地嘱咐道：“你自己回去，老老实实的不要乱跑知道吗？”看着商略已经有些快憋不住的点了点头，云若儿十分满意的转了身，跟着李瑶回了瑶琴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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