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云水川 第十二节 武科开考云川进考场

武科开考，首日考的便是外场，说起武考原本考试方式，分一、二、三场进行。一、二场试弓马技勇，称为“外场”；三场试策论武经，称“内场”。一场试马上箭法，驰马三趟，发箭九枝，三箭中靶为合格，达不到三箭者不准参加二场。一场又增加了马射“地球”，俗称“拾帽子”，专为考察伏射能力。

二场考步射、技勇。步射九发三中为合格。所谓“技勇”，实际上主要测膂力。一共三项。头项拉硬弓，弓分十二力、十力、八力三号，另备有十二力以上的出号弓。应试者弓号自选，限拉三次，每次以拉满为准。二项舞大刀，刀分一百二十斤、一百斤、八十斤三号，试刀者应先成左右闯刀过顶、前后胸舞花等动作。刀号自选，一次完成为准。第三项是拿石蒂子，即专为考试而备的石块，长方型，两边各有可以用手指头抠住的地方，但并不深。也分为三号，头号三百斤，二号二百五十斤，三号二百斤。考场还备有三百斤以上的出号石蒂。应试者石号自选，要求将石蒂提至胸腹之间，再借助腹力将石蒂底部左右各翻露一次，叫做“献印”，一次完成为合格。凡应试者，弓、刀、石三项必有两项为头号和二号成绩，三号成绩超过两项者为不合格，取消三场考试资格。

三场是考文，也称“内场”。然则此次武考却有所不同，天子诏令，外场应考舍了这些繁琐，直接两两对决，胜者晋级，败者淘汰，倒是和江湖中比武一般。诏令下了，有反对者，同样也有雀跃者。然而金口一开又岂能容得他人闲言碎语。

话说方云川，许老九，刘二。三人下楼正准备奔赴考场，刚走出酒楼，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清丽脱俗，英姿飒爽。

“上官姑娘”方云川颇为吃惊的喊道。

上官露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见了众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总算找到你了。”

方云川纳闷的耸了耸肩膀道：“找我。”

上官露点了点头道：“说来话长，当日陆小凤和萧十一郎比武，期间沈姑娘和你一同离去，本以为她就此不辞而别了，谁知过了些天，连城璧找到王宅讨人来哩，我自与那王员外素有交情，总要担待些，但闻沈姑娘最后与你一起，便想着找你询问一番，没曾想，那杭州酒楼的老板说哩，你和陆小凤一行人坐上了进京的马车，所以一路追赶而来。”

方云川嘟囔了一下嘴道：“原来是找沈姑娘来的，也是巧的哩，沈姑娘此刻也身在京师。”

上官露闻言，明眸大放光芒，兴奋不已道：“方兄说的可是真的，这可太好了。”

忽的身后传来一番冷哼道：“我就说了，这姓方的小子不什么好东西，你看吧！果真沈姑娘被他掠到京师来哩。”

方云川转过头看去，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文质彬彬，气宇轩昂的公子哥向这边走来，那说话之人站在他的左侧，一脸不屑的瞪着他。

“上官姑娘，亏你还把姓方的小子说的那番君子坦荡荡，你看他自己都招了，沈姑娘一个文弱女子，又如何能一个人跑到京师来，这其中干系，怕是不用我明说了吧。”

方云川有些不知所云的看了看上官露，上官露显然有些尴尬，慌忙解释道：“我看这当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反倒是那公子哥淡淡的说道：“不知璧君现在何处。”

方云川瞥了他一眼，心下也是赞叹，世间男子有这番俊美的容貌着实少见，听他言语间这般亲密的喊沈姑娘的名讳，想来关系不同寻常，莫非这人就是连城璧。上官露的一句问话正式了这一点，只听上官露道：“连公子，既然沈姑娘人在京师，想来没什么安危，只需找她询问一番，自有结果。”

连城璧点了点头，他的样子始终是神采照人，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可偏深这种外在的内敛让人觉得他又是那么的深藏不露，心机深沉。

方云川此刻心中已经多少明了，想来连城璧这些人把沈璧君失踪的矛头指向了自己，也知多说无用，遂道：“沈姑娘就在这楼中歇息，你们大可待她醒来一问便知。我还有要是在身，就不额诸位闲言了，告辞。”说完抱了抱拳领着刘二，许老九往考场而去。

上官露尴尬的喊了一声：“方兄”

方云川没有回头，而是加快了脚步，按理说连城璧始终没有什么偏激的言语，一直保持着翩翩君子的姿态，唯独他的随从说了一两句不太好听的话，可是偏生此刻心中却有一丝鄙夷连城璧的感觉，甚至觉得他有些讨厌，同样当他想到沈璧君的时候，又多了一份惋惜，这么一个大美人缘何就与他有了婚约，这种不甘，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脑子一片凌乱，突兀间又想起了天子，心下里不禁又觉得好笑，也许他本是同情连城璧的，因为天子看上了沈璧君。可是这一刻，他居然觉得连城璧活该。如此想了一番，总觉得哪里还不对劲，心头似还有那么一丝隐隐的惆怅。

方云川就是在这一番毫无思绪的意想当中来到了考场，此刻考场外头早已经聚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考生，三两成群，一个个神色当中都充满着向往，对权利，对名义的向往。这种贪婪是与身俱来的，无论是曾经的世界，还是在须弥当中。

考生在官吏的安排下陆续进场，偌大的广场，这是兵部原本的一个操练场。此刻里头彩旗纷飞，人声鼎沸。校场正前方一排坐满了朝廷武将，应该是监考。正当考生差不多入场完毕的时候，只听一人喝道：“主考大人到”

一时间，整个校场安静了下来，一队官兵护卫着一人缓缓入场，甫一看这人，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这是一张完全北方的脸，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浑身蓄满爆发力。他的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晶莹剔透。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贵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