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云水川 第九节 常言道尽伴君如伴虎

天机老人走了，上官金虹死了。孙小红喜滋滋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耐人寻味的笑了笑之后也走了。兵器谱排行没有变，可是有些东西却变了。

方云川，陆小凤，天子以及沈璧君一路无言，回到了城区。在一岔路口，天子与众辞别，末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璧君，然后顾自而去。陆小凤声若游丝的说了一句：“云川，你送圣山到皇城脚下吧！”复又朝沈璧君道：“就劳烦沈姑娘送我回酒楼。”

方云川会意的点了点头，随着天子的身影追了上去。一前一后，天子心知后头有人跟着，却也不回头，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到了皇城脚下，天子停下脚步，仰望四周红墙高楼，蓦然叹道：“云川呐，你我非君非臣，不过泛泛之交。有些话又不知该不该和你讲。”

方云川诚惶诚恐的走了上去，天子转过身来，默默的凝视了他一番道：“朕怕是舍不得江山，纵然心中向往快意江湖，却终究做不到舍得两字。”

方云川唯唯诺诺的说道：“皇上，江湖过客始终难登大雅，譬如小渠如何与之江河所比。”

天子怔怔的看着方云川道：“朕与你相识两日，却似早有神交，你莫当我是帝王，你与朕朕之间交心为重，朕只问你，那沈姑娘与你究竟是何干系。”

方云川骤然道：“皇上，我与那沈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江湖儿女，没有丝毫干系。”

天子转过身子，傲世苍穹，背着身子说道：“当真没有任何干系”

方云川斩钉截铁的说道：“断然没有。”

天子复又转过身子嘴角微微上扬道：“好，朕且相信于你，你可记得当日在雪妃的寝殿内，朕说起了雪妃的事宜，今日朕又要说上一番，这沈姑娘与那雪妃何其相似，勾起了朕的念想。朕心知她身为一个江湖儿女，断然受不了这深宫内苑的生活，然而朕又放不下江山与之浪迹江湖。你倒是说说看，朕该如何是好。”

方云川听到这里，再不醒悟也是傻子，此前在金钱帮，上官金虹走火入魔之际，身为天子甘愿舍身护在沈璧君的身前，这份情意又有谁人不知。只不过沈璧君怎么说也与连城璧有了婚约，况且婚期将至，此情此景怕是有一丝丝尴尬了。

方云川道：“皇上，只可惜这沈璧君已有婚约在身。”

天子凌然一笑道：“那又如何，普天下，朕要一区区女子又有什么了不得的，莫说她已有婚约，便是以下嫁他人，朕要的东西，就没有不可以的理由。”

这一瞬间，方云川仿佛觉得这个天子突然的变得那么陌生，这种霸凌天下的姿态倒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了，但可是终究他是一国之君，他本该有的就是这样的姿态，也许只是自己没曾见过而已。如今见了也当报着一颗平常心去看待。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凭他待你如何友善，真要变脸之时也是不分缘由。

天子忽的又道：“云川，朕怕是说的直白了，倒让你笑话，只是朕也是思念急切，正如你当日所言，忘记雪妃，方有新的雪妃出现，如今这人来了，朕也是喜忧参半。若说朕爱江山更爱美人，怕是说的假了，朕不爱江山，只是舍不得江山，朕爱美人也无过错，朕虽贵为天子，然而天子也是凡人，即是凡人，终免不得七情六欲。今日沈姑娘若是你的意中人，朕纵使心中神往也不会道破其中，然而今日你既说了与沈姑娘没半点干系，那么管他其他原由，你定要助朕一臂之力。莫说其他，只看在朕与你之间这份情义而言。”

方云川心下迷茫，天子说的也是颇有道理，至于自己与他之间的情义，谈不的有多深，但是却又让人琢磨不透，虽然短短两日，却好似神交已久，至于沈璧君说起来自己也不是很熟悉，但是此刻自己却陷入泥潭。

方云川看了看一脸焦急注视着自己的天子道：“皇上，草民自当尽心尽力，在不违背江湖道义的前提下，尽所能而成就这段良缘。”

天子闻言喜形于色。执其他的手道：“真乃朕的的良朋知己也。”

两人复又闲谈片刻，天子叮嘱多多照顾沈璧君，后又递上一枚金色令牌道：“这枚金牌朕送于你，朕心知凭你本事遨游天下，纵横江湖不再话下，但加上这块金牌，怕普天下没人敢对你不敬，见此金牌如朕亲临。”

方云川忙一番推脱道：“这么贵重的金牌，草民又如何敢要。”

天子脸色一沉道：“普天下，朕要的东西一定能得到，同样朕要送出去的东西也没人可以拒绝。”说着硬生生的塞到了他的手中，转身离去朝着城门阔步而行，继而又道：“那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想来伤势颇重，待朕回宫差人送些调养身子的上好药材过来，也不枉结识一番。”

方云川大声言谢，见天子身影没入皇城，方才转身离去。回到酒楼许老九和刘大，刘二，沈璧君正焦急等待，见他回来，如释重负。

方云川询问陆小凤一番，知他伤势并无大碍，放下心来，甫一看一旁的沈璧君，她只嫣然一笑对应之，倒惹的躺在床上的陆小凤咯咯一笑。

当夜将自己的客房让给了沈璧君，自己则与陆小凤同塌而眠，月上柳梢，辗转反侧。陆小凤道：“云川，为何失眠。”

方云川道：“遇上了恼人的事情”

“说来听听”

方云川遂把天子在皇城脚下和自己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陆小凤听。陆小凤嬉笑道：“天子让你做他的媒人，不挺好的吗?”

“你可莫要取笑我了，这事万不可让沈姑娘知晓，也只可旁敲侧击而已，真要堂而皇之替天子当媒人，怕到头来会贻笑大方。”

两人又嘻哈谈笑许久，方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