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云水川 第二十二节 功名如浮云武状元乎

湖面上升腾起一阵阵雾气，远处的群山，断桥蒙着一层缥缈的白雾。绿莹莹的山峰若隐若现，时而雾气飘散，山峰清晰地浮在眼前，连山顶的参天古木都看得一清二楚，时而又被雾气湮没了，一切都只能化成墨绿的一团，就像宣纸上一滴略带墨色的浅浅的水迹；又如罩着面纱的少女，仿佛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远了又近了，近了又远了，实了又虚了，虚了又实了……

方云川遥望西湖，心中百感交集，世事难料，没曾想司徒敏已然入魔不浅，终究是命运使然，当初那个俏皮天真，可爱的女子如今倒成了杀伐成性的魔女。不禁轻叹连连。

一阵脚步声后，进来一人，与他并肩立在窗前，他转头一看，正是陆小凤，只见他，脸色有些许苍白，偶尔轻咳一番。方云川关切的说道：“陆兄，你这内伤可好些了吗？”

陆小凤凌然一笑道：“不碍事了，这些日子承蒙方兄以内力为我疗伤，若非如此，我陆小凤今日可能依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份恩情，自当铭记于心。”

方云川咧嘴笑了笑道：“陆兄客气了，只是到了现在，心中依旧不敢相信，司徒敏已然如此，更令人诧异的是居然练就了这番身手。如果她不懂得回头是岸，只怕凭她现在能耐，又不知有多少人要丧命她手。”

“方兄莫要多虑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她依旧如此不知悔改，总有克她之人。”忽的陆小凤似乎又想到什么，随即问道：“方兄，这些时日你一直以先天功为我疗伤。我却有这么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云川轻轻的捶了捶他的胸口道：“你我经逢此事，虽说相识时日不多，然而我却早已把你当成知己朋友，所以你有什么就说便是。”

陆小凤哈哈一笑道：“那我就说了，我有一友人，名为百晓生，洞悉天下诸事，昔年，他曾和我说，先天功乃为天下顶级内功之一，与之齐名的有：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少林的‘易筋经’以及‘九阳神功’‘明玉功’‘神照经’‘嫁衣神功’‘无相神功’‘四照神功’等等。然而先天功又一弊端，非童子之身修炼，难有大成，只不知方兄是否还是完身童子。”他一边说，一边坏笑着瞪着方云川。

方云川剑眉一竖，咧嘴笑道：“陆小凤啊！陆小凤你果然是个好管闲事之人，你这番打探，怕不是想探讨我的先天功，反倒是想窥探我的隐私，我今日偏生不让你如愿。”

陆小凤听罢也是哈哈大笑，两人搭肩遥望天际，此情坚毅，却也令人羡慕不已。忽的门口又进来一人，原来是梅超风的弟子，谢林儿。恭敬的见过两人后说道：“师叔，师傅让我告诉你，她先去一趟残缺门处理些琐事，随后就回桃花岛，让你莫要等她了。”

方云川眉头一缩道：“师姐身子还未曾养好，缘何这番焦急。”

谢林儿道：“师傅说，这一个月的疗伤时间，是她这些年来最轻松的时日，如今她已无大碍，让你不要担心。”

方云川心思：她即使已无大碍，但是却也没到完全康复的地步，如今一人回残缺门，凭她往日那番多的仇家，若要遇上个寻仇的家伙，该如何是好。遂道：“林儿，你师傅如今依旧有伤在身，你赶紧尾随她去，一路上好有个照应。等她事情办好，你与她一同来桃花岛找我。”

谢林儿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正要离去，方云川复又说了一句：“谢林儿，你我之间渊源颇深，虽然师姐收你为徒，但是却没有正儿八经的传你桃花岛的功夫，这也是桃花岛的规矩，没有得到你师爷黄药师的允许，是不可以擅自教你的。不过此次如果师姐得到师爷谅解，我再从旁说些话来，定让师傅也认你为桃花岛的人，这样一人，师姐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教你桃花岛的功夫，即便她不教你，我也可以从旁指点，希望你不要介怀。”

谢林儿闻言，喜极而泣，猛的跪了下来，口中喃喃道：“多谢师叔”方云川慌忙一把搀扶起她，欣然宽慰道：“你我之间，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况且此次你师傅受歹人陷害，你前前后后寻找，后又这番细心照顾，我们都看在眼里，师姐其实也早有想法传你衣钵，只是要先回到桃花岛，禀明师傅，你且好生陪伴她去残缺门处理好琐事，速速归来。”

谢林儿激动的连连点头，继而转身离去。陆小凤道：“梅超风也算是疾苦一身，如今能获此际遇，你这个做师弟的多少有这么一番功劳。方兄，就此事而言，我陆小凤甚为敬佩。”

方云川道：“莫要这番夸我哩，你好是好好养伤，等身子骨好了，你我再好好的喝上几壶。”

“诶对了”陆小凤道：“京中开了文武双科，你可有所打算，是否要进京博个功名。”

方云川道：“咱们江湖中人，视功名如浮云，不过说起来，早前我是打算进京一趟，想结识一下四大名捕，可如今吴山论剑背后的谜团你我皆已深知，也就不必再去了，只想早日回桃花岛，陪我师傅。”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让司徒敏这个魔女跑了，要不然真相就能大白于天下。”

方云川道：“但愿她能迷途知返，此次让她跑走兴许也是一场造化，若你生擒了她，说到底，我也为难，到底该不该把她交给各大派处决，如若交出，想必难逃一死。但是不交又实在有为公理，所以她逃跑了是最好的路子。”

陆小凤忽的咧嘴一笑道：“如今只有你我知道背后真相，你那魂牵梦萦的练霓裳何时才能洗脱冤屈啊！”

骤然说起练霓裳，方云川兀自也是心头一酸，缓缓的从怀中掏出当日送给自己的那丝秀发，无限思念。

陆小凤嘲笑道：“得了得了，男儿大丈夫，不要被这些个儿女私情给迷了方寸，再过些时日，等我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京中一游，你要有那能耐，就给我夺个武科状元回来。”

“武状元？”方云川念叨一番而后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