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云水川 第十八节 四条眉毛乃为陆小凤

一曲终了，余韵却久难散去，司徒敏玉指按琴，似有无言，美眸红囧。过往琐事虽穷如烟云，然而却终究无法彻底释怀。方云川也怵怵无神，思绪早已随着之前的琴音游走，许是想到这番多的经历。不禁双眼也是红通通的。

过了许久，回过神来，瞧了瞧司徒敏，见她这番神伤，只淡淡道：“不知令兄如今可好”

司徒敏浅浅一笑道：“当日离去，未曾再见，也无音讯，倒让你见笑了。”

方云川忙道：“怎可如此，世上诸事，唯亲情胜天，哪日我去了那边，定知会于他。”、

司徒敏叹道：“还是罢了，如今我沦落红尘，让他知道了，反倒没了脸面，你的心意，我领了。”

方云川再次注视了她一番，只见如今的她虽然艳丽抚媚，空有沉鱼落雁之姿，却早没了当日破庙时的那份俏皮和玲珑，唯独凭空里添了几番惆怅。心下里也是感叹，造物弄人，若非经历那番事情，缘何一个天真可爱，俏皮靓丽的姑娘会这般幽怨。

“西诺可在”正这档口，那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人。巡眼瞪了瞪两人，深吸一口气，愧疚的说道：“我道无人，原来有人，实在抱歉，打搅了，打搅了”按理他这么一句打搅之后该退出房间，掩上房门，可他却偏深又坐了下来，兀自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委实有些鲁莽。

“陆公子”司徒敏一丝尴尬的喊到，方云川缓缓看了看这人，他的眉很浓，睫毛很长，嘴上留着两撇胡子，修剪得很整齐。心思：嘴上的两撇胡须，修的和眉毛一样整齐漂亮，可以算是他的另外两条眉毛，方才司徒敏又喊他一声陆公子，难道这人就是江湖人称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几番诧异。乃见他瞪着眼看自己，举起酒杯敬了过来，莞尔笑道：“不曾想，今日有幸在此遇上力战各大派首席弟子的桃花岛东邪传人，实在三生有幸。来我陆小凤敬你一杯。”

果真是陆小凤，想不到他居然认识自己，方云川暗自发憷，也难怪，许是前些日子吴山大会，你不识他人，他人倒已经识得你，正如周颠那日说的，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因为吴山大会而名动天下。也是冲他微微一笑举起酒杯。

陆小凤他生性风流，喜欢喝酒，这一杯下去，又来一杯，脸上始终洋溢着丝丝微笑，好像在他身上找不处半点忧虑。他道：“西诺姑娘的这一手琴艺想来冠绝天下，只不过懂得欣赏的人不多，我陆小凤算一个，你算吗？”

方云川怔怔的看了看他，陆小凤的意思无非是，你是冲着琴而来，还是冲着人而来。旋即道：“琴音出自人手，技艺乃因人悟，陆兄自喻懂琴之人，我不敢言懂，只能说附庸风雅，只知这琴音使人舒心，继而寻音而至。”

陆小凤仰头哈哈一笑道：“西诺啊！你把我陆小凤的魂给勾了也就罢了，如今又把这桃花岛的俊才给迷惑了，这样可不好哩。”

司徒敏启齿轻笑，起身为两人依次满上酒水，欣然道：“陆公子见笑了，你两都是名动江湖的才俊，我一区区风尘女子自是高攀不起。”

“呃呃呃。我说爷啊！你怎可这般。”房间外头传来老鸨的声音，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另一粗狂的声音嚎道：“你莫欺我，今日我自然是要西诺姑娘陪我。”房内三人相视兀自发笑，陆小凤道：“我这个唐突客冒然入内，不曾想还有人过来，西诺啊西诺，你果真是这楼中的头牌啊！”

果不其然，房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方云川瞥了一眼外头，老鸨无奈的纠结着脸，那汉子五大三粗，雄赳赳的跨了进来，陆小凤是背对着门，他也没有回头，他自不想看清楚进来的是谁。

那大汉咧着嘴道：“西诺姑娘，你赶紧辞了这两人，今日你自当陪我，陪我喝酒，陪我过夜，好好服侍我。爷有钱，爷会给你钱。”

陆小凤噗哧的笑出声来，也不转身，嘲笑着说道：“能进这楼中的人，哪个银袋里没几个银子。”

“你算什么东西，识相的赶紧给我滚”那大汉一边晃动手里头的长剑一边恶狠狠的说道。陆小凤放下杯子，温柔的朝司徒敏道：“西诺，你还是先离开这淑芬斋，莫让这片刻的粗野辱了斯文。”

西诺瞥了眼方云川而后径直朝房门走去，那汉子哪肯，伸手就要去拉扯她，方云川也是瞧他不悦，拍了拍桌面，桌上酒杯弹了尺高，随机用手一弹，扑刺刺的飞向汉子，只听他哎呀一声。缓过神来，司徒敏已经夺门而处，懵然怒火中烧，睁的抽出长剑，大口吆喝道：“哪个狗娘养的暗算老子。”

方云川耸了耸肩，大汉猛的拉开架势，往前一步挥剑就刺，岂料中间隔了个陆小凤，只见他也不起身亦不回头，悠然挥手，伸出两个指尖，顺着长剑的来势，忽的夹了上去。便是传说中的灵犀一指。凭大汉如何抽抽，就是纹丝不动。大汉急了破口骂道：“娘希匹，老子灭了你。”边说便按上另一支手使劲，只见陆小凤气定神闲，稍稍使力，两个指头外外一展，噹的一声，长剑应声折断。大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惹的一旁方云川哈哈大笑，心下里也是佩服，这灵犀一指果然名不虚传。

陆小凤道：“罢了，罢了，今日本闲来无事，想听一曲西诺姑娘的琴音，奈何被这斯扰了雅兴，方兄弟，咱们改日再会”说着站起身子，瞧也不瞧大汉一眼，径直离去，那大汉也知这人非同等闲，不敢造次。待见他走了，准备对方云川发火，哪知那头陆小凤又走了回来，朝方云川道：“方兄弟，不如找个其他地方再喝上几杯，如何。”

方云川道：“正有此意”说着也是绕开桌子，走了过来，两人并肩下楼，陆小凤将一张银票递给了老鸨道：“方公子的账一并结了，若是少了，下次在补上。”

出了酒楼，方云川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思虑一番道：“陆兄，西诺文弱女子一个，那大汉绝非善茬，我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陆小凤微微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你我且去西湖旁边再饮一杯，若真有什么事，再赶过来即可。”

方云川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实不相瞒，西诺与我乃是故交，见他沦入红尘已然心中悲悯，实在是见不得她再受一点苦楚。”

陆小凤煞有其事的转身看了看方云川，继而无奈的说道：“若真如此，我也不勉强你，只不过….”他欲言又止，随后转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