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云水川 第十三节 青年俊才论剑惊天下

黄药师凌然无谓的接受着他的磕头，一边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的说道：“好徒儿，好徒儿，为师想的你好苦。”

方云川似有无数言语，欲与他倾诉，岂料此刻却怎么也多说不出一个字。一旁练霓裳不知所谓何事，只知堂堂男儿怎可轻易流泪，遂冷冷嘲讽道：“堂堂男儿落什么泪，你这番哭泣，又如何能护的了我。”

黄药师哈哈一笑，扶起跪倒在地的方云川道：“这姑娘说的在理，莫要哭哭啼啼了。站起身来，让为师好好看看。”

方云川站起身后，黄药师不断的张望着，这瞧瞧，那看看，兴高采烈的说道：“不错，不错，壮实了，黑了。长大了。”

方云川忽的说道：“师傅，你曾言大丈夫就该敢作敢为，今日我便要与练姑娘共进退了，师傅可能理解。”

黄药师眉头一缩道：“你且要说说，为何要这般。”

方云川支吾了一番，硬着头皮道：“师傅，我要娶她。”

黄药师闻之，哈哈大笑。倒是一旁的练霓裳红霞满布，羞涩不已，万万想不到这人居然这么放肆，心里说不出是苦是乐，终究娇嗔怒骂。“你胡说什么哩。”

黄药师坦然道：“你既要娶她，那她便是我的徒媳了，莫说你要与他共进退，便是我桃花岛也该与之共进退了。”他分明把这句话说的重了几声，让旁人听到，言外之意，这女子如今是我桃花岛的人了，你们要刁难她就是和我桃花岛过不去。

方云川朝练霓裳微微一笑，练霓裳小手一抖，涩涩不语。

张无忌道：“此间误会，怕是让人笑话了，黄岛主，如今也不能断定玉罗刹就是行凶之人，是故也没人要为难于他。”

方云川冷笑一番道：“堂堂各大门派，车轮搦战一个女子，这还不叫为难。”

布袋和尚一听这话是触着教主而来，便道：“哟，你这小子，仗着有桃花岛给你撑腰，就敢如此放肆，我张教主不过就事论事，你激动个锤子。”

张无忌斥道：“不得无礼”

灭绝道：“黄岛主啊！你这番用桃花岛的名头来要挟可是有失公允啊，更是不把我诸多门派放在眼里。你那徒儿若是真愿意为这魔女出头，就该凭他自己本事，你们说对不对”灭绝此言故意这么说，目的是激起他人的义愤。

不一时，场外你一言我一语的就传开了，非说什么桃花弟子皆脓包，出了事情靠人情。黄药师也是气的咬牙切齿。方云川朝他笑笑道：“师傅，这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

黄药师生怕他寡不敌众，但又拗不过面子，只好勉强允诺，不再插手。灭绝阴冷一笑道：“既然如此，且不论这个魔女是不是杀害我等弟子的魔头，单从她今日擅闯会场扰乱生事一责上，就可以好是教训一番，这样吧！你这桃花岛的小子不是要为她出头吗！可以，除非。”

黄药师道：“除非什么”

灭绝道：“桃花岛弟子自然是江湖俊杰，晚辈中的翘楚。除非他能胜的了今日胜出的所有江湖后辈。那么我各大门派就今日擅闯会场之事不做计较，当然其他门派如何，我灭绝说不上话，至少我峨眉派不会就此事追究于她。”

灭绝的话一出，其他门派也纷纷附言，认同此事。其实明着都知道，这是故意刁难方云川。只不过事已至此，却有无可奈何。黄药师望着方云川道：“你可敢应战。”

方云川笑道：“有何不敢。”

黄药师道：“华山令狐冲，移花宫花无缺，古墓派上官露，等等皆非泛泛之辈。”

方云川道：“师傅，胜败兵家常事，今日我不敢战便是折了面子，战了即便是输了也是占了面子，何况，我答应了练姑娘，与她共同进退。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好好”黄药师接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悄然下台。

待黄药师下台之后，方云川拱手道：“桃花岛方云川，谁人与我先战一场”

练霓裳在一旁心下翻滚，只一句淡淡的说道：“会死人的，你怕么。”

方云川咧嘴一笑道：“我若死了，你会伤心吗？”

练霓裳欣然一笑，走上前去，替他掠了掠鬓角的发丝，一改暴烈心性，反倒温柔可人的说道：“你若真对我好，就要活着，我这一生还没有谁人愿意这般对我要好过，所以有一个是一个，你若死了，我便孤寂了。”

方云川突然的腾出手来，一把握着她的玉手，只觉得练霓裳身躯一抖，却也没有反抗。方云川埋下头在她掌心上吻了一吻。芳香使然，他抬起头道：“你这一生怕是再也不会孤寂。”

第一个跳出来应战的是一身道袍打扮的全真弟子尹志平。方云川旋即叮嘱练霓裳一旁休息。练霓裳也知他心意已决，此刻迎战之人都已上台，多说也无用，再则，当日在崖洞中曾与之过了几招，深知他的武功不弱于己，他人要取他姓名，伤他分毫也实属不易。

尹志平在全真弟子中也算年轻一辈的俊杰人物，无论修养武学都是上上之品，也深得几位师长垂青，此番上台迎战，也是恭敬礼数具到。骤然间，他舞剑起招，使的自然是全真剑法。这全真剑法变化精微，双剑连势，威力极盛，方云川倒也不敢轻忽，凝神接了数招。全真剑法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尹志平左手捏着剑诀，左足踏开，一招“定阳针”向上斜刺。这一招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但要练到这般没半点瑕疵，天资稍差之人积一世之功也未必能够。

搦战片刻，这桃花岛的武功终究与他人不同，讲究的是飘逸灵动。方云川使的玉箫剑法正好与之博弈相当。精微奥妙，攻敌穴道为主，剑式潇洒俊雅，突然的撇开身姿，单身画弧，一抹虹光闪现，正是那一招‘凤曲长鸣’随之演变左手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姿势美妙已极，这又是使起了兰花拂穴手。尹志平不敢轻敌，略微挡开剑身，反转数步，心思，这桃花岛的武学果真奇特，我若强攻不下，迟早被他繁琐的招式给扰了心志，欲取之，必速战速决。

方云川宛如丛间彩蝶，身形飘逸，忽左忽右，衣襟摆摆，倒让人觉得不在恶战，反倒是举步起舞一般。心中也是赞叹尹志平果然非同寻常。自己要败他下阵，必然要使出先天功的内劲催动外功招式如此方可。只可惜我身上的先天功承蒙王重阳所赐予。如今用来对付他派弟子，委实有点说不过去，旋即只好弃了这股想法继续与之缠斗开来。

场外黄药师频频点头，暗叹：这徒儿总算没有辜负我的一番教诲，这场上态势明里看去确实难分高下，但其实不然，想来云川留力好许，可缘何这番，却让人琢磨不透。尹志平继续强攻方寸之内，方云川猛的倒退数步，空隙之间，左手屈指，嗖的打出，一股劲道疾驰而来，尹志平慌乱举剑格挡，只觉得手臂酸麻，岂料那气劲此起彼伏，嗖嗖嗖不停。黄药师见了大惊失色，徒儿果然天资聪颖，这弹指神通手法居然练就了这番造化，原本这弹指神通本是弹射暗器之用速度劲急之极，力道强劲异常，诸如草木碎石皆可为器。而今云川居然达到了不置予物，化气为器，这番造诣实属不易。心下里也是乐开了怀。

尹志平连连接招，难近其身，几番狼狈，说时迟那时快，他只觉手腕一麻，手中长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方云川也收起攻势，尹志平弯身拾起长剑，恭敬上前谦卑的说道：“公子修为远胜于我，志平败了，败的不冤。”

方云川道了一句：“承让了”

尹志平败下阵后，倒也有人吆喝，亦然有不少人为之赞叹，桃花岛武功果真名不虚传，这番言语传到了黄药师耳里，十足是让他心花怒放，欢喜的紧。

下一个上场挑战的正是古墓派弟子上官露，冷艳孤僻，美艳动人。方云川拱了拱手。上官露道：“你我皆异世人，终究有那么一丝怜悯，今日之事实非我意，刀剑无眼，点到为止。”

方云川点了点头，两剑交织，铛铛作响。上官露的玉——女剑法使起来一招未毕，二招即至。剑招初出时人尚在左，剑招抵敌时身已转右，竟似剑是剑，人是人，奥妙无穷。带着三分婀娜风姿又转为飘逸灵动。方云川暗叹：不想这人与我一般来自异世，武功却已经这般高深，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惊叹之余，心下屏气，催起先天功的法门。骤然间，只觉得精力充沛，通体浑厚，体内气息循环不止，源源不断。配合起那玉箫剑法，果真是刚柔并济，所向披靡。上官露一招‘抚琴按箫’剑至身到，方云川荡开一剑，随即上官露一掌拍来只中其胸。练霓裳和黄药师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谁料，这一掌刚触及他的胸口。那上官露就如离弦之箭被弹了开去，跌倒在地，口吐鲜血。场内场外一番肃静，方云川也知方才情急之下，运起先天功招架，彼时胸口澎湃，真气浑然，殊不知有这番威力。当下走了过去，扶起倒地的上官露。上官露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微微一笑道：“真人不露相，多谢高抬贵手了。”

方云川依旧是那一句“承让了”

黄药师则继续沉寂在刚刚那一招上，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是坐在一旁的洪七公提点道：“你这徒儿不简单，以内力驱人之招，若无十足把握，岂敢如此”

黄药师道：“正是如此，那古墓派女子身手自然不差，缘何一个照面便无力反击，他这是使了什么套路。”

洪七公坦然笑道：“且继续看看，你这徒儿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黄药师亦然点头，心中却是喜大于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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