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咖啡屋之古蜀遗踪 第四十四章

地震越发强烈了。残垣断壁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乎面临着再一次的破坏。

黑羽明白不能再等，于是不顾苏陌暄的挣扎，强行带着她向祭坛门口冲去。

行至一半，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人绊住了。

他低头一看，却是蔡小晴。

此刻的蔡小晴头发凌乱，脸上满是血污，哪里还有自己初见她时的知性温婉？想起蔡小晴先前的所作所为，黑羽默默地皱了皱眉，脚下使力，想要挣脱她的束缚。

但蔡小晴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们就此离开，她伸手死死地扣住黑羽的脚腕，用力之下，嘴角甚至溢出血丝。

“蔡博士，你……”苏陌暄低头，看见蔡小晴此时此刻的模样，终究不忍地别开了头。

“不能走……我母亲的仇……我这一辈子，二十多年来，想的就是能再见她一面……如今祭坛就在眼前，我不能让你们就这么离开……”

她说话似乎很吃力，每说一个字，竟似是用了极大的精力一般。苏陌暄留意到，她的嘴角不断地渗出血水。

“蔡博士，你受伤了？还是先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我不走！你们也不能走！”蔡小晴的神情决绝，近乎癫狂。

“她中了那群人的流弹，已经没救了。”黑羽不忍苏陌暄再为蔡小晴的事揪心，简单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

“哈哈哈哈，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再见母亲一面……就算是死了，我也……”蔡小晴听见黑羽的话，丝毫不以为意。

“没用的，人死不能复生，祭坛并没有重生的效果！苏止文的话是对的，只可惜你们没人相信他……”黑羽摇了摇头，踢开了蔡小晴的手，继续前行。

“不！不！你说的不是真的！”蔡小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又激动起来，“你胡说！不然祭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你一定是骗我的！”

“你该知道我没有骗你！”黑羽冷冷地回应道。

他的脚步不停，口中最后一次给她一个忠告：“你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不是吗？你可以不相信苏止文的话，但你不能不信古蜀国大祭司的话。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蔡小晴的笑声渐渐远了。苏陌暄默默垂下眼帘，没有回头。短短一时之间，她还没办法接受，身边的人发生那么大的变故——她知道，蔡小晴其实早就相信了他们的话，只是……她二十多年来唯一的期盼，就这么落空了……

“你说的是真的么？人死真的不能复生么？”一旁，传来阵阵呢喃声，原来是不知何时听到他们谈话的陈学净，脸色灰败地呆坐在一片瓦砾之上，神情恍惚。

“天劫将至，还不快走？”黑羽瞪了他一眼，难得好心地出声提醒。

“完了……全完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陈学净似乎终于被说动，缓缓起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慢慢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知博……”快至入口处，黑羽恍惚听见一个男人的呼唤，转身一看，正是孟坤。此时的孟坤，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口中喃喃低语，念来念去，竟只是重复着“知博”二字。

“走吧。”黑羽默默叹了一口气，上前，伸手将他一起带出了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