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万界最大黑手 第七章、三大势力的屠龙之术（五）

第二天清早，方腊从睡梦中醒来，在他还没从床上爬起之时，更加敏锐的听觉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这是方父的声音，充满干劲的他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早，方腊甚至能够在自己的脑海中勾勒出自己憨厚父亲脸上那熟悉的笑容，“原来是王爷啊？王爷你好！王爷请坐！”

王野，县城差役（衙役），由于做人直爽大方，言出必行，有担当，偶尔还能做做见义勇为的小事，加上手上还有那么一点真本事，练过一点内功，在整个县城将近百名捕快之中相当的具有名气，在私下中常常平民门被谐音称呼为王爷，反正大宋对这点说实在的不太在乎。

肤色略带黝黑的王野板着一张脸——他执行公务的时候一直这样——也没有丝毫进入家门的意思：“到买盐引的时间了！”

盐引，即食盐专卖权，大宋每年靠卖这玩意都能收入两千万贯，结果过高的价格甚至使百姓少吃盐或者不吃盐，苏轼《山村绝句》之中有言“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山中食无盐”，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而且这食盐专卖收入偶尔也会作为考课官吏的依据，因此无论哪个城镇都抓的很严，而且贩卖私盐二十斤即可定罪斩头——这与刑不上士大夫形成鲜明对比。

“这？这，前几天不是刚刚买了十斤的盐引吗？”方父搓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口袋塞入王野怀中，“怎么现在又要买？小民实在是没有余裕!”

“你昨天吃了饭，今天能不吃吗？”王野先是威吓一声，随即用手略微称了称怀中的口袋，脸上也不动神色，话语却缓和了起来，“上头说这次盐引收入也会作为考课官吏的依据，我们还差数千斤才完成今年的定额——知县大人已经急了。”

“我看你最近生意似乎也不是很好！”王野随意的扫过方父身后探头探脑的方腊，“那就买个三十斤！”

“唉！”方父略微一皱眉，随即无奈的转身从自己家身后取出半两碎银买下这三十斤的盐引，看着身后探出的小脑袋，轻轻呵斥一声，“怎么还不去洗漱？”

“老师说最近有远朋来访，因此放假一天！”方腊也没有半点被吓到的迹象，反而笑嘻嘻的回答。

“放假就放假，这样子成何体统！”方父努力的装作恶狠狠的样子，瞪了自家的宝贝疙瘩一眼，随即又无奈的说道，“收拾收拾，今天带你去城郊礼佛求雨！”

“是！”方腊欢呼一声，一溜烟的不见了。

………………

方腊和方父在大街上慢悠悠的走着，近一个月没有下雨的街道上满是灰尘，干燥的空气使人不自觉的就烦躁起来。

但方腊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样子，甚至方父也不自觉的更加靠拢了过来——在方腊身边似乎更加凉爽一点。

说来也巧，在方腊左顾右盼的时候他有看到了昨天的那二个闲汉，他们似乎又在闲聊，方腊下意识的就开始窃听——

“喂喂，昨天下午你有没有去城北？”熟悉的第一声音，不过这次他的声音似乎带有很明显的淫猥？

“没啊？昨天我去王爷那赌了二把！”第二声音一副没摸着头脑的样子，“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知道城外的云山寺吗？”第一个闲汉故作神秘，“那可是好大的产业，就连知县老爷都管不了他们，据说他们不仅蓄养着不少亡命之徒，还有着那些整天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

“就是那些整天闲逛，无所事事，好勇斗狠还能有着一大笔收入自动上门的家伙们？”第二闲汉一副惊讶兼羡慕的样子，“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家伙！不过这和城北有什么关系？城里这么小，我记得他们都懒得进城吧？”

“这可不是？但昨天我可是在城北看到那家寺院的管事了！”第一个闲汉解开了底牌，“那可真是彪形大汉，一拳就把钱家的大门给拆了？”

“等等，钱家？你说的不会是城北那个钱家吧？”第二个闲汉一副古怪的样子，“钱举人家？”

“什么钱举人，现在都快变成钱死人了！”第一个闲汉一副不屑的样子，“他家的那个独子不知道从哪里迷上了博大小，几个月前欠了云山寺足足一百两的高利贷，现在利滚利都快五百两了，就连钱家二小姐都被抓去进修佛法了！”

“债换了就好——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坏事呢？”第二个闲汉耸耸肩，这年头，有口饭吃都不容易，不然丐帮怎么会越来越多人进入，现在都混成了天下第一大帮了。

“好个屁！”第一个闲汉怒骂一声，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山寺的方丈就喜欢这种调调？这钱家二小姐一进去就别想囫囵出来了——就这，都还没抵债呢！只是宽限了四个月的筹款时间而已。”

“这也太霸道了吧？”第二个闲汉皱紧了眉头，“谁不知道云山寺的德性，这很明显不就是趁着钱家主事的不在，诱惑那小孩子……”

“这有什么霸道的？更霸道的你还没见过！”第一个闲汉吐了口唾沫，“起码还没伤人命，换做是徐家，早就直接被家破人亡了！”

“不过——”第一个闲汉又拖长了语调，“我想起当时钱家那一副哭天抢地之后听闻不能抵账然后瘫软在地的样子就觉得可笑至极！”

“只哭不抢，这悲惨样子是做给谁看呢？他还真期待有什么大侠来救他啊！我们可不——”第一个闲汉一副冷笑的样子，似乎准备说些什么，却在第二个闲汉的眼神示意下刹住了话头，又转回了话题，“还不是钱家也有用女儿还债的心思？可惜心思破灭，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去求神拜佛，再去跑商？我看呀，他恐怕得为云山寺打工一辈子咯！”

“起码没死——说不定他在跑商的路上，路遇大侠呢？”第二个闲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接鸡犬升天。”

“大侠？这世道，哪有什么大侠——王法都不顶用，还大侠……”第一个闲汉一脸不屑，“愣头青倒是有不少，可惜，死掉的愣头青总比活着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