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雪天的夜晚是极其寂静的,就像往年一样,因为冷和困倦,不想多说一句话,可是又不想睡,因为实在是闷得慌,睡下就会失眠,辗转反侧。
白天不怎么显眼的火,在晚上就显得格外明亮。
一点火星灿烂地飞舞着,仿佛在冬夜空里跳出一组飞蝗的圆舞。
门虚掩着,窗口大大地敞开着,漏进一点点晚间的寒风。
门口不远处有着几个已经被大雪覆盖得几乎要消失的脚印子,还在不瞑目地指向门口的位置。
南宫夜走了多时了,我感觉还像刚才发生的一样。
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我情不自禁地后怕地看向同在火边盘腿坐着的易寒,我也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了不寒而栗。
可是天寒。
几时前。
南宫夜沉默了半晌之后,猛地把已经变成匕首的嗜血梦魇从身后拔出,随着一声砊锵的声音,寒光照亮了我们每个人的眼眸。
“你要干什么。”易寒警惕地眯眼道,我看到他在桌子底下已经开始蓄势,气氛霎时间压抑起来。
“嚓。”
出乎意料的,甚至连易寒也有些震惊了。
南宫夜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大块大块的黑色污水从他的伤口流出来,然后像侵蚀一样迅速地在他皮肤上蔓延开来,再后就是那些污水好像与他的血展开肉搏一样,浑浊的红黑色夹杂的水浸染了他的衣服,先是疾速的撕咬溃烂,然后就是不停的愈合,活脱脱的一幕人间地狱,看得出每一秒他都痛苦至极。
我们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浑身都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玄樱原来紧握着的杯子都掉在地上然后“呯”的一声打碎。
这个声音简直就像是漫漫长夜里的一声狼嚎鬼叫声,让人更加的惊悚不已。
“怕了?”南宫夜冷笑着站起身来,厉声嘶吼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强忍了胃里的一阵直直向上的倒海翻江,然后随即也站起身来,说:“有人……往你身体里下了蛊虫?”不知道说这句话时有着怎样的情愫,黑水蔓延到桌上,随着桌面缓缓地流进火里,火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地咆哮飞舞起来,烧灼喷溅。
“对你们来说……重要吗?”南宫夜脸上露出十分残忍的表情,“既然你们对着我的痛苦可以无动于衷的话……那就走着瞧吧……总有一天……”
他一道黑色的魅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卷起大片的雪花上下翻飞,转眼间,一个人在院子里没了影子。
火,还在烧。
外面空蒙的雪后夜色可能会让你觉得美,可是真正只有火可以给你温暖。
“唉……”玄樱长叹道,“夜这样做,真是……”玄樱也语塞了,盯着跳动的炭火默默无语。
“我们能怎么办?”我沉默地盯着门外,“怎么去帮他?”
“我觉得,他不但不会接受我们帮他,反而还会对我们不利吧。”易寒睁了一下眼睛,然后再次垂下眼帘。
“不能这么说,”我正色道,“如果我们放任不管的话,还有谁来管,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我觉得见了他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刺激了他。”
“你们继续忙着谈你们的,这个跟我貌似没有关系吧?”易寒冷不丁来了一句。
“夜也是够可怜的了,他已经很伤心了,身体里还有那种东西,”玄樱托腮,也还是盯着炉火看,“好不容易从那个不幸的地方跑出来了,我们还这样……”
“也不能这么说,”我深吸一口气,“夜是不幸,但是我觉得,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我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但是他如果真的想拿我们当成患难与共的人,为什么老是从来不看看自己,我这不是说他指责我们不对,可是他不能老是极端的要么我们妥协要么他威胁我们吧?”
“你呢?你怎么样?你不是也很极端地只看见他的不对了么。”
“唉……”我十分伤感地说,“很多事都是我的责任啊……”
“啧啧,你这叫什么,”易寒再次发话,“事后诸葛亮?马后炮?”
“别说了,免得一会儿打起来了,”玄樱劝了一句,“你们看,好歹我们还有得雪景看看吧……”
“那倒是,我们来赛赛诗怎么样?”
“嗯,我先来吧。”玄樱思索一下,念道:“星雪飞,惹尘埃,北风凌厉阎王催,炭焰流光映赤白,冰霜残寒染头灰。昔言如此消散已,驷马能追?”
“噗,你倒好笑么,讽刺起我来了,听好了。”我拍拍袖子,接口:“晓破矣,翼空哉,夜雪九转晚风哀,对影三人心甚憾,惆怅不已难遣排,斯人已逝,空对足迹托其怀,蛊黑比乌江,怎奈?不见前年秋月朗,今朝反问,该?不该?”
“啧啧,你不是也在讽,”易寒嗤笑起来了,接着他接口就吟:“风萧萧,易水寒。风萧萧兮卷残云,易水寒兮起巨澜。氤氲涣散见乌天,枝头叶落雪连环。乃是谁,呼风兮?不过苍天几摇扇。”
“易寒!易寒的好!”我坏笑着兴奋不已,“再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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