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足令 第一回 白小白奇异入暗林 南宫夜艰辛贬绝地

天边闪烁的星辰已经越发的淡了，云霞想柔软的锦缎一般绚丽，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好像是偌大的白纸上翻墨的色彩，清冷的露水打在脸上，添加了几分凉意。

如果是换作平时的话，我一定会停下脚步，找一块风水宝地坐下，好好地欣赏一番。

问题就在这里，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

后面有人在紧紧地追逐着，我脚下的草足足长了半人高，前后两人，一追一走，两边的草被冲击开来，这草又是极其讨厌的，把它扇倒了，又反反复复地起来，磨人至极。

近处的精致虽然变幻地十分快，可惟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都是黑色的。

无论是那片土地，还是高高的野草，还是那个追逐我的……他可以称之为人么？

我不胜脚力，何况后面的人穷追不舍，不得已，只好找一处较高些的树木地界，扶住休息。

来人已近。

黑色的斗篷起了大块的褐色痕迹，层层叠叠，想必是反复出血导致，斗篷残破褴褛，隐隐的腐朽发臭的气味让人无不为之反胃。

好像是随着我的步子走路似的，他的脚步也放慢了下来，他的脚步有些不稳，应该是受伤所致。

受伤？哈，竟然还跑得这样快。

“哼。”斗篷下面发出一声轻蔑地冷哼。

“嗨。”我好心情地与他挥挥手打了一声招呼。

“你是那里来的。”斗篷下面的是一个极其阴冷的声音，仿佛腊月的寒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地摊摊手，“更不知道你为什么像发神经一样地死死地像跟屁虫一样追着，我又没有欠你的钱啊。”

“哦？”对方似乎已经恼火得十分不耐烦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随便乱闯进这儿？你知道该怎么罚么？”

“罚我？”我挑挑眉毛，“罚我上西天啊？！而且鄙人也是很好奇，一个已经受了罚的也是这么与一个将要受罚的这么说话以泄私愤？你当自己是牢头吗？”

“住口！”对方厉像被触动了什么心事一样地声道，“马上滚！这地方不是你想来就来的，你会后悔的！”

“我从来就不后悔，这地方你也说了，不是想来就来，那也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你当是养猪的猪圈吗？”我毫不害怕地奚落。

“放肆。”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怨不得我了……”

毫无征兆的，那人突然抽身暴起，一记手刀狠厉地劈头盖脸削下来。

我将眼睛微眯，迅速闪至一边，一手击向其手，一手击向其面，他迅速躲闪开来，我将拳头朝他狠狠击过去，两只拳头打在一起，发出骨骼碰撞的脆响，我们两人的眉，都紧紧皱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住手。”自树上的郁郁葱葱的黑色叶丛中，赫然跳出一个人来，径直朝我们两拳相抵的地方跳下来，我们同时向后退去。

“你怎么来了……”他对树上跳下的人喃喃地说道。

树上跳下的是一个与我们年纪相仿的少女，亦披着黑色斗篷，但是不同的是，少女不像个人一样的……像一个脱了毛的山鸡。

他有一张漫步灰尘且伤痕累累的脸，却又隐约可以看出他的冷峻面目，与常人不一样的是，少年的脸上是一黑一金的眼睛。

黑的像无尽的深潭而又像无尽的银河，深邃幽远，变化莫测，金的仿佛炼火的赤金，像天上繁星般的璀璨，桀骜，不可一世。

这少女也是，而且她好像是他的镇压法宝一样，我也只是镇静的在旁边，做一个旁观者。

“你在这里，我岂能不来。”少女说。“他成心要害死你，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少年怔住了，许久的沉默。

“哈哈，哈哈哈。”我突然自娱自乐地笑了起来，两人齐齐朝我看过来。

“你笑什么？”少年有些恼怒，那是在……脸红吗？

“没什么，”我若无其事地摆手，“我只是觉得，你们都穿黑衣服，怎么恰巧我也穿了呢？今天真是脑袋抽掉了，当了这个所谓的‘第三个人’。”

两人眼中有些许怒火在猛烈燃烧，不用我解释，他们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在讽刺什么。

“讨厌的家伙，你不能闭嘴吗？”少女也是沉不住气了，“你现在居然还可以活着，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啧啧，我不过说几句实话而已，俗话说说实话的总没有好下场，两位既然已经心知肚明我在说什么，是不是自己已经心虚了呢？”我笑眯眯地道。

“你！”少女的话音未落，我早已接上话茬：“或许两位不想让我站这儿吧，或许两位应该不嫌麻烦地解释一下刚刚你们说的什么害死呀什么之类的，免得我这个‘第三者’再说什么了。”

“哦？”少年极其轻蔑地说道，“你倒是很会讲条件，我们凭什么告诉你？我们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弄死你。”

“我本以为我遇到的是两个聪明的鬼，看来我今天头脑发昏了。”我无奈地笑笑，“知觉告诉我，你们时间不多了，还有，你们需要帮手，而且不能浪费体力来弄死一个对你们毫无威胁弄死了又没什么用的人。所以，做一场交易，怎么样？要知道，跟我做过交易的，都没有亏。”

“那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反正死在这儿也是死，在外面也是死，还不如去外头多活几天，你们说，是也不是？”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这家伙……头发不知怎么白了不少，愁的么？到底可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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