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的话…能谈谈你的病是怎么来的吗?”德川和也决定冒进一回。
浅川雅眨眨眼,矛盾了一会儿,歪了歪头:“有很多不太让我舒服的回忆,受到刺激容易发病。…不过我已经好很多了,现在被刺激,最多也只是哭一哭。”
不太好的回忆?
德川和也垂下眼,考虑着这几个字的分量。
毋庸置疑,浅川雅是个相当理智的女子。怎样的经历会使一个理智的人受到刺激,严重到连自己的表情都无法控制,德川不敢妄自揣测。
“…你怎么这种表情。”浅川雅问。
“哪种表情?”德川也问。
浅川雅说:“苦大仇深?”
她不打算把太多事说出来,话就到这,与其把别人一起扯进悲哀里,不如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脸上也很难出现好看的表情吧?”德川和也道。
听出对方在开玩笑,虽然语气生硬,也正如他自己所说没有什么好看的表情,总是有些严肃,可浅川雅还是捧场地笑笑:“都很好看。”
……
就这样,陌生人到认识,认识到普通朋友关系。德川和也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去医院看一看她,有一回恰好她在看电视,还在看自己的比赛,倒让他颇为窘迫。从那以后,为了拿德川和也寻开心,浅川雅就特意搜罗他的比赛录像,天天抱着看,尤其是德川在场的时候。
直到那一天,德川和也打开病房门,房间里有的不只是浅川雅那个纤瘦的身影,还有另一个人。
男人。
深紫色头发,精致脸型,考究服装,整个人都散发着贵公子的气息。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框,材料昂贵,看得出品味不俗。
这个人德川和也认识,因为他也是个网球手。
“柳生君。”他率先打了招呼。
看得出来,柳生比吕士看到德川和也时也很惊讶,可还是镇定自若地回礼:“日安,德川君。”
只不过,柳生在打完招呼之后,将双眼转向了赖在病床上的浅川雅,即使隔着眼镜片,德川和也还是觉得,那是一种质问的目光。
“德川君来了,”浅川雅表现得理所应当,忽视了柳生的所有意思,无比自然地朝德川道,“这里就一个椅子,你要不要坐病床上啊。”
德川和也看到柳生握紧了拳头。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那晚在饭店,浅川雅提及的“前男友”。现在看来,恐怕就是这位柳生君了吧?
“不好吧,小雅,”柳生比吕士的声音很平静,“这样太失礼了,也容易让德川君误会。”
浅川雅的眼珠一翻,没有说话。
从柳生的余光看去,德川和也的身高几乎要撞上门框子,多年的疯狂锻炼造就了他令人疯狂的身材,偏偏脸蛋长得秀气好看,还不沾染半点娘气,两眼中的威慑力一如当年在u-17时的模样。
——危险。
柳生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镜框,下了这个结论。
本以为德川会推辞浅川雅的邀请,不料他朝着柳生,声线沉实如平常:“柳生君过虑了,我和浅川君之间,从来不谈什么误会。”
说罢,他放下肩膀上的网球包,如同男主人般为自己倒水,又替浅川雅拿了纸箱里的碳酸饮料,才慢悠悠地坐到她的床头,并将手里的碳酸饮料递给她。
柳生的眉头一皱。
浅川雅接过德川和也手里的饮料,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柳生,很晚了,你该去照顾幸村诗织了吧。”
“……”柳生强行保持自己的镇定,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关系,精市和弦一郎都在。他们可以…”
“恕我冒昧,”德川和也打断柳生的话,“柳生君,你好像占用了我的拖鞋。”
……
就这样,一双拖鞋赶走一个男人,原本属于柳生比吕士的拖鞋被德川和也和浅川雅的言语攻击强势扒下。不过,等柳生走后,德川和也并没有穿上那双拖鞋。
“…噗,”浅川雅笑出声,“你怎么不穿啊,那不是你的吗。”
等柳生一走,德川和也面对浅川雅时才感到窘迫,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还是那个理由,我刚运动完,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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