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岳义彰朝身边的女儿问。
岳安安握紧拳头:“清纪还有余地。”
“怎么说。”岳义彰又问。
“如果是我,我会另一手扯住沈沉,只要她重心不稳,一定会倒下,到时候谁输谁赢,还要重新判断!”岳安安咬牙切齿。
“嘿嘿,”岳义彰笑嘻嘻的,“你说得好,没规矩,像是摔跤,打架就要这样。不过总发狠对女孩可不是件好事,所以我不许你练武。”
手冢国一叹息:“可惜,与岳丫头不同,清纪欠缺的,就是发狠的劲头。”
比赛完毕,两人互相致礼,沈沉拉起倒地的张清纪,像个小伙子一般拍了拍清纪的肩头:“你,下回还要和我打。”
“……”张清纪抬头,惊讶地看着沈沉的面孔,“什么?”
“我要你跟我打,直到打赢我为止。”沈沉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你一次打不赢,就打两次,两次打不赢,就打一百次!”
“为什么!”张清纪摇头。
为什么她一定要面对一次又一次的败北,为什么做不成的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为什么她一定要打赢沈沉!
“我赞成。”手冢国一平静的声音响起。
张清纪惊讶地看向师父:“…老师?为什么?”
“还是那句话,你不是缩头乌龟。”手冢国一严肃的脸上看不出情绪,“面对输赢,是武者最起码的素质!”
“…是。”张清纪低下头。
垂着头,她阖上双眼。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最怕的就是失败。宁可不成功,不去比,也不要去尝胜负欲被碾压的痛苦。
“你就等着吧,张,清,纪。”沈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般看着垂头的清纪,嘴角始终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手冢国一沉沉地叹了口气:“今天就到这吧,各位。”
待人们退去,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沈沉与张清纪。
“……”清纪想要退去,可沈沉逼视的目光使她挪不了步子。沈沉的目光就如一只鹰,自己的处境就好像渺小的猎物。她只有低下头,才能不颤抖害怕。
沈沉轻笑了一声,放下环抱在胸口的手,问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们不是老朋友吗?”
“过去,我们连话都没有说过。”张清纪嘲讽一笑,“你是天之骄子,我是芸芸众生,怎么会是朋友?”
“……”沈沉一怔。
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你居然是这样想的?”
当年对手,一个鞠躬之间,那人身上的谦逊、轻灵,让沈沉心头一动。比赛中,进退得当,攻守有度,不偏不倚,每一个动作都如同行云流水,不多不少。
当时的沈沉只想速战速决,招招狠厉,生怕拖长了时间,自己的胜利就要就此功亏一篑。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会输。
那时,她记住了对方的名字,那个轻灵无比的女孩子,名字叫做:
张,清,纪。
自那以后,她日日怀念着那一次的比赛,将张清纪作为自己日常练习中的假想敌,就是盼着能够再战一场。
可不管她出席多少活动,参加多少比赛,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轻灵谦逊的人,再也没有看到张清纪这个名字。
这个人,她唯一的对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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