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 匠人的救赎1

往西的老板今天突然告诉陈默他们的店需要买一把红木椅子，因为陈默的往西的老板觉得店里需要堂皇一些。

于是陈默看着自己往西的老板给自己的地址找了过去，他到了家具店，这是一家店面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家具店，准备买一把红木椅子，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在店的中间却摆着一把做的歪歪扭扭的椅子，极其影响店容，应该说这是一个放华贵物件的地方。

陈默在这把椅子旁边转了一个圈，也没有看出来这把椅子有什么奇特之处，可以放在这个地方，他又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却也没有发现任何奇特之处。

“小伙子，是来买椅子的吗？”这个时候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陈默身后传了过来。

陈默回头一看，是一个六十的老人，想来就是这家店的主事人了。

“是的，老板，我想来买一把红木椅子。”

“哦，”老人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红木椅子你可能承受不起这个价钱。”

“是我往西的老板托我来买的。”

“原来如此，那就随我过来吧。”

看着眼前的一把把红木椅子，陈默也不知道该挑选哪一把椅子，于是在参观完全部的椅子之后，陈默挑选了一把看起来最好看的椅子，在付款期间，陈默却一直在看着店中间的那把椅子。

即使是老板在叫他，他也没听见。

“很在意拿把椅子吗？年轻人？”

陈默却是独独听见了这一句话，他回头看向老人。

“是的，老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把椅子会放在这个位置，这好像……有点不符合常理。”他知道眼前的这位老人也是一个精明之人。

“呵呵，年轻人，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老人慢悠悠地说道。

听故事自然是陈默最喜欢做的事情，他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老人指给他的沙发上面。

从前有一个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做河洛，他在他的村子里面非常有名，被人称为“师傅”，因为他有一手木匠绝活，做出来的家具坚固异常，质量上佳，并且他做家具不使用螺丝，整张家具看起来仿若浑然一体，风韵天生。

曾经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他的家具可以在没有使用螺丝的情况下如此坚固，他告诉别人，他用的是木楔，没有人相信他，从来没有人可以做得如此完美。在质疑声中，河洛也只是笑笑，但是这根本不妨碍村里的人定制他的家具，至于究竟怎么样可以做得如此完美，就没有人知道真相了。

河洛有一个妻子，叫白镜，在村子里面是有名的美人儿，他还有个儿子，叫河林，却还不大，刚刚四岁。

河洛靠着自己一手木匠功夫，也算是村里小有钱财的人，妻子长得又漂亮，可谓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当然了，他的家具也不仅仅是在村子里面销售，也有城市里面的人来找河洛购买家具，当然，也会有人希望能够聘请河洛为自己做家具，为此那些老板们开出了相当高的薪酬，但是河洛却一直不想走出村子，他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在这个村子里面和自己的妻子平凡的过一生。

在当时，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家具品牌，叫做红鸟家具，走的高端路线，也就是红木家具，他们出产的家具质量非常好，而且又因为服务态度非常的好，所以非常的出名，他们的老板非常喜欢红木家具，他一直以为自己公司出产的红木家具是最完美的，直到他看见了河洛制作的红木家具，他赞叹于河洛手艺之高超，作品之完美，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完美的家具，没有任何瑕疵可言，甚至无法在上面看到任何人工的痕迹，仿若天生。

于是像其他老板一样，他也来到了村子里面，希望可以聘请到河洛，但是不同的是，他希望的不是让河洛为自己制作家具进行贩卖，他希望河洛为他一个人定制一整套家具，并且为此开出了天价，一个普通人两辈子也用不完的钱，但是这就意味着他必须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无法制作其他家具了，同时自己现在制作的家具也必须停手。

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接下这个活，没有人可以抵抗这种诱惑，因为有了这笔钱，足够任何人改变自己的生活，甚至可以造福下一代，而事实上，河洛确实接受了这笔钱，因为他也知道，有了这笔钱是什么意义，每个人都可以因为一些原则而放弃诱惑，但是当诱惑足够大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还坚持自己的原则，如果一个人坚持自己的原则，只能说明诱惑还不够。

随后老板带着河洛离开了，因为他需要一个最好的环境来完成自己最好的作品，因为他有了这一笔钱了，也为此违反了老父亲的告诫，这一次之后他将不会再制作家具，所以他希望这最后一次，他能够完成自己的至高之作。

于是他带着自己的妻子还有孩子走出了他们生活至今的小村庄，搬到了大城市里面。

说到这里，老人喝了一口水，然后看向了陈默，他继续说道：“而这位匠人也确实是完成了至今为止的最高杰作——‘祥龙’。”

那是多么完美的一套作品，没有人可以说它是一套家具，这是一套艺术品，没有人愿意将它当做一套家具来使用。

老人指着那把奇丑无比的椅子，说道：“那把椅子，就是‘祥龙’中椅子的原型。”

陈默大惊，如果说是能够被称为艺术品一套家具，那么它的精美程度可想而知，但是眼前的这把椅子，怎么样都不像是一套精美的家具中的一个。

“我知道你不信，所有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人都不会相信，尤其是见识过‘祥龙’的人，更加不会相信了。”

“如果您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说这确实是事实么？”听过了很多故事的陈默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想当然的，总是有很多理由的。

“是的，你听我继续说下去吧。”

在河洛的设想中，他一直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叫做“祥龙”，龙是祥瑞的象征，也是天朝信仰的图腾，只有用最好的材料，最精细的做工才能算是完成这一套家具作品，而这一切在原先的小山村是无法被实现的，直到现在总算是有机会可以实现这个梦想了，在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好的材料，也有着最舒适的环境，他可以在这个地方尽情的发挥自己的灵感，他的第一件家具就是桌子，在他的心中，这个桌子应该就是饭桌，由于天朝人在吃饭时候的讲究，所以饭桌也是极其讲究，首先，他需要做的就是做好桌面，需要做的尽量看起来不是那么粗糙，但是需要让接触面可以产生摩擦力，而且在此同时，他希望在这上面也能有一些龙纹，这就非常的考验技术，但是对于其他的匠人来说这可能是一个难题，但是对于河洛来说这可能就是一个小麻烦而已，在做好桌面之后，但是说起来却是简单，实际开始操作的时候却是比较困难的，首先虽然材料有了，但是他也需要进行切割，所谓越娇贵的东西就越容易坏，况且这一次的制作他势在必得，所以他必须用尽自己所有的精气神，务必保证没有出现任何的失误，一旦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所下降，就马上停止手中的活，休息一天在开始制作。

这样的劳动是非常的辛苦的，所幸他的妻子也非常的体谅自己的丈夫，将家务事做的非常的好。

慢慢的，这套祥龙家居也就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样家具了，就是非常重要的椅子，椅子是为家具之首，也是一套家具中最重要的部分，所以也是这套家具的魂，但是在这一个最重要的点上，河洛却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他突然没有了灵感了，这真是莫大的痛苦，没有了灵感，他也就没有办法完成这最后一作，应该说是没有办法完成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一作，真是痛苦呀。

慢慢的，失去了灵感他始终没有办法完成这最后一作，直到有一天，老板过来问了进度，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因为他看到了老板眼中的不耐烦，他知道老板的耐心是非常有限的。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没有办法让这一套作品至之完美，那就让他的瑕疵更大一点，于是他的椅子，就是他的回答。

老板对这一套作品非常的喜爱，除了椅子，他不理解，这椅子为什么会是这样，只是具备了最基本的功能，也就是供人休息，在外观方面甚至可以说有些丑陋，他问过河洛。

河洛只给了他一个回答，老板并不懂自己的艺术，这就是他给老板的回答，老板当然不知道河洛有着什么样的心思，于是就将自己当初说好的酬薪交给了河洛。

说完这些之后，老人看向了摆在店面中间的那把椅子，陈默也非常惊奇的看着那把椅子。

“老先生，你的意思是这把椅子就是……？”

“没错，年轻人，这把椅子就是当年那个老板所拥有的家具中的椅子，也就是‘祥龙’的最始。”

“可是如果按照您这样说的话，年轻匠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老板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应该说已经没有后续了，为什么您会说这把椅子还是原型呢。”没错，如果这就是故事的最末的话应该就是没有接下去的惊世骇俗的“祥龙”了。

“当然故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如果故事就这样结束了，那么许多收藏家或者艺术家都将会失去一套真正有价值的艺术品了。”

金钱的力量真是诱人啊，许多人都会说视金钱如粪土，或许许多人都觉得自己可以做到面对金钱的时候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然而事实上，当金钱数量足够大的时候，确实是可以让一个人迷失自己的原则，当真正有一大笔钱摆在面前的时候，就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了，那就是真正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了，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守住自己的本心而不被金钱所诱惑呢，或许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人，但是很遗憾的事情就是，我们这次故事的主角——河洛就明显不是这样的人，在面对金钱的时候，他明显没有办法做到守住本心了。

以前的人来聘请他的时候，总是开出的是一段时间的工资，但是却没有达到让河洛变质的地步，而这一次，真正看到这么多钱自己手里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己何必呢。

说到底，河洛只是一个年轻匠人，他没有老人那种淡定的心理，所以在面对这么多钱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别样的想法，比如说，利用自己的技术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也就是说可以赚取更多的金钱，至于自己老父亲的告诫，河洛早就忘记了，怎么还会记得。

当然了，他的妻子也是支持自己的决定的，这是当然的，应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决定了，所有人都有权利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好处，应该说这样的体制就是社会可以进步的关键，如果没有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么人的生存也就无从说起。

之后导致的后果就是河洛利用自己以前做家具时候的人脉还有老板那里得来的金钱开创的一家公司。

很快的因为强力的宣传，还有自己的手艺，他又赚取了更多的金钱，在这过程中，河洛渐渐地发现了，自己无论怎么努力，怎么做得更好，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始终没有办法解决，就是产能问题，这样说，再好的作品总是有价格上限，而达到了价格上限就没有办法赚取更多的利润，而河洛的作品明显没有达到可以用自己的质量弥补数量问题的，那么就必须要的做的事情就是量产，量产的话凭借他自己已经积累的下的信誉还有资产，他知道自己可以赚取的金钱会有更加的多，但是这就会产生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将自己的家具进行量产的话，那么会发生的事情就是，自己家具的质量绝对会有所下降，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在这抉择面前，不会有人犹豫不决。

毫不奇怪的，河洛的工厂开始扩大了，有了更多的人员，更多的机器，而金钱当然还会导致一个严重的后果，河洛实在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自己有了这么庞大的财富，还需要自己动手来制作家具，这根本就是一件让他感受到无法接受的事情，于是河洛正是从一个匠人变成了一个商人，从商人的角度来看很多问题就会有很多的不同发现，他发现从前的自己简直是愚蠢的无可救药，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做得更好，但是以前的“迂腐”害了自己，但是他认为现在醒悟还是万万来得及的，证据就是他现在所拥有的财富，看着自己手上所拥有财富，河洛的嘴角不受自己控制的上扬了。

“那您的意思就是河洛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开始了量产家具，从而累积了大量的钱财？这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确实，在陈默看来这件事就是在正确不过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只有拥有欲望的人才是活着的人，没有欲望的人只不过是一滩行尸走肉，所谓的圣人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的欲望常人认为比较高尚罢了。

“没错，确实没有什么不妥得地方，但是这只是创办公司这件事情上罢了，但是可怕的是，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自己所拥有的非常的好，那是因为自己可能没有办法拥有更好的东西，但是当你有能力得到更好的东西的时候，一切都会变了。”

“这也没什么不对的，毕竟向往更好的生活是每一个人的本能。”

“确实是这样的，向往更好的生活呀，如果只是换自己的生活用品也就罢了，可惜的是河洛却犯了一个错误。”

“是……？”

没错，正如老人所说，所有人在自己有能力改变自己的生活之后总会想办法改变的，可惜的是河洛犯了一个错误，他有了一个情人，没错，真是一个俗套的故事，一个男人有钱了之后变坏了，就抛弃了自己的妻子，而妻子却还不知道，只当自己的丈夫工作繁忙，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回家，却不知道自己的先生已经在别的女人怀里流连忘返，就是这么一个俗套的事情，而出轨的人也非常的俗套，就是自己的秘书，年轻漂亮的赵思绮，看上的当然就是赵思绮年轻漂亮的身体，可以给河洛自己带来新的刺激，这俗套的故事，发生关系的时间也非常的俗套，一天年轻漂亮的赵思绮乘着自己的老板喝醉酒之后进入了老板的房间，两人发生了男女关系，直到醒来之后两人一番惺惺作态，随后就变成了情人关系。

这件事情实际上所有公司的人都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如果说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那就是河洛终于开始以次充好了，他开始用次等材料冒充好材料，这样子的结果就是，他能够赚取的金钱有更多了，当然的，河洛的心情又变得更加的好了，但是他却没有察觉到的就是，他似乎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有回家了，所幸他一直有和自己的妻子联系，这才没有出什么事情。

“如果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那该有多好啊。”那个老人不禁发出感叹，毕竟这个故事对他产生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改变了他的一生，如果故事就这样结束对谁都好。

“听起来还有接下去的事情？”陈默问道。

“自然还有。”

其实河洛根本就没有想过和自己的妻子离婚，或者说直接摊牌，因为在他的心里，他的妻子所占有的位子还是比较的重要的，所以最好的情况就是他的妻子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也能够一直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直到最后这个赵思绮也变得人老珠黄，他就可以甩掉这个包袱了，他诫告自己，这是唯一一次，至于这个誓言究竟有没有用，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没有人可以预料到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既然说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那就是说这件事情终究还是会让有心人利用的，所谓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是这样一回事情，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让白镜知道了，其实白镜又何尝没有过怀疑，只是她一直不敢相信，但是当她确认了之后，当然是非常的愤怒。

在某一天，河洛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和自己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亲热的时候，发生一件可以说河洛非常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就是自己房间的门突然就被人砸开了，而在外面出现就是愤怒异常的白镜，再看看自己，此时赵思绮正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面，河洛脸上的笑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逃走。

“怎么样，你应该可以猜到接下去的发展了？”老人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接下去的发展。”其实陈默心里已经有数了，但是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他知道自己无意中的猜测却是会花去不少时间。

“那就待我喝上一口茶再接着往下说。”智慧的长者端起了自己的茶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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