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潮遗事 当我再次回去

印十一是在一个特别隐蔽的地方，起码得是一座山里藏着。实在受不了在这样还没完全开发的丘陵中忐忑颠簸，一上一下，感觉路虎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实际上是我折腾不起，知道为什么要买路虎了吧）。

印十一就藏在这么苍茫的山岭里，整体风格就是明清式的白墙黑瓦。外面看上去十分简单，但我并不知道于氏的大脑是怎么想的，估计随便走到一个地方便暗藏玄机。

车终于停在了印十一的门口。印十一的格局就像一个酒店，而我的感觉就是出去旅游，一番颠簸以后，终于死去活来地到了酒店。我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来以后我的权力，还有我的重大责任。我叹了口气：权利什么的，不过是把责任交给你时的附加品，至少还让你面对一堆烂摊子时没那么难堪罢了。

印十一的里里外外都被一层白纱覆盖着，今天一天看着十分刺眼。也许就真的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伤感。在门口迎接我的真是梨灯，我下车，梨灯走过来把一封信拍在我手上说：“你外公的事我们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你全权做主，见机行事吧，这是你外公留给你的信。”说完梨灯向车里面坐着的海羽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想了一下，还是现在拆开了信：

玺儿：

时间到了人就必须启程了，并不是我不想再给你时间去反应。我让他们在安葬完我之后才把你叫回来，一是知道你在刚知道消息时，是不会感觉到伤心的，但到了再重新看见现实的时候，你是会崩溃的。二是你接下来必须心无旁骛地去做你该做的事。三是我必须算对你到DN的时间，之间太紧凑了，我还是担心你会不适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才在DN呆了三天不到。人各有命。我的命是完成了，当你成功地到DN的时候，我知道我就可以安心了。而你的命，我是无法诉说的。也许我还应该要叫你一声“佛爷”，真是不知道我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占到了你那么一个便宜。

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但我却没有那个能力去告诉你。你得自己去寻找答案。而另外有些事情，根本就无法解释。你得自己去像一条适合的出入。

这些话你应该还不懂，但你迟早会明白。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但，请原谅我，我什么也不能说，这也是为了你。

上官道春

这些话里面存着很大的信息，我有些恍惚。我甚至是已经无法去推理从前发生的事情。外公把什么都说对了，我就是不能看到现实，有时候已经面临崩溃却还要去装作不屑，问自己活得累不累的时候的回答一定是“不累，而且我很开心”。

我决定先不去想关于我自己本身，和家族的关系。一切顺其自然，时间可以说明一切。这是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顿了顿，转身看了一下，是海羽。他从我手中拿过信纸，沉默着。我知道他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是比沉默更好的。

我坐在前厅里，看天发着呆。“张海印。”一句话叫醒了我，我向厅门口看去：“族长。”站在门口的正是当职的大族长莫法。莫法便属于莫氏，印十一中，莫氏专管历史一项，有什么想知道就问他们，只是也有禁止回答的东西，不过我并不是非常清楚。

“得快点准备一下，你要上任了。”莫法把家老的一身装备放在茶几上，我才意识到，从回来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已经开始发呆了。家老的那一身衣服是我自己亲自设计的。假如我是一个平凡人，我就是想当一个服装设计师。但无论怎样也是不能实现的了，现在看来能自己设计出一套服装也已经很满足了。

家老的一套衣服我只对外套进行了修改，就只把死板的外形改成了风衣和蝙蝠衫的结合。安氏的安若是马上感叹：“还好没设计成白色的，站在那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阿飘呢。”而我则是报之以一笑道：“如果是白的，我就把自己裹成晴天娃娃。”

站在镜子面前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想法师一样，太帅了。安若却是一脸嫌弃地说：“再自恋，我放一只丧偶吓你要不要。”我倒还是一脸不屑：“你放呀，放了拿族规罚你。”

哦，忘了说了，安氏是管理生物这一类东西的。他们自己就有很多神秘的地方，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放出来的怪物，只听说他们有一种很厉害的生物叫洛阿坤，活个几百上千年也死不了。

一眨眼我已经站在了家老的台位上，手里接过了一把乌青长刀时，我愣了一下，想到了上次海羽的那一把，除了长度，装饰，基本没差。我向旁边瞟了一眼，海羽站在了远处，靠着墙。这一切还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寥寥草草地读完了莫法给我准备的演讲稿，觉得没什么事，也没劲。就宣布仪式结束了，真的是草率。

上午还被人叫做“海印”，下午就叫成了“家老”，还真是不习惯。只有海羽还是一直叫我“海印”，这是我这几天听得唯一顺耳的话。

已经回来三天了，却丝毫不听见关于海羽继任族长的事情，就只好直接厚着脸皮去问莫法了。

“那个，莫法……不是说海羽是族长吗？还剩七天就要走了……”我半路上直接拦住了莫法。结果莫法的一张老脸摆出了一个笑脸说：“唔，我正好为这事找你呢。你去把张海羽找过来，我们还得确定一下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张海羽呢。”

我心说“真巧呀”。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找我？”张海羽走过来，“你们准备怎么样？”“我们要找的张海羽，至少是得一比五十。”莫法顿了顿，露出我记忆中那狡猾不堪入目的表情，那是的下一步就是开我玩笑。我皱了下眉头道：“我都不可以，行不行？”结果莫法的回答是让我无力反驳：“你本来就不可以。”“也许可以吧。”海羽叹了口气，但我倒也没从他口中听出一个“虚”字。有一瞬间就特别想一下子抱住海羽说：“海羽你真帅，爱死你了！”想完不禁连自己也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莫法找了五十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看了一眼，全不是什么好鸟，这个吓过我，那个吓过安若，又有一个听说过吓晕过于问吟。我简直快吐了，这些人，被海羽估计是打一个昏一个。

我和莫法站在看台上，突然有一瞬间意识到那五十个人并不是那么好惹，又听见莫法在一边低语：“估计悬。”我真是想一下子跳下去赶走那五十个智障，或是一拳打在莫法脸上。但无奈，现在我是家老，所以还必须得压着本来的性子，用那种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最好给我有点分寸。”说完我自己也愣了一下，原来我可以那么有气势。

在上面看海羽打架真是够心惊胆战的，在那一瞬间偶然发现，张海羽打架不带刀就是略微困难，但身手是依然敏捷。我看他想了一会，还是从腰间拔出了刀。我是知道莫法有一瞬间是懵的，而我只是觉得海羽比我好多了，我打架没刀简直是活不下去。“家老，你刀在不在身边呀？”莫法推了一下我，我马上向墙边指了一下：“喏，靠着呢。”莫法头上有些冷汗，我倒是没什么反应，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毕竟是一对五十，海羽还是有些处于下风。他右手一刀，把刀拦在了一个的颈部，海羽瞪了他一眼，那人倒也配合，居然来了一个“假死”，差点没笑喷我。之后海羽又用左手捏晕了一个人，反手转了下刀柄，刀便又拦在另一个人颈部，又是一个假死的……（套路都差不多，以下画面自行脑补，写五十个人你会嫌我啰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嚓”的一下，海羽的衬衫被划了一道口子，里面露出了纹身，却见莫法揉了下眼睛：“那似乎是勾陈。”勾陈也是上古神兽，我对勾陈的了解仅仅是知道这么多，并没有更多了。“勾陈是我们的神兽呀，门口那两个雕像你从来没注意吗？”莫法手用力拍着栏杆，责备着。讲真，我一直以为门口的是石狮子……

这时莫法离开了，叫走了五十个人，把海羽也带走了。

“也不把我一块叫走，真是的。”我走在院子里，闲来无事，就更DN的那两个家伙视频。

“啊，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陈余井对着屏幕叫着，我手机差点没扔了。“什么怎么样呀？能不能别那么二，跟个哈士奇似的。”我拿手指戳着摄像头，一下两下。“别戳了，别理陈余井！”张无与一脸正经，“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嗯，没怎么，一帆风顺万宁市如意着呢。倒是你们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我又想到临走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但陈余井却关掉了视频。良久才收到一条消息：有人来了，你们回来再说吧。

“在干什么？”海羽已经被莫法请出来了，“莫法给了我一把钥匙，说有什么事，就去万卷楼。”海羽就规规矩矩地说了声“万卷楼”，我听得有些愣，那就是一个只有经过莫氏的许可才能进的图书馆而已……

“我们可以早些回去了，万卷楼的东西越晚知道越好。”我盯着海羽，却总觉得有些不对，感觉他的眼神中有些什么，莫法告诉海羽的东西一定不简单。但我不想去问，也许海羽的套路比我长得多。

海羽只是点了点头，“DN的情况比这边要复杂，最好是早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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