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之鸿蒙归一 炉火

“你...是谁？”慕思平声音颤抖，他一度以为童年的那个梦又回来了。

“千年以来第三人，啧啧...那么，拿出你的气势来，小子，前面三个可都不像你这样！”

紫色的身影尽管模糊不清，可声音仿佛洪钟大吕，震得耳膜隆隆作响。

慕思平回过神，后退几步，抬了抬手，“还请阁下现身一见。”

紫色身影并未回应，“现在是天问时间，老夫开始出题！”

“等等，这里..也是考场？”慕思平四周瞧了瞧，不敢置信。

“一切等你通过考试，自会知道。”对方的声音放低了些，语气平淡。

“那么，第一题。点燃这壁上的炉火。”紫色身影长袖一挥，右面的墙壁顿时不再被黑暗笼罩，那浮现的光源，只照亮了墙面上椭圆的一块地方。

那墙壁上，刻着一个方形的壁炉，开口处是一个戴着头巾的人形，坐在有八个轮子八条翅膀十六个肢解的怪车上，车轴上系着旗帜式的纱巾，逆风吹着，那人形被纱织遮去了大半，只剩下头脸，环须在下颚翘起，侧脸模糊不清。

唯一认识的，是那风格明显的绣在纱巾上的图案和毛毡。但慕思平没见过，他唯一有印象的是头巾，而且与红尘中那些人的风格也不同。

要求是...点燃炉火？这刻在墙壁上的，怎么点燃？幻术？戏法？烧掉？

慕思平回头，“既然是考试，我可以问问这道题多少分以及一共有多少题么？”

“嗬，怎么？第一道题你就想放弃！？”对方语气嘲讽，还蕴着愤怒。

“没有，有什么提示么？”慕思平还在看着对方，像是想把那模糊的影子扎个透，“我是第一次来考试。”

“不是只有你才最特殊。”对方语气更严厉了，说话却慢吞吞地，“在你之前，那-几个人，都是第一次考，最终都是满分，每一个人，都开创了，不朽的时代。”

若是个老人，只怕都气的胡须颤抖了吧？慕思平微微躬身，“抱歉，我在红尘，对世事了解甚少，必要的知识不太具备，连这个明显来自红尘却又不是本国的图样根本不认识，但——我会解出它，这是我的考试。”

慕思平直接转身，看向墙壁处比他高一二尺的位置，那个刻上去的壁炉，那幅画。

是西式的壁炉，样式上除了上部分那副画没有其他特色，或者有了也看不出来。

慕思平伸出手，燃起一点火苗，小心翼翼地对准那画上的壁炉入口。

一点、再一点，除了刮起墙上一点点灰尘，别无用处，那本就是刻上去的线条，怎么会被这种方式点燃？

那幅画上，不，刻上去的那个老者是谁？那战车又是？慕思平把目光看向那里。

殷红色的战车、殷红的人形，还有同样的纱巾和系在车上的织布，那战车上还有着图案。

是行军的场面！

酷似人脸的飘旗由一个领头的人牵着，后面跟着几人，旁侧是聚在几堆篝火旁的人们，三三两两地，从左往右，围着篝火的前一个比后一个围着篝火的少一人，那旗帜，标志性的人脸不像是天朝人...南亚，雅利安，中亚..慕思平对人种混淆不清，还有那些围在篝火旁的人，左边第一个必然双手高举，作出布祷的姿势，那么下一个动作就会是朝拜？

慕思平一个个整理着。直到最后一堆柴火，那儿火焰燃烧不旺，只有一堆积薪、一个人围绕在火堆旁,高举双手，做着祝祷。

一个个火堆和那张绣着人脸的旗帜，似乎在呼唤？

是灵的渴求。

慕思平把手点在最后一堆篝火上，一一向前，扫过各个火堆，而后指尖一飘，落到那旗帜上人脸的‘眼’的位置。

一簇簇火炬传递着，画面上飘起了烟气。

慕思平把眼望向战车上方那个老者，包起的头巾上眼眸微微一亮，闪过的光照着坐下的飞毯，慕思平试着点在飞毯上，那毯布便着了火，四下里烧起来。

不是这样？意识到可能答错，慕思平连忙用手抹着火焰，可那火焰在他的手点上去之后，便与那刻画融为一体，慕思平只抹下几撮墙灰。

而那飞毯已经被烧出好些个破洞来，露出了原本被遮盖住的车的轮子。

轮子?这么一看，这车是以轮为动力的？

慕思平不再用手去点，而是双手合拢呈捧心状，眼中放出白光，照射在手上，光源点点汇聚，慕思平就势一送，扁圆的光球飞到了画里，播散开来，把那车轮点亮。

光焰明亮，车轮在一片闪光中转动，脱离了下面的人群，直飞天宇，在空中一个回转，飞到炉子上沿。

那老者眼底飘下一滴泪水，殷红似血，滴在壁炉口，顺着口壁滑下去。

慢慢地，慕思平的身周亮了起来，像是平安夜里唱诗班摆上的三轴蜡烛，光晕由远而近，三尺内明晰可见毛孔，除此之外周遭黑暗也显得亮堂堂地，色彩柔和，焰火温暖。

壁炉成功点亮，慕思平怔怔地看着，不明其意。

他最后仿佛是受了引导，那下意识的行为与浅层思考指引着他走向正确方向。

“你成功了。”那个身影开口了，“那么，下一题。”

“能问一下，他是谁么？”慕思平指指墙上壁炉边缘骑着飞毯的老者。

“久远的红尘中的道者，他抛弃了震旦，身履红尘，在那里创出不朽功业，怎么，你没听过他的传说？”

“没有，只有他的装扮稍稍有些熟悉。”慕思平凝视着壁炉。

“白虎人的一位天道者，时间久远，凡人没必要了解，这是天道者的事情。”

“凡人？天道者？”慕思平掂量着这两个词。

“天道者也还是凡人。”对方又补充了一句，“下一题。”

身后蓦然一阵微亮，是金子般的光芒。

慕思平回头，那仪晷又散成了书桌，桌上摆放着一间间小玩意，琳琅满目地，堆满整个桌面。

每一件小东西，都散发着淡淡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