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之鸿蒙归一 进京

在那个尴尬的午夜之后，慕思平奔驰在前往震旦的群山小路之间，贝清莪若即若离地跟着，二人相距数米，慕思平一路上却不曾回头。

因为他第二天早上把整个过程回忆了一遍，确认了记忆没有谬误。而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气，而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前方云开雾散，一只朱红色的大niao,挺立在大路中央，玄鸟脊背上立着俏丽的身影，头戴羽冠，身披彩霞，只是面部云雾缭绕，看不真切。

这是一座巨大的雕像，可玄鸟看去振翅欲飞，身上的女道者雍容华贵，正面看去，二者浑然一体，雕刻者可谓是匠心独运。

慕思平一边注视，一边点头。

“干嘛跑那么快，”抱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是的，本来打算下午再去街市的，这么一来，计划全打乱了。”

慕思平回头，贝清莪气喘吁吁地站在身后，碧绿的眼瞳直视他。

唔...慕思平不敢和她对视，头偏了开去。

“哼！”贝清莪瞪视着他，转过了雕像。

“那是朱明，朱雀人第一任天道者。不少朱雀人进城时都去拜祭她。”贝清莪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那我们要.....”

“你是朱雀人么？还不快过来？”贝清莪情绪也不好。

慕思平甩甩头，默默绕开朱明雕像，走到贝清莪身旁，看着她，“朱雀人到底是什么，镇守南方神兽的麾下么？”

“到了旅店，再给你解释。”贝清莪半咪着眼，以避开侧方照过来的阳光，“现在，先进城。”

两人沿着河流的右岸走着，河水经过高山之巅，又在山腰上分叉，无数支流构成了山体的脉络，那干流的河水长流不息，仿佛巨人身上的伤口，白色的浪花和着水汽，在晴天之下漫溢着。

那座传说的大城，就坐落在着巍峨的大山身体上，朝南的一面楼宇林立，长廊横空，云气飘渺，雁阵行行，途经的河水也流淌着霞光，意蕴着朝生与希望。

城南无山，入眼处是一片洁净的台阶，层层叠叠，难见其顶，历次而上，行者便生了一颗朝圣的心。

“这是朱雀人的道道，在没学会飞行之前，要一阶一阶地向上攀登，好比鸟儿出巢，先要学会走步，才能进一步学会飞行，同时也是提醒人不要好高骛远，历劫明心才能锻炼出飞行的成就，明白它的难能可贵；而城内多数地方又是禁飞的，这又起到一个警戒得意忘形者的作用，‘得意浓时便回头’就是朱雀人祖先留下的训诫。”贝清莪一一介绍着。

“可惜城南地势过低，不然在山上俯瞰玉京全城，你一定会被震撼到的。”贝清莪又说。

慕思平一一听着，二人就这么并行着走过石阶。

不知过了多久，跨过一道檐户后，眼前湛然一新。

仿佛镜幻似的，前方出现一条曲直的山道，尽头是隐约可见的街道，山道约莫二三丈宽，道者们三三两两，扶老携幼，乐呵呵地走向前方，众人头顶上飘飞着五六个脚踏飞轮的道者，时而降落到地面的道者身前盘查身份。

“唔...这里要证件一类的东西么？”慕思平看了看贝清莪，两人还站在檐户门首，飞在空中的道者暂时还没有注意他们。

“嗯...是有点麻烦。”贝清莪伸出手指，点着脑袋。

“只要不出示证件就可以了是么？”慕思平看着她。

“这里与红尘不同，他们是通过固定的符来检查的，不需出示任何东西。你要瞒天过海？”贝清莪有点犯难。

“用元气罩隐身过去，这些公差似的道者，应该不至于发现。”慕思平看到对方不停扫过人群，决定行动。

他们在山道边缘处不紧不慢地跑着，，鞋尖点踏在岩石边缘上，看不出足迹。

十来秒的时间，就已经出现在街市边。

“唉，这样，万一进城后还有人查验身份，我们还是会露馅。”贝清莪说出了刚才憋住的下半句。

“这算偷渡，是么？”慕思平平静地说着。

“一般不犯事，没人会查验你身份。”贝清莪吁了口气。

“接下来去哪？”

“一家店。”

转过一个街角，二人出现在一处凹进去的死巷里。

“这里。”贝清莪轻车熟路。

慕思平抬头看去，蠹腐的木招牌上断续地写着‘..静身...静谊...’几字，双层石阶上立着一个窗口，挡风支起，木制的柜台后方坐着个人，穿着蓝灰的袍子，室内光线太暗，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

贝清莪却直接踏上石阶，对着窗口内喊着，“来两只狼毫笔。”

“你等着。”呕哑的声音响起，接着是破旧竹椅挪动的声音，大概是那人转入里弄去了。

慕思平跟了上来，他疑惑地看着这家残破的店铺，隐约间猜到少女的意思，开口问道：“你要买符笔？”

贝清莪点头。

“在这里？”慕思平小声说道。

屋内又传来桌椅挪动的声音，看来那人取笔回来了，窗台处伸出一截笔锋，呕哑声音再度响起，“看看成色。”

慕思平张眼望去，两截灰褐的笔锋分明取自狼毛，毛囊厚实，连接的笔杆呈现茶色，看来是纯木制，要是在红尘，这样的毛笔可是值上不少价钱，可是作为符笔...这真的合格么？

“先用着，以后再给你换。”少女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这么说着，接过了两支笔。

“三点金。”窗子里传出了声音。

贝清莪拿出一只塞了口的试管似的东西，摇了摇，有些为难地说，“屡次来买，这次真的留存不多了，你不能饶一点么？”

“二点五。”还是那难听的声音，没有太多波动。

“嗯，好。”贝清莪打开了塞子，倒出一团紫色yeti在掌心，又连续将试管口朝下在掌心里拍着，三团紫色yeti便摊在手心里，贝清莪对着手心吹气，yeti纷纷汇聚，成为三团紫色的珠子，右手手指轻点其中一团，那珠子便一分为二，半块向试管内爬去，半块躺在手心里。

“给。”贝清莪合上塞子，不情不愿地将两块半珠子递给对方。

慕思平看到窗口内也同样shenchu一个试管，将珠子装了进去，而后没有了动静。

贝清莪收回试管，看了看两支笔，递给他一支，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