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非被吓了一跳,倒退中踩中了一丛灌木,那丛灌木竟然枝叶收拢,慢吞吞地缩进泥土。
万物有灵,在这里,这个词名副其实,却叫人高兴不起来。
慕思平在左顾右盼着,他呼吸短而促,因为这片树林竟一眼望不到边,他的感知被限制在百米以内,被四周的雾气压缩着。
他十分担心,担心在这里窜出树妖、花妖一类的精怪,贝清莪意识尚还清醒,只是心慌气喘,没有太多力气开口说话,而燕眉..至今昏迷不醒。
那边,方非一步一步向前挪着,少年惊恐得厉害;前方时不时传来怪异的笑声,渗得人心底发慌,每一步落脚都小心翼翼,以他瘦弱的身形,尽管肩上搭的是身轻如燕的燕眉,还是不甚轻松。
回头张望一眼,慕思平叹了口气。
tao出两枚纸驴,随手从地上拔}{起一株草,迎风一吹,纸驴俨然成了真驴,草带化成了缰绳与鞍辔。
“把她们放在驴子上吧。”慕思平转身把贝清莪趴伏状放在驴背上,牵着缰绳前行。
“哦!哦。”方非被法术震惊,连忙依法照做。
前方笑声越来越小,忽又变成幽幽哭泣。哭了一会儿停了下来,随风送来窃窃私语,似有多人密谋。
慕思平凝神去听,却不知所云。只能推测这大约是某种古老的语言,类似传偈。
前头明显有生物在等着他们,可敌明我暗,慕思平想了一下还是埋头向前走去,屏蔽了耳边响起的声音。反倒是贝清莪身上浮现了莹莹绿光,微抬起头不知在想什么。
穿过一条密径,前方空地上,出现一棵苍碧色的大树,四周并无其他植被,树高不过十米,却有十人合抱之cu,像是一个yulu的侏儒。冠顶密密疏疏,上生藤蔓,整棵树绿得浓郁,绿得苍遒。古朴沧桑,上枝还有直落于地的枯藤,颜色灰白。有些枝头绿得太深了,仿佛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尽管气血未曾衰败,但已然显现颓势。生与死这二者孑然对立的气象在这棵怪树上得以同时体现。
慕思平背着贝清莪,看着这株古树,久久无语。
因为,他明显地感受到,它是‘活’的。它的根*茎早已深入地下,在那里分出了万千的分叉,每一条都是它的道,它的延}【伸。以至于慕思平的元气稍稍shen入地下便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
怪树动了动,当然在表面看起来毫无异状,在它脚下纠缠着它的根须的土地发生了轻微的抖动,树叶上部的藤蔓向两边张开,松动的泥土下突然升起了一丛灌木,一株藤蔓向几人shen过来,上面还有类似于台湾苹婆的果物。
那不是苹婆,苹婆本身就是类似于‘眼’的存在,那株滕上跃动着的就是一只眼。慕思平下了判断。
忽然肩膀上传来异动,贝清莪勉强振奋了精神,趴伏在他的背上,脸色似烧炭的通红,隔着空气,还能感受那传出的热度。
她似乎在发高烧,或者说体内的元气在暴走,没来由地。
那被古树环绕的树干上部向两边散开,露~出了一张人脸。
那类似苹婆的人眼也同时张开,看向众人。
慕思平倒吸一口凉气:那棵树,果然是活的。
可那张脸,哪是什么人脸?整张脸煞白,眉眼纤细如同缝隙,活像傩戏的面具,口中发出呜呜的怪声,似是山鬼群聚低语。
方非怔怔地看着人脸,呆住了,那张脸扭曲得厉害,那隐秘的目光吸引了他的心神。
眼在观察。
但慕思平厌恶这审视的目光,缓步出拳,张开手掌,一颗橙色的圆出现。
雷火珠。
“嗯?”一只手覆住他的掌心,慕思平回过头去,贝清莪朝他摇了摇头。
她在慕思平背上支起上身,朝着树上的人脸张口,吐出的是某种不知名的语言,如春风如雨露,像是沐浴阳光的花草在感谢太阳的恩情,毫无疑问,花草与日光的语言本出一辙。
树上的人脸用暗哑的声音回应,贝清莪则话音清脆,此时又特意带上了喉音,稍显滞重。
他们在对话,没有激烈争辩的迹象,慕思平放下心来,转头看向方非的方向。方非,方非呢?
回首望去,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驮着燕眉,了无踪迹。
那一截shen出的藤蔓,无声无息地多了个缺——口,那上面张开的眼,差一点就被伤到,地上掉落了一把短匕,正是魅剑。
逃走了...大概这么一个三好少年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三观会崩溃的吧?
慕思平听不懂贝清莪他们的对话,他默默地盯视着前方的树林,像是下一刻就会有猛虎拨开草丛,从密林中间冲出来。
而实际上,他在出神。
对话终于结束了,怪树放弃了观察与继续纠缠,藤蔓缓缓地褪去。林中一阵悉悉索索,两个只有半人高的小人,梳着披肩的长发,在若隐若现的阳光下闪耀着金光。
金色长发?难不成真是西方神话中的精灵?
小人后面,牵着一匹好似羊驼的坐骑。
“!@3$455%*(+”贝清莪朝前喊了一句。
“、】{})~~·”小人开口回了一句。
精灵语?慕思平不无震撼,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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