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风神传 第二十三章 冽风斗天罡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坐落于秦岭山脉中段。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左传》称终南山“九州之险”，《史记》说秦岭是“天下之阻”。本朝所撰《长安县志》载：“终南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前世李欧故乡便在这终南山附近不过百里的西安市内。然而由于一直忙于学业，始终未有机会上山感受一番。偶尔在高楼上远远瞥一下，也基本被雾霾笼罩的严严实实。

如今两人从山下一直行至山上，沿途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鹦歌鹂啼，曲水淼淼，山势或斜而不倚，或弛而不彀；或赤若秃鬝；或熏若柴槱，此番钟敏灵秀，直另李欧叹为观止。

“这终南山，不愧是我国道教的发源地，当真是人间仙境。”

“李少侠此言不错。当初先师将我教定址于此山，便是看中了其坐落于秦岭龙脉之上，灵气非常，益于修道养身。”

两人不到半日，便来到了全真教所在地界。那守山弟子远远瞧见马钰，急忙过来下跪行礼：

“参见掌教。”

马钰抬手示意其起身，问道：“你其余几位师叔呢？”

“六位师叔皆在万寿宫打坐修行。”那弟子恭敬地答道。

“恩，去叫你六位师叔来重阳宫，就说有贵客上门。”

“是，掌教。”弟子诺了声，急忙转身前去通知。

李欧在马钰的带领下到了全真教主殿重阳宫。只见殿中不供三清，不事天地，只有一尊吕洞宾的塑像。马钰见李欧面带奇色，便解释道：“少侠勿要奇怪，当年先师于山下得纯阳吕祖授金丹要诀，修道三年有成。因此我全镇上下便尊纯阳吕祖为祖师。”

李欧点点头表示明了，心里嘟囔：“真的假的，这么玄乎？”

正此时，殿外响起一众脚步声。

“掌教师兄，你回来了。此次出游，又有何体悟与我等传教一番。”随着人声，便见六人五男一女从殿外踱步而入。

刚刚说话的，便是其中一人。

“谭师弟勿要笑话师兄了。来，我为大家介绍一位少年英雄。”马钰先是行一道礼，然后开口欲要引荐李欧。

李欧忙上前道：“马道长，我自己来。在下无名小卒李欧，见过全真七子。”

众人皆一一回礼。丘处机此时站出来，端详了一会儿说：“少侠面目甚为眼熟，不知我们可否见过？”

李欧看向马钰，两人相视一笑。马钰说道：“丘师弟，还曾记得咱俩四年前在嵩山上与人交手？”

丘处机闻言脸色一黯：“师兄为何又提起此事，此乃师弟我一生的愧事啊。”

“那你再好好看看此人。”马钰又指了指一旁的李欧。

丘处机抬头细看，结合师兄刚刚所说，与记忆中略一对证：“是。。。。。是你！”他大惊出声。

其余几人皆是疑惑，孙不二忍不住问道：“丘师兄为何如此反应？”

“此人正是四年前我与掌教师兄误杀之人。”丘处机出声解释道。

李欧耸肩一笑，开口说：“呵呵，丘道长别来无恙啊。”

随后，在马钰一番解释下，众人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丘处机上前，弯腰行礼，：“少侠，当日是丘某鲁莽冲动。丘某一生敢作敢当，若是少侠心有不忿，尽可一剑杀了丘某，丘某虽死不怨。”说完将自己佩剑递上前。

李欧接过佩剑，其余众人都紧张的握着兵器，生怕李欧出手斩杀丘处机，好及时搭救。全真七子情同手足，虽然丘处机乃是甘愿领死，但其余人还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就连马钰知晓李欧已然放下此事，也不免有些忐忑。

李欧将剑在自己手中转了一圈，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笑了笑又递将回去：“全真七子的为人，在下也有所知晓。当日之事乃是误会。此事我与马道长已然揭了过去，丘道长无须再提。只是丘道长今后行事，可莫不敢如此冲动了。”这全真七子在李欧所定计划中，也是重要一环，此次为了大计，便先放下这一茬。

“少侠教训的是。丘某日后定当省得。”

眼见事态平和，众人都是松了口气。心下也感佩李欧为人心胸豁达。

“马道长，可否将冽风戟还给在下。”李欧可没忘了这次来全真教的目的。

“那是自然，少侠请随我来。”马钰带着众人绕道大殿之后。又穿过一处回廊来到一密室。他将密室门旁的一八卦石雕几番旋转，便使得密室的门缓缓打开。

李欧在门外，一眼便瞧见了对面墙边立着的冽风。众人直觉眼前一花，便已不见了李欧的身影。再见时，对方已经拿着冽风返出密室之外。

李欧轻轻擦拭冽风戟杆与双刃，看着其上覆盖的尘土，忍不住喃喃：“好朋友，这么多年不见，让你在这蒙尘了。你放心，今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冽风戟此时也发出呜呜的轻响，似乎是欣喜，似乎又有几分跃跃欲试。

几人离开大殿。李欧握着冽风戟当先飞步跃向殿前的练武场。那套尘封已久的冽风戟法又浮现在脑中。一时情不自禁，便舞动起来。此时，李欧已有深厚的九阳功力加身，冽风戟法比之四年前，无论是威力或是声势都不可同日而语。

随后而至的全真七子见场中李欧身形绰绰，如同一股飓风四处席卷，马钰不禁感慨说：“当年李少侠身无内力，且受了伤，便与我和丘师弟二人都得半日方才败退。如今我二人还在原地不止，李少侠却得了一身雄厚的内力。如今兵器在手，我二人再去拼斗，怕是一招也当之不下了。”

其余六子除了丘处机，闻言无不骇然。谭处端也感慨说：“如此武功，除非运用天罡北斗阵，否则我们怕是敌不过的。”

孙不二吃惊道：“谭师兄是否夸张了，那天罡北斗阵乃师傅创来迎击四绝等高手，李少侠虽然武艺惊人，怕也不至于与四绝相提并论吧。”

丘处机此时言道：“就算有所不及，却也差不了太多。到了师傅那等境界，已经不是单单看内功深厚与招式精妙与否便可断定强弱的。”说完，又忍不住细细观察了一下了所舞戟法：“只是我观李少侠此时所用戟法，似乎略有眼熟啊，好像有一些杨家枪的影子。莫非。。。。。。”随后，丘处机又暗自摇摇头，“此子武功超群，所从必是名师，怎会与杨二哥有甚关系，想是我眼花吧。”

待到李欧一番舞毕，这才站立歇息。此时只见地面，石栏，岩壁，凡是方才所过之处便如风卷残云一般狼藉一片。非是兵器碰撞所致，而是内力激发，通过冽风戟爆发出的一道道戟风肆虐而成。

“哈哈哈哈哈，我这重剑剑法改良而成的冽风戟法，配上至刚至阳的九阳内力，端得是威力无匹。此时若是面对四绝，即便胜不了，也可不败。”李欧看着冽风戟豪气的说。

“李少侠好武艺，不知少侠师从何人？”一旁丘处机本身好武，看见李欧如此功夫卓绝，便心里痒痒。

李欧笑了笑答道：“我这身武功传承颇杂，有于江湖中人学来的枪法垫底，有前人留下的武学奇遇，也有师傅传授的内功心法。几位恩师前辈都是隐匿之人，说来也不会有人知晓。”

“贫道有一不情之请，希望与李少侠切磋一二，印证所学。不知。。。。。。”丘处机拱手道。

“非是我不愿，只不过，若是丘道长一人上的话，恐怕无法力支。在下听闻贵教有王重阳前辈留下的天罡北斗阵，威力无比，可否不吝赐教？”

“这。。。”丘处机不禁回望马钰，又看了看其他几人，期望之色跃于脸上。

这时，王处一忍不住先出声：“好，丘师兄，众位师兄弟，方才瞧见李少侠这一番武艺，师弟我心中亦是神往，我们便以天罡北斗阵与李少侠切磋一番吧。”

“既然如此，李少侠请吧。”马钰点了点头，将李欧引至演武台。

是时，李欧与全真七子分站两方，凝神静待。

一住行窝几十年，蓬头长目走如颠。

海棠亭下重阳子，莲叶舟中太乙仙。

无物可离虚壳外，有人能悟来生前。

山门一笑无拘拟，云在西湖月在天。

全真七子脚步游走，各寻己位。马钰位当天枢，谭处端位当天璇，刘处玄位录天玑，丘处机位当天权，四人组成斗魁；王处一位当玉衡，郝大通位当开阳，孙不二位当瑶光，三人组成斗柄。

李欧一旁心里好笑：“这开场白到底谁丫设计的，风骚是风骚，就不怕别人过去飞起一脚给你们打断了，那你们还摆不摆阵了？”

待得对方万事俱备，李欧抬起手中冽风挥了挥：“诸位，来吧！让我见识一下天罡北斗阵有何妙处！”

说完不待对方有所回应便挺戟而上。

全真七子之见的白影一闪，便有一股恶风从上劈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王处一。对方不慌不忙，挺剑相迎，而一旁的丘处机与郝大通等人则将手臂搭在王处一身上。几人功力瞬时会与一处。

噹！兵器碰撞，李欧滞空之势已尽，向下方落去。而王处一格挡下这一击，瞬时旁让，由身后孙不二上前攻击李欧。李欧此时无法转身，用处蛇形里翻身法强行横移一个身位，脚尖在对方剑身一点向其身后翻去。

人还在空中，便是一招新月横斩。对方几人见状，首位换末尾，末尾换首位，依旧如法炮制挡住这一击。双方如此来回几百招，均无法突破对方防御。

“嘶，这北斗阵当真邪门儿，虽然知道占其北极星位便可破，但若这样去破解的话，便无甚意思了。”李欧一边不断出手找寻对方破绽，一边思考。

此时，全真七子心里也直泛苦。这天罡北斗阵虽说能集七人内力于一人体内，做到短时间内与绝顶高手抗衡，但内力消耗却是七人同时进行的。本来几百招激烈拼斗过去，便是四绝等人若无意外，差不多也该力竭陷入下风才是，怎得对方只是微微出汗，全然不见竭力之色呢？

李欧此时九阳内力运转至急速，全身犹如浸火发红。

他心念一动：“这阵法虽说可以集七人之力于一人，可这传功必然需要过程，若是抓住其变阵的空档时间攻击，或可破之。”想是这么想，但若要实行，则必须有两人同时攻击，才可以另对方顾此失彼。

李欧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冽风，心中有了个想法。他将全身内力凝于左臂，一记大力金刚指点向当前的谭处端，对方自然合力向抗。待手与剑尖向触，李欧立马将剑捏住。谭处端感到剑身受制，顿时大惊。他从未见过有功夫能以手指硬接兵刃的，便是东邪的弹指神通与南帝的一阳指也没听过由此妙用。来不及多想，谭处端急忙用劲欲要抽回剑，却与李欧两方陷入僵持。李欧此时左手维持内力的输出，右臂拖转，将冽风直向处于阵法侧身的孙不二斩去。此一击并未附着内力，全靠李欧自身肉体力道。即便如此，这一击若是由孙不二一人去挡，定然是挡不住的。

若是如一般高手所用剑，棒等短兵如此去攻击，对方只需闪一个身位便可躲过，并能及时变阵。可李欧的冽风长足有两米还多，不仅够到孙不二身前，余势还封住了她接下来一呼吸的走位方向。便是这一呼吸，使得孙不二已无法采取闪避，七人只能变阵硬抗。

对方几人也是有默契，瞬间变要抽回王处一身上内力转而注入孙不二身上。这一下，冽风戟的攻击便可被挡住了。

这时，便是李欧等待的机会。他手腕一扭，内力顺着手中剑身传过去，谭处端此时没了其他六人的功力相持，无法抵御剑上所受力道，不禁手被震开，身形也随之不稳。李欧抓住这一瞬，一招金刚般若掌打上去，谭处端匆忙双手回架，却连带手臂被抵至胸前，向后跌飞倒去。

全真七子见此，知晓天罡北斗阵便这么被破了。几人目瞪口呆，先师王重阳在他们心中被奉若神明，留下的阵法他们一直以之为傲，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被强行破掉。

看着他们一脸颓败，李欧说道：“诸位道长无需沮丧，此次天罡北斗阵虽被破，并非阵法的问题。”

七子听闻此言，抬头求解。

“诸位仔细想一想，此次在下之所以能破得此阵，无非就是利用了谭道长不识我这大力金刚指之妙，使其一时受制。又得亏在下一身力道远超常人，才可分心两用。若是其他高手，在使尽功力与诸位对拼时，绝对无法再用其他招式助攻。最后，在下兵器之长，也是占了不少利处。此方法条件时机缺一不可，若是诸位有所准备，我再行此法便不可能建功了。”李欧说完，心里还默默加了一句：“不是阵法不行，是你们自己太弱啊。这招不用了，下次小爷还有别的招破你们。”

全真七子略一思忖，好像确实如此。当下也没有那么郁闷了，只是看着李欧的眼光不在是看小辈一般，而是隐隐带着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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