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容易下山难,李欧到达嵩山脚下时,已经过去了约三个时辰。
“翻过这个小山头,就能看见甘家村了吧。”李欧估摸着。
“咦?才刚过未时,村里居然就开始做饭了。有点反常啊。”李欧远远望见对面的甘家村,正冒着数股浓烟,不禁心中奇怪。
“不过那烟柱似乎不像是炊烟啊。糟了!出事了!”李欧忽觉心头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他运足气力,发足向村子狂奔。“骆冰,骆大叔,你们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
时间拉回三天前的那日早晨。地点,甘家村一旁的小树林里。
“怎么样赖狗,什么情况?”
“大哥,那小子离开村子了。”
“看清楚了吗?”
“放心吧大哥,我足足跟了他五里地,他肯定走远了。咱现在行动,保准没问题。”
“好,弟兄们,跟老子上。他不是爱救么,老子就杀。让他废老子一只手。”
“冲啊!”“抢他吗的!”
只见一伙大概五十多人的盗匪从林子里奔出,迅速地冲进甘家村。见着人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砍杀。村民们反应不及,当下就死了好几人。其他人见势不妙的,有的四处逃窜,有的拿起锄头橛子想要反抗,却不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挣扎几下就被砍翻在地。
“给老子狠狠的杀,男的一个不留,女的全部带回寨里去!”
“大哥,你看,找着这老不死的和这臭婊子在这儿呢!”只见几个强盗喽啰用刀压着两个人从远处走来,到了贼头子身边他一瞧,正是骆冰父女。
“哈哈哈。怎么样啊,老不死的,还认得老子么。”贼头子用刀拍着骆老的脸说。
“啊!是,是你们!”骆老抬起头一看,居然是昨日拦路抢他们的那伙山贼。“你们,你们居然还敢来,难道不怕李少侠找你们算账么!”
啪,一个耳光扇过去。骆老立时眼冒金星,口流鲜血。
“爹!爹你没事吧!”一旁的骆冰看见骆老被打,心急如焚大叫道:“你们这群败类,李公子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老子会怕他?有本事让他来我们寨子啊!看看谁不会有好下场!把这小妞带走!这老王八给我大卸八块!”
“爹!爹!”骆冰被贼人绑住手脚,抬向血杀寨,而身后的骆老。。。。。。
李欧狂奔而来,待跑到村口,终于看见了他心里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只见远近的房屋皆被付之一炬,满目疮痍。刚刚那缕缕“炊烟”,正是从四处遗留的断壁残垣上升起的。
往前稍走几步。便见四处都是断臂残肢,有的横在路上,有的搭在篱笆上。地上淌着的鲜血汇成小河,已经凝固发黑,并与浓烟混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还有一些尸体岁算完整,但要不是肠子趟在外面,要么就是满身窟窿。甚至还有一个未足岁的小孩儿,正被树枝戳穿胸膛,挂在半空一荡一荡。那无法紧闭的双眼,还透着恐惧,绝望,疼痛。。。。。。
“呕~~~~~!!”李欧何时见过这地狱一样的场景,脸色一白,弯腰便吐了起来。直吐的胆汁都快尽才有力气直起身。
“这,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的手不由地开始颤抖,连滚带爬来到一具一具尸体旁翻看,希望找到存活的人。
“大叔!大叔!!你们醒醒。你们别死啊!!!你们醒醒啊!”
可是那躺着的尸体,却一个字也无力回答。
“骆冰。。。。骆冰!”李欧急忙向着熟悉的方向奔去,哪怕心里再绝望,他仍旧祈祷着,祈祷奇迹出现。待跑到骆冰家,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头身已经分离,被胡乱的搁在屋外的石桌上。两颗眼珠早已被挖去,只剩空空的黑洞在向天空无声的控诉!
“骆。。。。。骆大叔?”李欧拖着脚步,一步一步往前挪动,时而又禁不住往后退,最后,终是跪倒在地。
对面骆大叔仅剩的头颅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你怎么才回来?小老儿还等你喝酒呢。。。。。。
“啊!!!!!”李欧声嘶力竭的吼叫,两只手紧紧的扣进地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李欧怎么也不敢相信,不到短短三日,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温暖的话语,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竟都这么背残忍带去。。。。。。
“等等!到现在为止,我所见的尸体都是男性,无一女性?还有骆冰,也不见踪影。”李欧脑中念头一闪,赶忙跑出骆家,四处搜寻了一番。“果然是这样,这也就是说,骆冰和村里的女人很可能还活着,也许都被凶手抓走了!”李欧心里顿时升起一丝希望。
可到底是谁,抓走了她们,是谁坐下如此残忍知识?
“到底是谁,是谁。快想出来啊!”李欧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从未觉得如此无助过。这一刻,他依仗剧情的先知先觉,他的高深武艺,全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正当他心急如焚时,忽然瞥见村口一旁的石墩上,似乎有一行字。
走进一看,上面用血书曰:小子,这份大礼是否满意。那小女娃老子带回去享用了。定要让整个山寨的兄弟都好好爽爽。有胆子就来我血杀寨,我等你断我五肢。哈哈哈哈哈。。。。
看完石上的字,李欧脑中不禁浮现出一伙被他扭断手的山贼,那一双双临走时满含怨毒的眼睛。
“哈哈哈哈!!!!原来,原来都是因为我,原来是我害的!”此时真相明了,原来一切的灾难,都是源于李欧自己的一时心软。李欧不禁悲从中来,一拳击出将这大石打的粉碎。拳上顿时血液四溅,他却似无所知觉。他好悔,好恨,恨不得跪死在这里为自己赎罪。他发誓,从出生至今,自己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杀人,想杀很多人!
顾不得埋葬村民的尸体,李欧抬腿往村外奔去。
“血、杀、寨!!。”
时至子夜,天上飘起了滚滚黑云,将一轮明月老老遮掩,似乎是老天爷料到一会儿会发生的恐怖场面,不忍再看。
血杀寨内里里外外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只见整个寨子的盗匪都集中在一处空地上,他们升着篝火,火上架着剥了皮的牲畜,烤的金黄的肉不时滴下油脂,发出滋滋的响声。一旁摆放着几个大箱子里,装满了这几日他们搜刮的银钱。所有的人都载歌载舞,肆意吆喝,一张张狰狞的笑脸在火光映射下十分恐怖。
“嘿,赖狗。你说老大带回来的那个小妞还活着么?”
嘈杂声中,场地一角想起了这般对话。
“我他妈哪知道啊。老大一回来就把那小妞献给寨主了,得了一大箱银子,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哼!真特么王八蛋,自己倒是得了好处,也不给兄弟们分点儿。”搭话的人只有一只眼睛,若是李欧见了,定能认出他便是那日被自己用石头砸断手腕的赖狗。
“嘶~~交给寨主了?乖乖,那么嫩的一小娘皮,交给寨主还能活过三天么。要知道寨主那进去的女人,还没完整出来的。”
“想什么呢。有意见啊?小心寨主听见剁了你另一爪子。”
那与赖狗搭话之人打了个哆嗦,紧紧捂住自己仅剩肘子的右手,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儿,竟不自觉开始冒汗。
赖狗轻蔑的一笑:“切,怂包一个,老子去尿尿,一会儿回来再喝!”说完,便独自一人往一边的小树林里走去。
赖狗摇头晃脑,一边哼着十八摸一边走到一颗大树旁,正要解开裤带痛快方便一把,忽然脖子一紧,竟被人人单手提到了半空。
由于呼吸不畅,不一会儿赖狗就两眼翻白,下身竟有一股骚臭的液体顺着腿淌下。
那出手之人眉头一皱,狠狠将赖狗摔在地上。赖狗顾不得身下的疼痛,只是大口大口喘着气,从未觉得能够呼吸竟是如此美好的事。
“是谁,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跟老子开玩笑。”待缓过气来,赖狗张口就骂。
“哎呦!”话音刚落,便觉得一只脚重重踏在自己的胸前,直要将自己胸腔都踩裂开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小爷是谁”,那人说完,将脸慢慢凑近。
“啊!是,是你!”赖狗睁大仅剩的一支眼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要魂魄飞散。这不就是前几日那扭断他们手臂的煞星么,他,他怎么敢到寨子里来。
“看清楚了么。”李欧冷声说。他强忍着内心的杀意,若不是要靠脚下这人去找骆冰,早就一脚踢爆他的脑袋了。
“看,看清楚了。大爷饶命。前几日的事,都是老大他们干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赖狗苦苦乞饶,他一点都不怀疑,对方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我问你,前几日你们是不是把山下甘家寨的女人都抓过来了。”
“是,是。。。。”
“那个我在山下救过的小姑娘呢?人在哪?”
“她,她前日被我们老大献给寨主了,一直都在寨主的住处。啊!”
李欧一脚踢到赖狗肚子上,踢得他连吐几口鲜血。
“起来,不想死,就带我去你们寨主住处。”
“咳咳。。。好,好”赖狗满脸痛苦,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往前方带路。
两人绕过盗匪聚集的那片空地,又摸黑往前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一个很大的房子前。
“大爷,这便是我们寨主的房子,咳咳。。。。。您要找的那姑娘,就在里面。”
“你没骗我?”李欧等着眼睛质问道。
“不敢,不敢,小人发誓,没有半句谎言。”赖狗赶紧点头哈腰。
“很好。”李欧点了点头。
噗!李欧大步流星向屋内走去。只留下身后一具无头尸体缓缓倒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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