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之旅 刀剑四十六

巴卡死去之时所发出的声响，桐人三人都听到了。

而对于路西尔会直接下手杀掉巴卡这件事情，不止桐人一个人，连POH和布莱克两人也颇感意外，没有想到路西尔会做得那么绝。

“布莱克，不要恋战！”眼见事不可为，POH果断的收剑后退，准备离开，他虽然疯狂但是却不傻。对于明知不可为的事情是不会强硬的去做得。

布莱克失望的嚎叫一声，却也明白待下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在POH抽剑而退的时候，也跟着收回不断朝着桐人手腕招呼的小刀。

两人一直退到一片树林前才停下脚步，却是没有一味的逃跑。

桐人松了口气，颇为忌惮的凝视着POH和布莱克，拥有这种技术的人是红名玩家，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转念又想到不知道有多少玩家死在他们两个人手中，又是颇为愤怒。

“这就要走了吗？”路西尔来到桐人身旁，望着站在树林前的两人说道。

POH忽然又后退了一步，身影没入树林之中，那是荧光无法触及的地方，他伸手掀开帽檐，在暗淡光线中露出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

他站在黑暗中嗤笑一声，随即扯着那独特的嗓音，平淡中还带点兴奋：“你和我是一样的！”

没有指名道姓，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在说谁。

桐人不禁看了一眼路西尔，目光尤其在那淡红色的玩家标记上停留许久。

“哈哈哈！”布莱克笑得癫狂，小刀示威似的向空气一刺，到尖在黑暗中闪出一点寒光。

“不，你说错了，我和你这种以杀人取乐的家伙不一样。”路西尔眼神转冷，忽然开口，“我的剑是为了守护与改变而挥舞的。”

然而对于路西尔的这一番话语，POH却又是一声嗤笑：“不不不！你知道我们和其他人的区别吗？是犹豫，你和我一样，在想要杀人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

路西尔却是不屑的笑道：“别把我和你们这些残渣相提并论。”

POH还未有什么反应，布莱克却充满杀意的瞪向路西尔，在黑暗中的身影甚至踏出了一步，仿佛是被他的话给刺激到了。

POH不为所动，炯炯有神的看着路西尔，罕见的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们之间第一次相遇的时间再推迟点，也许那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现身杀掉你，不过，错失一次机会的我一点也不会后悔，哈哈！”

“……没有阻碍的世界太无趣，来吧，我可以用行为告诉你们，武力的存在若是不为杀戮服务，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随着话音落下，POH在黑暗中的身影慢慢的退了几步，片刻后只隐约看到了轮廓，布莱克发狂似的乱嚎一通，也是安分的开始后退。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路西尔皱着眉头，追了过去。

“你只需要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等他追到树林口，只听到POH远远传来的话，在索敌开启的夜视最大距离内，看不到任何的身影。

桐人怕路西尔会一直追下去，便是跟了过来，见他没有继续深追，提起的心总算落下，今天会遭遇这档事情，他到现今还十分意外。

在游戏里PK杀人本来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是SAO可不是普通的游戏，HP归零即是真正的死亡，被这种铁则所围绕的世界里，竟然还有杀人犯的存在。

他在游戏开始的第一夜或许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自己真正遇到了还是难以接受。

那代表玩家的标记是如血的红，表明所杀的人定然不少，想要洗干净标记，不做好几个月的枯燥任务是做不到的。

那两个人，也许就没打算过将标记洗干净。

还有红名玩家无法进城镇补给，在他们身后，肯定还有其他人支持。想到这里，桐人的眼中顿时掠过一抹阴霾。

一直以来只有犯罪玩家，抢劫和盗窃，甚至威胁式的攻击，这些行为都不曾涉及到底线。如今，红名玩家的出现，令他敲响了警钟。

之后，这片埋葬了一个生命的区域，再无只言片语，既无虫鸣，也无人声。沉默的氛围之中，是目光所及之处的黑暗，遮掩了视线，埋没了一切。

接着桐人看了一眼身旁将脸埋在斗篷下的阿尔戈。

察觉到桐人的目光，阿尔戈的脸庞似乎微微动了下，在桐人无比宽慰的注视下说道：“路西尔，先把红名洗掉吧。”

“嗯？”说到红名，路西尔这才想起不久前杀掉了巴卡，此刻悬浮在头顶上的玩家标记呈淡红色。

“……怎么办？这玩意要怎么才能洗掉？”他十分无辜的看向阿尔戈。

对于路西尔那不正经的卖萌行为，阿尔戈不禁感到无语，无奈的抚着自己的额头说道：“红名玩家是不能进去城镇和村落的，只能等三天之后，你的红名状态才会被洗掉。”

闻言路西尔轻呼了口气放心不少，不是放心红名状态可以洗掉，而是看到阿尔戈对他执意杀掉巴卡的反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感到放心。他可不希望两人的友情就这样破裂掉。

接着又听到阿尔戈忽然用很重的语气道：“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一旦你主动PK玩家，并且把对方杀掉，只要超过五次，红名就会永远洗不掉。”

桐人点了点头，接下话：“SAO里关于犯罪者的判定跟其他的游戏不同，拥有一个判别标准，没有什么硬性规则，只要触犯了橙色行为，那么不管怎样，系统会让触犯的玩家变成橙色玩家，除了主动杀人是没有判别标准的，只要你主动杀了人，就会变成红名。”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路西尔的淡红色标记，建议道：“所以，路西尔你不要将自己变成红名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还是找一个地方先将红名消除掉吧。”对于自己的好友，桐人也不希望路西尔就此被所有的玩家厌恶与憎恨着。

“桐人说得没错，红名可不是橙名，若是被人知道攻略组里有个红名玩家的话，怕是你到时候就要面对整个攻略组的讨伐了。”阿尔戈赞同道。

玩家会厌恶橙名，但还不至于人人得而诛之，毕竟橙名玩家最大的罪名无外乎盗窃和抢劫了，可是红名玩家却是真正的杀人犯，说是过街老鼠也不为过了。

不过就算是橙名玩家，随着隐藏罪恶值提高，色泽的深浅也会发生变化，拥有鲜艳色泽的橙名玩家可以说是重犯了，就算主动杀掉颜色深的橙名玩家，也不会因此红名。

现在的红名玩家已经有不少了，但在艾恩葛朗特的玩家们却还不知情，因为见过红名玩家的人都已经被残忍的杀害。

所以，路西尔变成红名这件事情眼下不适合传出去，最好找个地方洗掉红名，之后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我明白了。”路西尔最终也只能接受这个建议。

“……对了，给我三天的食物，我突然间赶到第十层，食物根本没有带来。”路西尔忽然想起自己的食物所剩无几，要是这样待在这里三天的话，就算没有被怪物干掉都要活生生的给饿死了。于是连忙出声讨要。

阿尔戈二话不说的把身上所有的食物以数据转移的方式赠送给路西尔，足足一个星期的量。

路西尔本来想说不用那么多的，不过难得可以从阿尔戈手里免费拿到那么多食物，这可不是常有的事情，便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想到这里，他嘿嘿一笑。

“为了感谢你今天晚上赶来营救我，这些食物就收你半价吧，记在账上，下次找你要。”阿尔戈转过身，淡淡道。

“不、不是吧，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啊？话说阿尔戈，我都还没有问你要保护费和【回廊水晶】的费用啊！”路西尔不干了，瞬间委屈的叫到。

“【回廊水晶】？那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路西尔你在这里收什么保护费啊？”阿尔戈装傻般的说道。

闻言，路西尔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只觉得胸膛中有股淤血顺着喉道上涌，险些要喷出来。

桐人在一旁，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之后桐人看了一眼时间后说道：“已经这么晚了，该回去睡觉了。”

被他一提醒，阿尔戈才注意到时间都已经半夜了，便打算和桐人结伴而行回村落，跟路西尔交待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路西尔的红名也成功的洗掉了，接着便是返回了前线的攻略组。

而在这段时间，由于阿尔戈将红名玩家的事情通过攻略本公布出去，在野外已经很难看到单独的玩家，通常都是以小队为基本单位在野外练级。

艾恩葛朗特的玩家在惊骇这个消息之时，也才开始认知到这个世界另一面的残忍，同时，对橙名玩家的敌意上升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

或许是正义高于邪恶，那些喜好打劫的橙名玩家纷纷遭到来自普通玩家的反击，在路西尔洗掉红名的短短三天里，许多橙名玩家被送入了监狱中，一时间，游戏里的风气大改。

趁着这股彰显正义的风刮起之时，除了血盟，其余有所名气的大型工会也没放过这个壮大声名的机会，趁此发言但凡见到犯罪玩家绝不姑息。

兴高采烈的玩家们却是不知道，正是他们这种随波逐流而壮大的举动，导致遭到打击的橙名玩家发生了改变。

一个，两个，三个……

橙名玩家确实减少了很多很多，可是红名玩家也在所有人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一个一个缓慢的增加着。

而那些大公会的发言，反而成了最不负责的发言。

未来，大公会一直走在最前头，当他们到达三十层的时候，大部分玩家却还在十几二十层中。而红名玩家的活跃区域，永远都不会在最前线。

顾着前行的大公会或许无暇回头，而在那里，奉行死人不会开口说话的红名玩家，也许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