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世界的恶意献上祝福 第十八章 我其实想当个好人？

我们从何而来？去往何方？此地，又在何处？

躺在家里的床上，躺在言和身边的床上，躺在自己出生的世界的某张床上，白澪想起了一段颇具禅味的问答。

无论是灵魂寄宿在自己‘儿子’的身体上重生，还是跨越时空参加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游戏，亦或是那时不时出现的‘绝对选项’，都超越了白澪的理解范围。

或者说，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所有人类的认知范围。

自己真的还‘活着’吗？白澪不禁感到困惑。

活着的定义是什么？

医学上对死亡判定有自主呼吸停止、不可逆性深度昏迷、脑干神经反射消失（如瞳孔散大或固定，瞳孔对光反射消失、角膜反射、咳嗽反射、吞咽反射等均消失）、脑电波消失、脑血液循环完全停止。

而与死亡相对应的，便是‘活着’？

有着呼吸，有着心跳，脑电波的活跃，生理反应正常，这就是活着吗？

在那个名为‘SAO’的游戏之中，看着那些发布任务的NPC，白澪不止一次对自身的定义产生过怀疑。

当计算机的数据量足以对人类做出完全‘模拟’，游戏的精细度可以对微观世界的粒子构成做出定义，一个从数据世界的‘变量’中诞生的‘白澪’，能够思考，生活在‘设定上’与现实完全相同的‘虚拟世界（当然这个NPC完全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那么，那个名叫‘白澪’的NPC是否活着？

有着呼吸，有着心跳，有家人，有朋友，有情感，有羁绊，有着‘一个人’该有的一切。但是，只要按下Del键就能轻松删除，他，是活着的吗？

人生，未来，思考，所有经历的一切都早已注定，他，是‘活着’的吗？

自己，是活着的。

在将自己的‘蛋白质’灌进言和身体的那一刻，白澪确信着。

抛开医学的角度，抛开社会的认知，从唯心的角度上，自己还能对女孩做出这样那样的事，自己，就是活着的！

无论如何纠结，无论自己经历了多么离奇古怪之事。

自己还能思考，还能搂着心爱的女孩，自己就一定活着。

话说回来，‘SAO’中的技术貌似在这个世界完全可行。

通过和游戏中一些‘技术宅’的交流，白澪已经掌握了SAO中大部分计算机技术。

而在得到‘种子’的那一刻，白澪除了回到了这个世界，更是掌握了整个‘SAO’的核心技术与源代码。

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硬件基础，白澪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重现‘SAO’。

甚至，更进一步也不是做不到。毕竟茅场晶彦已经提供了虚拟世界的完整构想和技术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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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贪婪的，人是自私的，人是懒惰的，人是邪恶的。

但是，人会隐藏自己的本性。

所以，人又是善良的，伟大的，勤劳的，正直的。能将自身的‘恶意’隐藏一生，那么，人将是‘伟大的圣贤’‘不朽的英雄’‘光辉的代表’……

根植于白澪的灵魂‘伪善’，此时正不断地提醒着白澪，自己应该坦白了。坦白一切，然后接受言和的‘惩戒’。

摸着言和的小臂，感受着少女小臂上那脉搏的微妙变化。

“事情，麻烦了……”经过反复仔细的检查，白澪得出了结论。

言和，怀孕了。

当然，言和自己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白澪也是靠着不俗的医学功底才判断出来的。

这也是正常吧，毕竟已经趁着言和昏睡时做了那么多次，对白澪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表达自己的身份，然后重新和言和复合？虽然自己并不介意就这样直接坦白自己的身份，但，那样言和估计会坏掉吧。

儿子突然变成情人，然后还让自己怀孕什么的……

“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呢？”喂喂，貌似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吧。“如果是妹妹的话，就叫言凛吧……”

“对自己的称呼也是个问题，叫爸爸？叫哥哥？”想到这里，白澪突然有些莫名的小激动。脑海之中的遐想再也止不住了……

突然出现的对话框，打断了白澪的遐想。

‘选择吧’

‘A把言和监禁起来，调-教成自己的专属R-B-Q，只为自己而活，脑海中只剩下取悦自己的念头。’

‘B把言和！@#￥@￥…￥@#￥@…*%……@#！@#！@…￥……’

“原来，我已经坏到流脓的地步了吗？”确实是自己会有的想法呢。

像自己这样的人渣，果然还是人道毁灭比较好吧？

心中的恶意，突然疯狂地增殖，理智仿佛要在下一刻丧失。但在下一刻，白澪想起了那些永远都难以忘怀的话。

“你可以选择爱我，爱初音，爱天依，爱你那早已死去的妹妹。”

“我只能选择，爱你，或者，更加爱你，但越是爱你，我就越是无法接受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不会妨碍你的花心，不会影响你的恋情，所以，我会离开。”

分手那天，言和心碎的表情白澪至今难忘。扭曲了她的意志，扭曲了她的人生，扭曲了她所有的一切。侵-犯她，占有她，将她塑造成自己的玩偶，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言和是个温柔的女人，和初音她们一样，坚强而又脆弱，美丽而又璀璨。

为了留下蝴蝶的魅力，用毒药杀死蝴蝶，将蝴蝶装进标本框里。这就是自己将要做的事啊……

被这‘怪异’的诅咒缠上，做出那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吧。

要怪就怪那‘该死的绝对选项’吧。

无可奈何无可奈何无可奈何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原来，这就是佛家说的心魔吗？”其实，还有一个更加简单的选项吧。

“虽然自己确实会有那样的想法，想做就做，确实是种让人愉快的生活方式。”

“但是啊，只是这一次，我想做个伪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