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之终章 第二十七章 人皇，欢迎回来

“啊~啊~”浴缸里的墨庄舒服地阵阵呻吟，稍微有些烫人的热水刺激着皮肤不均匀的颤栗，金制的龙头还在不断地注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水温。

“怎么了？”往常墨庄泡澡的时候，墨月在旁边总会说他两句，今天反常的特别安静，只是伸了只手在浴缸里划来划去，白皙的皮肤烫的通红，与手臂上面的皮肤格格不入。

墨庄轻轻握住墨月晃动不安的小手，想用轻微泡着褶皱的手指去安抚墨月，轻声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说话，墨月只是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出去了。

墨庄有点迷惑了，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而且昨晚才和老爷子打了电话，家里一切正常。那到底是什么事请，能令一向冷静地墨月这么反常。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墨庄也没有泡澡的心情了，正准备起来冲洗一下，裹着一条浴巾的墨月就走了进来，令人口舌生燥的是里面好像是真空的，墨月缓缓放下浴巾，一只脚伸进浴缸试了试水温，然后也躺了进来，靠在墨庄旁边也不说话，就这么搂着墨庄。

感受着身边羊脂玉般的肌肤，墨庄心里一点旖旎也没有，他心里的担忧越扩越大，墨月再怎么宠溺他，从前也从来不会跟他一起泡澡的，眼前的少女到底出了什么事，十分严重，即使在50度的温水里，墨庄也能感觉到墨月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只有他贴近抱紧一点，又停下来了。

眼看着是问墨月本人是问不出来了，泡过澡后，墨庄抱着浑身赤裸的墨月，低头处着她微微还有些湿润头发，轻轻拍着她的背心，竭尽所能用自己能给予的安全感把墨月保护起来。

怀里的墨月和小孩子一样在墨庄的怀里蹭了又蹭，嘴里含糊不清地小声都囔着，墨庄看着墨月幼稚的撒娇，笑着轻声说道，“今年回去，我们结婚吧。”

不知道墨月是不是睡着了，并没有回音，墨庄还是面带微笑，轻轻地拍着墨月的背心。过了很久很久，墨庄低头端详了一会墨月可爱的睡姿，从床头拿起自己的电话，“小冥，我要墨月不在墨家的所有纪录，最详细的，查！”

小冥似乎从低沉的声音中听到了刀光剑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少爷动怒了，这是她听出来唯一消息，“是。”

盯着黑着屏幕的手机，墨庄感受着旁边墨月并不均匀的呼吸，动作轻柔地帮睡相安稳的墨月掖了掖左边的被子。墨庄心里也在回忆最近可能引起墨月异常的大小事件，想来想去只有上一次墨月外出帮助曼斯教授一行人探索龙巢，究竟她是怎么在水下救出叶胜和亚纪的，每次墨庄有意无意提到这个问题，墨月总是巧妙地避开了，久而久之，墨庄也就不问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这里面的秘密比墨庄自己想的要严重很多。

静等了没一会儿，墨庄的手机屏幕亮了，无声地闪烁，静音是墨庄的习惯，他是一个自由的人，习惯了有什么事或是安排都由墨月征求他的意见，手机基本被闲置了。

接通了小冥的电话，墨庄只是静静地听着所查到的消息和资料，小冥已经尽可能精简，还是念了很长时间，直到小冥念完，墨庄才开口道，“麻烦你了。”“少爷，能听我一言吗？”电话那头并没有回答，小冥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姐选择不告诉你的，可能对你们两个人都好，希望您能保持冷静。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小冥读完材料，忍不住劝了墨庄一句，如果墨家大少硬要向学校发难的话，墨家肯定是不可能不站在墨庄后面的，即使墨家的势力并不输卡塞尔校董会里的多国权贵，甚至隐隐强过几分，但是一旦对垒，两个庞然大物的对撞势必会造成不可计数的损失，甚至人员的牺牲。

没错，墨月的变化和学校脱不开关系，甚至可以说墨月的今天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所以小冥才想劝住墨庄，因为墨家上下的人都知道，墨庄本来就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人，对谁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好像很好相处，事实上家里的琐事可能还会听云姐的，在外除了墨月的话，其他的都不听。更不用谈什么顾全大局，这是他该管的事吗？

听着电话里断线的忙音，小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结果是这样，还是很不放心啊。不知道墨庄会发什么疯，小冥又拿起电话，这一次她是打给卫云的，提前准备吧，暗涌之下即将到来的世界大战。

轻轻放下电话，墨庄默默把手抚上墨月的头发，慢慢地窝下身去，抱住了墨月的头，情不自禁地呜咽，最后变成压抑不住的哭泣。

可能是动静太大了，墨庄怀里的墨月醒过来了，睁开眼就看到泪眼婆娑的墨庄，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轻轻地用手拭去他眼角的泪痕，“怎么啦？小男人。”“还有多久？”墨庄的声音有点变形，和小冥通过电话之后，他整个人一点点地被悲伤和绝望填满了，就像是被宙斯惩罚的西西弗斯，一次次看着自己推上山顶的石头滚下绝望的深渊。

墨月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面带笑容的轻声道，“大概一个月吧，你都知道了。”说完还往墨庄的怀里钻了钻，贴着他的胸膛小声说道，“不要怪我哦，我也不想你不高兴嘛，你看你都哭成什么样子了。”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躲着大人的怀里撒娇求饶。

墨庄也不再问了，一切他都知道了，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了，血清。可以注射血清，我这就去给你找。”说着墨庄就着急下床，墨月一把拉住他，“没用的，一年前初生代的血清就对我无效了。”墨月反搂住墨庄说道，“就好好的陪我一段时间好吗？”“怎么会这样？”墨庄有些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蜷缩在墨月的怀里，就像反过来了一样，墨月轻轻拍着怀里男人的背心，“不怕，不怕，我还在你身边。”

墨庄想到的正是上杉绘梨衣的治疗方法，墨月也是如此，言灵·审判，序列111，仅次于核弹言灵莱茵，高杀伤力的背后是20年来高浓度龙血对于墨月身体片刻不停的侵蚀，墨月已经算幸运了，想比小怪兽的结局她已经多活了两年，但是对于墨庄来说，不够！太少了，他想要的是墨月陪他一辈子。

墨月就这么抱着墨庄，一点点讲着这三年她在卡塞尔学院发生的事情，讲到有趣的地方，她自己还会轻笑一声，不知不觉墨庄已经睡着了，偶尔还在睡梦中抽泣两声，墨月爱怜的在墨庄的脸上吻了一下，微微挪到墨庄的脖子下面，靠着墨庄宽阔的胸膛慢慢的也睡过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墨庄发现自己走在一条十分开阔的甬道上，周围的一切连同自己走的这条路全是白色，纯粹的那种白，想象中的看上去就会让人感到安宁的白色。

“交换吗？”墨庄突然转过身去，耳旁有人在说话，“谁！”没有人，周围还是一片没有杂质的白色。“交换吗？”这一次声音仿佛从远远的看不到尽头的甬道深处传来，“交换什么？”“你的自由，去完成你的使命。”“我能得到什么？”墨庄心里的不安慢慢平静下来，因为他还有没完成的承诺，在所有的爱沉没之前，他不能倒下，前方哪怕是诸神的悬崖，恶魔的深渊，他也要前进。

“你想要的一切，甚至整个世界。”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墨庄面前响起，即使他的眼前现在什么也没有，墨庄只是注视着前方，就像是对着一个人在说话，“我想要一个人活着，办得到吗？”

第一次那个声音有了情感，似乎是在疑惑，“确定吗？”突然他开始感觉眼前的一切在记忆中开始清晰，这片雪白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为什么是白色，不应该是这个颜色，墨庄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所有的杂念平复下去，“确定。”两个字如载千斤。

“那么如你所愿，人皇，欢迎回来。”墨庄看到了，他看到了甬道的尽头，一把红得像是要滴出鲜血的唐刀静静悬浮在半空中，等了太长时间了，墨庄仿佛听到了刀的低语，我等了你太久太久。

墨庄向着刀走去，一种源自血液里的熟悉感慢慢弥漫了墨庄的四骸，更像是刀在向他靠拢，短短两步，刀已经悬在他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墨庄一把抓住血红的刀柄，水乳交融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像是在宣纸上滴了一滴红色的墨水，以墨庄为中心，如同血液般的红色迅速将整个白色的世界侵染。

墨庄手握刀，站在这个血色世界的中心，脚下就像躺着尸山血海。第一次却又是如此熟悉地感觉到了，力量与权力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