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 第二十章：老叫花

他不聋，只是他死了，那诡异的声音仿佛是在回应墨羽一般，而墨羽也在听到声音之后停止了哭泣。

接着，有脚步声响起，从墨羽的正前方走来。

只是这脚步声很轻柔，仿佛踩在棉花上才能发出的的那种轻柔的脚步。

墨羽抬头向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之所以让墨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因为向着自己走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狐妖，一只还未化形，却可以口吐人言的九尾灵狐。

九尾灵狐，低阶妖兽，九尾生，筑基成，化形成人，参悟天道。

而墨羽眼前的，是一只三尾灵狐，一个有着少女般清脆动听的声音的三尾灵狐，也就是相当于凝气三层修士的妖兽。

墨羽看着这只妖狐，通体雪白，一双灵动的眼睛之中，透出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不知怎么，墨羽对这只妖狐，隐隐约约的有一种亲近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妖狐眼睛里那股浓的化不开的悲伤，而他们的悲伤全都是来自同一个人，那就是老叫花，在这悲伤的背后，都是对老叫花的思念。

妖狐在离墨羽五米的地方停下来爬了下来，眼睛注视着墨羽说道：“我想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恩人告诉过我，叫我在这里等一个少年，他知道那个少年会来看他，你可知那个少年的名字？”

“墨羽”墨羽用低沉的声音回答，与之前这狐妖的清脆动人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场中一片短暂的沉默之后，墨羽开口道：“能给我讲讲你所知道的老叫花吗？”

那妖狐抬头看了一眼墨羽，用狂热崇拜的语气说道：“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修士”。

我遇上恩人是十年之前，妖狐缓缓的叙述着。我那是刚刚出生，被妈妈关在山洞里，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呆在山洞之中，而妈妈每天都会在晚上回来，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我渐渐的长大，有了走出山洞的能力，但我没有走出去，只是像往常一样的呆在山洞之中，有一次，妈妈出去三天都没有回来，我非常的着急，终于，我忍受不了那种焦急的等待的感觉，我走出了山洞，那是我第一次走出山洞，原来外边的世界是那般的美好，我的眼睛被这缤纷的世界迷住了，忘记的寻找母亲，就这样，我一路玩耍，来到这里，在这间破庙中，我听见一个书生低声自语的内容。

他在寻找他的亲生父亲，我的脑海之中亮起一道光，那道光指引着我在缤纷繁杂迷人的世界中找到了方向，我是出来寻找自己的母亲的，该死，我怎么能忘了呢，母亲，你在哪里？

妖狐的眼中，有着泪光闪动。

我决定回去，去寻找我的母亲。那天的天气很坏，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我刚一离开破庙，便听到有一阵撕裂空间的声音，接着从云层中掉落下来一个满身缠绕着电弧的人，便落到了不远处的山头之上，山头被削平了，便有了后来这出平地。

我害怕极了，回到庙中，躲在佛像底下，蜷缩着的身子在发抖，我的心在打颤。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我感到身体一阵酥麻，我知道是雷电劈到寺庙的身上，传到佛像上，击中躲在佛像地下的我，那是我在想我是不是快死了，在我见到过的妖兽，凡事被雷电劈中，没有一个可以活下来。

嗯，你快死了，我在心底这样默默的告诉自己，然后不知怎么的，我想到了妈妈，想到了肉包子，想到了鲜嫩可口的小鸡仔……那时候我多想见一面我的妈妈，那时候我多想在吃一次美味的肉包子，鲜嫩的小鸡仔。

一人，一妖兽，相对而坐，妖兽口吐人言，讲着故事，脸上出现了陶醉之色，人喝着酒，眉头微皱。

一个满身缠绕着闪电的人影走进这破庙之中，我以为是自己临死前眼花了，想不到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咦”了一声之后，便听到那人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不到在这破庙之中遇到一个快要死的灵狐的幼崽”，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动了一下之后我便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恩人就坐在我的身边，用手抚摸着我的毛发说：“小狐狸，遇到便是缘分，你可愿走上修行之路？”

懵懂的我不知何为修行，但是点了点头，我相信恩人不会骗我，就这样，我每天跟在恩人的身边，恩人教我修行，我后来才知道恩人给了我一份多么大的礼物。

说到这里，妖狐的眼中的悲伤更加浓了。

九年前，恩人出去了一趟，临走时没有告诉我去干什么，只叫我在这等着，若是他两年不回来，我便可离去，也不要在去寻找他了，那时候我知道恩人这次出去便有危险，我祈求恩人带上我，只是恩人不肯，我只好在这等着。我每天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修为也荒废了很多，直到恩人离去一年之后的有一天晚上，恩人满身是血的回来了，在他的怀中，还有一个未满月的婴儿，他的手中攥着一颗白色的珠子，恩人在对着婴儿笑了好一会，便如释重负的躺倒在地上。

讲到这，墨羽的身子一颤。

我当时吓坏了，守候在恩人身边，照顾那个婴儿。恩人这一昏迷，便昏迷了便是两个月，恩人醒来之后，一身惊天的修为消失不见，身子也老的更加的快了。

一滴滴泪珠滑过墨羽的脸庞，墨羽沙哑着嗓子很认真的问道：“老叫花究竟有多厉害？”

“恩人可以掌拘雷电，炼化为己用”。妖狐傲然的说道。

掌拘雷电，炼化为己用，这是需要何等的修为才可以做的，老叫花，原来你没有吹牛，你真是个无比厉害的修士。墨羽抬头看着天空，又看了一眼小土包，长叹一口气。

曾经的你，翱翔于九天之上，现在的你，长眠于厚土之下。

曾经与现在，天壤之别，你可曾习惯。

妖狐看着墨羽，用嘴将脖子上戴着的白色的珠子解下来，衔着走过去放到墨羽的面前，说道：“这是恩人临走之前托付于我，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你成了修士，来拜祭他时，便将这个白色的珠子交付与你”。

妖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趴下，墨羽看着眼前的白色珠子，微微一怔，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

两颗珠子除了颜色一样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当墨羽将那颗黑色的珠子掏出来之后，地上那颗白色的珠子上边闪烁着白色的光芒，而墨羽手中的那颗黑色珠子也闪着幽幽的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