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 第二十八章 争论

吴平说：“海军现在这个样子，哪也去不了。”李正义也说：“干吗要走，薛教授这种人，未必真的会杀人不成。”

说话间薛亦明等人走了过来，薛亦明主动向吴平伸出手来，说：“是你帮我们找到了合金碎片？实在太感谢了，这块碎片，我们找了足足三十二年！谁想它就在我们身边。”

吴平苦笑道：“说实话，我也真不想帮这个忙，找到的东西，能让我开开眼界吗？”他见林小榕紧紧抱着那个铁皮盒子，想“一开眼界”只怕是不大可能了。

果然薛亦明说：“对不起，合金片对我们至关重要，不能随便让人看。”顿一顿，他接着说：“吴先生，鉴于我们这次的行动属于绝对机密，不能出任何意外，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往回走，山谷另一头有人等着你们；一是跟着我们走，不过要绝对听从安排。”

一旁那个年轻人仍然持枪而立，神情十分威严。薛亦明说：“小于，快把枪收起来，不要整天拿着枪晃悠，这样不好。”那年轻人这才把枪收了起来。

吴平苦笑道：“薛教授，我们还有得选择么？自然是跟你们一起走。”

薛亦明点点头说：“那好，不过我要恭喜你，吴先生，你将亲眼见证一个伟大的奇迹！”

要是其他人说这话，吴平早就反唇相讥，但是这话从薛亦明这种人口中说出，吴平也不敢造次，只问道：“是么，还有多久？”

薛亦明说：“马上！”

他转身说道：“我们出发吧。于明，你在前面带路，小榕，你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他可是所有的希望。”林小榕说：“薛教授你放心吧，我会中照顾好自己。”

当下一行人重新出发。徐海军已虚弱的不能走路，吴平和李正义便搀扶着他行走。没走几步，却见那年轻人于明钻进一片灌木，跪了下去。吴平等正在奇怪，却见他将一片草地掀了起来。吴平失声道：“好厉害的伪装，你当过兵吧？”

于明傲然说：“本人特种兵出身，全军区大比武第二名。”吴平笑了笑。

草坪掀起之后，露出下面一条甬道来。众人鱼贯拾阶而入，只见甬道出乎意料的宽敞平整，这个工程实在不小。薛亦明似乎看懂了他们的心思，说：“这条甬道早已存在，我们不过将之加固拓宽而已。不然工程量太大，我们也承担不了。”

吴平说：“这就是五十年前那个工程留下的施工通道？”

薛亦明说：“不错。当年因为机械化设施不足，一共有一千多名工人聚集在此施工，才挖出了这条通道，可想而知当年施工现场？”

吴平心里一动，说：“薛教授，那份关于施工队的档案在你手里？”薛亦明亦不隐晦，说：“没错，就在我手里。当年至昕找到我说这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疯了。后来接触到这个大秘密，渐渐了解到后面蕴含的深刻科学哲理。这彻底改变了我的宇宙观和生命观，甚至是我对这个世界的一切认知理念。”

他有向李正义笑笑说：“刚才我就和小李争论了一路，谁也说服不了谁。挺遗憾的，小李不是我学生，不过现在不再重要了…….小李你不要再说，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李正义张张口，果然没说话。

吴平问道：“那些工人哪去了？”薛亦明说：“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当时这事震动了高层，可谁都没法找到失踪的工人，这就成了一个永恒的谜题。可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知道。”

吴平登时想起，作业在瀑布边看到的那人古怪的“人”，不禁心头黯然。他又问道：“那么，当年那个工程的目的又是什么？”

薛亦明说：“因为这山谷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天坑里有很可怕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档案里也没有明确记载。我现在不说，你们很快就可以亲眼见到了。”

这是他们已走到甬道尽头，这里有一个简易的升降梯。众人上了升降梯，于明一板开关，升降梯在“嘎嘎”声中向下沉如一口竖井。井下没有灯，井壁不知含有何种物质，却发出微弱的光芒。因此虽在井下，却不至两眼一抹黑。

只是随着升降机不断沉入地下，众人越发惴惴不安。吴平咳嗽一声，似乎随意问道：“薛教授，你们都是黑石教的教徒，对吧？”

薛亦明失笑道：“黑石教？原来你们是这样称呼我们的。大概与这座黑石山有关吧。其实我们更愿意别人称呼我们‘明智派’，寻求智慧，追求光明。”

吴平问道：“追求光明？倒要请问，你们又是怎样找到我们的？”

于明接口道：“实话对你们说，从头至尾我们一直盯着你们，这也是林先生早已布置好的。你们来平山，我们怎会不知道，自然是一路跟了过来。我特种兵出身，还干过特警，追踪你们完全是小菜一碟。”

吴平问道：“只是盯梢，没做点别的？”于明愠怒道：“我追踪你们是职责所在，你以为我还会做点什么？”

吴平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不必生气。对了，既然只是追求真理，为什么又要杀人呢？”

薛亦明说：“吴先生，以你的观点，那是杀人。可是以我们的观点，这是生命的突破。两种观点孰对孰错？相信你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吴平说：“拭目以待。但是不是用辐射刀杀害的人呢？比如那个到死还拿着你们要找的铁盒子的女子？她可是被用刀杀死的。”

薛亦明说：“小吴你错了，非到迫不得已，我们绝不会用刀杀人。”

吴平说：“薛教授，你或许不会，但是有人会。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女子就是当年失踪的赵杨，杀人者就是林至昕。薛教授，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

薛亦明沉默着，显然是默认了，许久他才叹道：“至昕从来没有告诉我他杀了人，只说是赵杨抢走了合金…….可是，这也是为了科学而不得不做出的牺牲，于情于理都是可以原谅的。”

吴平冷冷的说：“原来这就是你们的道德观。为了达到某个目的，竟然连杀人也是合理的。”薛亦明轻轻叹口气，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