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败世界的亚瑟王 第十四章：本源之力

阿托利斯现在四肢撑地，趴在地上。

一阵风吹过，训练场周边的树木上，枝条随风飘荡，茂密的叶子轻轻摇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阿托利斯可以肯定，他不是为锻炼身体这个理由而趴在地上发呆。

那他为什么要像一个四肢行走的魔兽一样，趴在地上呢？

阿托利斯的思考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他维持这不太符合他身份的姿势也没有多久。

青色的影子像一阵风，刮过阿托利斯身边，掀翻了趴在地上的阿托利斯。

不只是掀翻这么简单。

阿托利斯整个人飞了起来，飞在空中，同时，阿托利斯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身上喷出来的血。

阿托利斯恍然大悟。

“啊，原来我是在训练啊……”

当阿托利斯再次有了感知能力，看到的是正在为自己疗伤的白色巨狼。

“哦吼吼吼，阿托利斯？你现在说说，你是什么？”阿托利斯转过头看向这个信息的来源地，看到的就是将自己打伤的罪魁祸首。

青色的魔狼马克。

原来，一只狼做出犯贱的表情，人类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就是阿托利斯在那一刻的想法。

阿托利斯不动声色，回答了魔狼的问题：“我是……未来的不列颠之王，阿托利斯潘德拉贡。”

“不不不，不是这个——你是什么物种？”马克否定了阿托利斯的回答。

但是，没有在一开始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马克有些焦急了。

塞缪尔早已将阿托利斯治好，现在正在和安德鲁一起，等待阿托利斯的回答。

阿托利斯觉得有些混乱。

我是什么？

“是……是……”

是什么？

是狼？是牛？是树木？阿托利斯一下子想到了这三个。

在阿托利斯正在纠结的时候，魔狼们在用魔狼族特有的方式交流。

“你在他的上本源加了什么？”

“为了让他舍弃有利的战斗状态，我在他的本源上加上了身为牛的自觉。但是我觉得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有这一个错误的对自身的判断太简单了，为我的偷袭争取到的时间不会太多，所以加上了狼这一个自我认知来拖延一些时间……当然，为了让他静止不动，我还让他的自我存在层面加上了树。所以，在我展开攻击时，他在用树的思考速度纠结自己是牛还是狼。”

“所以说，快解开你施加的力量吧……”

青色的魔狼赞成。

魔狼的交流结束。

马克一动不动，开始解开自己的封印。

复原要比破坏要难得多。

阿托利斯纠结半天，不确定地说：“……我是神之子……吧？”

魔狼马克将解开的封印恢复，和阿托利斯对视：“真的么？”

马克的话让阿托利斯再次陷入迷茫。

魔狼耐心等待，希望能听到让它满意的答案。

时间没有停歇下来。

眼看上午的时间要用尽，塞缪尔抖抖身上的毛发，打个哈欠，向两头魔狼发出信号：训练结束了。

马克看看还在纠结的阿托利斯，有些无奈，但也快速地解开封印，要将阿托利斯恢复正常。这样的训练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训练目的是让阿托利斯熟悉上层的战斗方式。

一个存在确立于自己的本源，在本源回归自身之前由未知的伟大存在统一管理，不可更改。当然，如果想要在进化的道路上再进一步，本源回归自身是必要的。对那些更进一步的存在，形体和精神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事本源。不过，想要进化，取回了本源，也会出现一个问题。本源只能自己守护了。像是阿托利斯这样的初窥门径的，想要再进一步，首先要学会如何守住本源。

那些在这条道路上比阿托利斯走得更远的老前辈，比如魔狼，就使用自己的本源力量来教导阿托利斯，如何在本源力量之间的较量中保护自己的本源。

魔狼的做法是用自己的本源力量，扭曲阿托利斯和其本源的联系，制造一个假的本源，影响阿托利斯形体和精神，为自己的偷袭创造机会。魔狼当然不可能直接用本源之间的实战来教育阿托利斯，对本源力量的训练还是不能太过急切。现阶段的训练，只是让阿托利斯不断在“被影响到本源”这样的过程中受到足够的磨砺，打好基础。阿托利斯只用了三天就可以摆脱最基础的从本源上施展的负面影响，这让魔狼们对阿托利斯的期望很高。

“我还是太急了，阿托利斯，对不起。我马上收回我的力量。”马克非常自责地向阿托利斯道歉。已经解开了封印的马克，体型反而变得和正常魔狼一般大。不过，实力可不是看体型的。

“不，等一等。”阿托利斯制止了马克。

马克惊讶，探查过阿托利斯的状况，有些为难。

阿托利斯还是没有办法独自摆脱它本源力量的影响，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让阿托利斯恢复过来。对阿托利斯这样的新人，本源如果长时间和存在本身有诧异，会出现不可挽回的伤害。但是，马克也尊重阿托利斯的选择。即使是现在看起来不太靠谱的阿托利斯，也只只会出现没有办法判断自身存在这种问题，而不会让原本就天赋极高的变成白痴。

马克求助于塞缪尔，塞缪尔沉吟一会儿，低下身子，实在没有办法做到和阿托利斯平视，只好俯视阿托利斯，明确的传达出自己的想法：“阿托利斯，如果你不能在中午之前消除在本源层面出现的异常，你也不要怪我们不尊重你的想法了。”

阿托利斯为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而迷茫，为尽管想到各种方法去消除他人对自己施加的影响而痛苦，如果能够轻松地被他人解决掉这个麻烦，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是，从他心里出现一点希望，又让阿托利斯不想认输。

我是什么？

阿托利斯猛然想起，他曾经有过这样的疑问。

“我不是神之子。”

阿托利斯有这样的领悟。

曾经，在第一次见到“混沌”时，阿托利斯曾害怕地忘记自己是谁。

忘记自己的存在，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忘记自己未来的方向。

“神之子只是在这一个世界，我的身份。我是什么？那还用多想么？”阿托利斯笑了。

塞缪尔惊讶地发现，自己刚告戒阿托利斯要快些，阿托利斯竟然开始自信地笑了。

“阿托利斯，你是什么？”三头魔狼静静地等待阿托利斯的回答，期待阿托利斯的回答是能够让它们安心的哪一个。

“我是神之子，阿托利斯。不列颠的希望，阿尔比恩的希望，母神的希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但我的本源确实是这样的。”阿托利斯好像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那就是顺从本源后，他将会做的事。不过等阿托利斯想要凝神细看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阿托利斯并不在意，那些可能和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本源相关的东西。

“阿托利斯，真是让人惊讶。不愧是亚瑟王……梅林的话果然没有错。”塞缪尔很激动，一边夸赞阿托利斯，一边邀请阿托利斯：“要去我们那里么？为了庆祝你终于在本源的力量上走出了重要的一步！”

阿托利斯婉言拒绝了。不过，听到塞缪尔说起庆祝的事，阿托利斯想到了一个一直被忘记的问题：“塞缪尔，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们食用的肉类是从哪里来的？”

塞缪尔老实向阿托利斯说明：“都是背弃神明的魔兽。不过，你也知道，现在阿尔比恩大陆上那样的魔兽很少了，所以都是几百年前的大战中剩下的。因为我们这样的存在已经不需要食物了，所以才能剩下这么多呢。”

阿托利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再次婉拒了魔狼的请求，突然感觉，自己做一个素食主义者才能更安心呢。

和魔狼告别，阿托利斯没有着急着去找莉亚，而是先用神源力量凝聚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面孔。

“果然，我在加深了对这个世界自身本源的理解后，外貌在变化了。”在镜子中，是一个黑色头发，黑色瞳孔的少年。不过，在黑发中间，有极少量的金色发丝，而在黑色眼睛仔细观察，会发现这种黑色更像是墨绿。阿托利斯的外貌特征在向父亲尤瑟靠拢。但是，如果所有宇宙的亚瑟王都是金发碧眼的话，阿托利斯的心中对于本源这种东西有了其他的猜想。

阿托利斯将维持镜子存在的神源散去，觉得有些对不住一直在训练自己的三头魔狼。

“虽然在这个世界，我确实是有本源的……”

可是对于一个能够穿越世界的存在来说，本源怎么可能是确定在一个世界中的？

在想到，自己曾经不断地在“混沌”中寻找自我，最终在“混沌”中的第一次移动，那坚持不懈的过程，阿托利斯就觉得很轻松，就像品尝到了辛苦培育后终于收获的果实。

在经历过迷茫后，阿托利斯终于发现，在“混沌”中，他就收获了本源。

想到此处，阿托利斯不由自主地在现实中达到了在“混沌”中时才有的状态。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他可以用奇妙的力量去影响周围地一些存在。

不是伪意识那样的力量，而是……一种不试验一番，不能说明其作用的力量。

阿托利斯盯上了训练场中的一块只有手指大小的石头。但是，只是这石头，就已经足够让阿托利斯尝试了。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是有意识，是无意识，有形体还是没有办法让人观测到的存在，在世界中的，或是在宇宙中的本源不分高低。一块小小的石头，阿托利斯捧在手中。然后，阿托利斯开始顺着自己的感觉，使用了本源之力。

阿托利斯想，如果是一块石头，让原本不会动的东西自己跑起来，想必很有趣。

阿托利斯迫不及待地用本源力量在石头上施加了能够自己移动的影响——当然作为新手，阿托利斯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做法——然后，阿托利斯满怀期待，等了很久，只是看着石头，一动不动。

本源力量没有作用。

阿托利斯觉得尴尬。

他想起来了，魔狼马克曾经说过的话。

没有办法尝试，阿托利斯只好放弃。

“本源力量，只能作用于层次高的存在么？真是鸡肋……至少现在是这样。还是好好学习，如何加强力量，如何摆脱他人力量的影响吧。”

阿托利斯抛下了石头，开始奔跑，莉亚肯定已经等不及了。

所以……

阿托利斯消失在法阵散发出的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