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败世界的亚瑟王 第十四章：试验场

“刘沐阳，要去么？王老师说，他今天在教室等你。”院长在宿舍中，有些犹豫地向刘沐阳征求意见。

王阳去找他的朋友们玩了，不然，知道这个消息的王阳肯定没有办法淡定下来了。因为，王老师希望刘沐阳能到更好的平台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对于什么“更好的平台”王阳并不在意，但是对于刘沐阳如果答应了，就要离开小学，就像离开那所只停留了三个月的幼儿园那样，要到其他地方这件事，王阳就不能保持平常心了。

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用哭闹声让相对来说老实巴交的院长想起，王阳只是个五岁孩子，有随意哭闹特权的这个事实。

但他不知道。

所以，刘沐阳愉快（面无表情）地跟着院长前往班主任王老师等待的那间教室，做了一些证明自己已经不适合留在小学的事，比如考试之类，就当时拿上自己已经收拾好的行李，背上自己的书包，向老师打个招呼，直接和院长回孤儿院了。当天，王阳高高兴兴地回来以后，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本来是想在专门为院长传话的费独行面前哭闹的，但意识到他希望在场的观众都不在时，想到了哭闹也没有什么意思这件事，他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就像听到刘沐阳将要上小学时那样，王阳收了下心。在当天，他最喜欢的小说类，甚至是有些兴趣的班上同学总是用手机玩的那个游戏，他都视若无物，就算是同学不舍地要把手机借给他玩，也被婉言拒绝了。

他废寝忘食地学习，誓要用最快的速度达到刘沐阳的高度，跟随他，离开这里。

刘沐阳在小学一年级的一个星期，就这样结束了。而第二天，他就转到了这座城市最好的初中里，一个普通的班级。至于为什么，却和院长有一些关系。因为这个班级的班主任是院长熟悉的人。如果放到其他班，刘沐阳这个五岁孩子要面临的学习压力太大了，如果是院长熟悉的人，就会稍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不会罚这个小孩子抄书呀之类的。这样，对幼小的刘沐阳身体上的伤害会小一些。尤其是一个没有小学六年适应性训练经历五岁小孩，如果直接在学习压力高于他处的初中里学习，说不定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这是院长担心的，所以在刘沐阳同意王老师的建议之前，王老师真的是磨破了嘴皮，才勉强让院长答应“和沐阳商量一下”这句话。这用了三天。在刘沐阳刚上课那会儿，发现刘沐阳与众不同的老师就兴奋地找院长去了。接下来，刘沐阳在小学的学习时光中，院长又自己犹豫了两天，到王老师有意无意地去问刘沐阳之后才被发现。仅剩下的一天里，院长从早上，方方面面地为刘沐阳分析“早上初中的坏处”，并苦口婆心地劝说刘沐阳“不要太着急”，这就磨蹭到了下午，刘沐阳觉得王阳回来后会有些麻烦催促之下，院长不情愿地带着刘沐阳来到王老师这里。这时的老师，在教室里无聊地不行，还不敢离开，已经差不多是快废纸了。院长看着得意洋洋的老师，还有面无表情的刘沐阳，最终决定，在刘沐阳转学之后插一手。

所以，现在刘沐阳穿一身干净整洁的旧衣服，背着书包，来到了新的班级。

“同学们，这是刘沐阳同学。我们鼓掌欢迎……”正值中年的男教师叫做赵杞，是个有风度的人。

如果再年轻一点，会是个好家人。这是刘沐阳刚见面想到的。可惜，这个正在崩坏的世界却让活得久的人更容易堕落。看着赵杞现在的状况，刘沐阳觉得，差不多到了阿托利斯苏醒的时候，就会变成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模样了。

“啪啪啪”班上响起热烈的掌声，让赵杞满意地笑了笑，让刘沐阳的嘴角也抽动了一下。不过，那是一种表明自己“不屑”态度的笑。没有人发现。那个看着挺漂亮的，镇定自若的女孩看到刘沐阳眼神扫过来，露出了能让人跟着笑出声的有感染力的笑容；那个戴着眼镜，胖胖的男生，一直低着头；那个……嗯，如果细数下来，刘沐阳能得到的真是一个让人不会觉得“会过上无聊生活”的数字啊。

在这个班级，只是刚一见面，能够感受到的身上出现敌意的同学们，真是不少。即使隐藏起来的技术有高低之分，但真的见到这么多有敌意的人，刘沐阳觉得，自己从小学出来还真是一间好事。比如现在，他明白了：崩坏的速度，恐怕比阿托利斯的预计的，要快得多。

此时，班主任很满意同学们的表现，开始做老爷子给他布置的任务了。

“他太小了，所以，我想让一个我们班最靠得住的同学来和他坐同桌，让他快速适应初中的学习生活。那么，褚良，刘沐阳和你当同桌。陆裕，你到第4组。正好，我们班有了刘沐阳，各个组的人数就正好相等了。”赵杞说完他的设想，然后向其他的同学们征求意见：“你们觉得怎么样？”

褚良是个高大的男孩，他摇着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默默地收拾书包。而陆裕，这是个女孩子。她看着刘沐阳，有些犹豫，然后问：“我能和褚良换一下么？我的家里还有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妹妹，我觉得我更适合一点吧？”

“哦？你决定了？”赵杞觉得，这开了个好头。他想，刘沐阳融入这个集体的时间肯定用不了预计的时间了。如果有这些热心同学的帮助。

是啊，在这些热心的同学的帮助下，我一定……

刘沐阳最终和小姐姐成为了同桌。

“你好，我是陆裕。大陆的陆，富裕的裕。”陆裕看着刘沐阳，露出笑容：“你真的是五岁么？那你真是一个天才啊……”

按照刘沐阳本来的想法，这样的凡人，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当做不存在也无妨。不过，在今天，刘沐阳想到了利用人来记录更多的东西这样的方法。当然，不是人体试验。这是一个设想，不过，他还需要稍加验证。

“我不是天才，我只是比一些人努力了一些罢了。在一岁的时候，我就学会看书了。到二岁，已经背下了一本孤儿……不，是哥哥留下来的字典。就是这样，我很早就开始积累知识了，直到来到这里……”

“——刘沐阳，下不为例。嗯，我们现在看这里，这一段，表达的是……”赵杞瞟了一眼刘沐阳，告戒他不要太嚣张，然后继续讲课。他是语文老师。

“对不起啦！刘沐阳小弟弟！”陆裕小声地向刘沐阳道歉，结果最后一句变成了调戏。

刘沐阳没有什么反应，让陆裕心中嘀咕：这个小家伙不会是个面瘫吧？

而刘沐阳趁机使用自己的心灵力量，记录下了这个班内的各种变化。比如，本来将要堕入人之七大罪中嫉妒之罪的陆裕，其内心的阴暗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在他周围的，听到他说过的话的同学也都有些变化，有些不但从阴暗中摆脱出来，反而有了积极奋进的想法。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个一直低着头，只有在记录老师新写上黑板的笔记是，才会抬头的男孩。

他也是刘沐阳周围可以听到他说话的人之一，但这个人显然不好搞……因为他心中的阴暗已经差不多成杀意了。如果是刘沐阳坐在他身边，就会看到，男孩面部微小的抽动，就能听到男孩那双抓笔多年成型的手中，有一点“咯吱咯吱”的声音。如果男孩不是因为沉迷学习，学废身体，他手中的笔已经断了吧？

刘沐阳这么想着，手中做的正是一个“勤奋的学生”会做的事——认真，抄笔记。

看到刘沐阳的行为，作为同桌的陆裕有些惭愧，也开始认真听课了。终于，在进入了这所初中后，陆裕第一次达成了合理安排听课时间的成就。其实这是刘沐阳用心灵力量为她帮了一个小忙。不过，不知道是自己那心灵力量能够影响到被阿托利斯判断为“不可逆”的堕落，还是怎么回事，陆裕堕落的几率，在刘沐阳的评估这里降低了一点。

“哼哼哼……陆裕，看来你是喜欢这种小孩子类型的帅哥呢！”下课后，第一个来到刘沐阳身边的是本班级另一个问题儿童。虽然，她在旁人看来，是个吸引人注意的好姑娘，但刘沐阳已经看穿了这个女孩的心。

陆裕没好气地超女孩一抓，要捏住对方的脸：“洛贤，我只是有贤妻良母本质的女孩子，没法放着一个孩子不管罢了，你不要给我造谣！”不过，机智的女孩子一挡，就将攻击化解掉了。不过，这只是普通人之间的大闹，刘沐阳没有发现更加有趣的东西，比如两个女孩用各种武术招式大战几百回合之类的。

第一招躲过去了，但被嘲讽的陆裕，显然不是好惹的。随后，两个女孩满教室跑，最终，陆裕如愿以偿，满意地返回座位，留下揉着通红的脸蛋，眼里转着水花的洛贤。周围观战的人都笑出了声，看来这样的情况还没有成为日常。刘沐阳这样想着，手中却飞快地翻动课本，不断做预习笔记。看得周围准备闲聊的同学一阵尴尬，最后都各回各的位置，拿出课本或是其他什么的，反正乍一看，教室中都是在学习的同学。

“哈，刘沐阳，你一定和郑回有共同语言。”陆裕在旁边坐着，努力收回自己的注意，向刘沐阳笑道。

“郑回？”刘沐阳知道了那个非常有趣的人的名字。

“是啊，就是那个，那个一直低头，拼命看书的，就是郑回。”陆裕以为刘沐阳想知道郑回是谁，如刘沐阳所料，将那个仍旧低着头，拿笔看书的胖男孩指给刘沐阳看。

真是有趣。刘沐阳觉得，他的选择真是太明智了。不然也不能遇到这么多可以进行实验的机会。

不管是暗中观察着他的洛贤，还是旁边一直在说话的陆裕，还是那个郑回。不，这个班级，这个学校，都是刘沐阳的试验场。

“啊，你笑了……不过，好像……”刘沐阳重新变成面无表情状的脸转过来，肖瑶的声音变小了，然后，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