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影倩踪 第四章 魅声

“咯吱……咯吱……”指甲磨擦门板的怪声，渐渐清晰地从门外传来。

“谁！？”这回两口子从床上惊呼坐起，他俩同时听到那恐怖怪声，而且听得很清楚。

妇女紧搂着自己丈夫，微胖身体瑟瑟发抖，仿佛透过门板依稀看到门外站着四位高矮不一的老太太微笑朝他两口子招手，诡异地同声说：“来呀，来呀，我们已经成仙了，你们要不要过来呀，快来吧，快来吧……。”

这不是杨秀梅和她的三位信神者吗！？妇女惊恐瞳孔中神秘印出四人身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从妻子身上感受到发抖的厉害，丈夫忙开灯并安抚道：“彩云，你怎么啦？”

大厅灯光一亮，怪声似乎十分惧怕光亮，迅速退却，四周恢复往日平静。

“秋涛，我怕……我好害怕……。”名叫彩云的妇女紧紧楼住丈夫，十分紧张地回道。

“别怕，彩云，咱什么困难没遇到过，别怕，没有过不去的坎。”丈夫颤声安慰自己妻子同时也在给自己打气壮胆。

“秋涛，我……我好像模糊从门外看见杨姐她们正向我们招手，嘴里念叨叫我们跟她们走，去成仙……。”

“你、你真看见呐！？杨秀梅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成仙，莫非你看到的是鬼！”

“秋涛，当初警察来问案子时，我有所隐瞒，怕受牵连得罪人，所以没全说出来，会不会杨秀梅化成冤鬼来找我索命？”

“什么！？哎呀，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小事，如果警方破案一旦发现你有所隐瞒，会按包庇罪论处。”

“啊！那我怎么办，秋涛？”

“怎么办，报警，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那我听你的，秋涛。”说罢，那个叫彩云的妇人转身跪坐床上，冲门口双手合十作揖，颤音道：“杨姐啊……你放心，明天我打电话报案，把实情一五一十全说给警察听，求你放过我们，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可别来找我们……。”

“好呐，彩云，该说的咱们都说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办。”说罢，中年男子搂住自己妻子合床而睡。

时间一点点过去，凌晨夜间一片死静，静得连往常在外面能依稀听见的树枝声和蛐蛐声都忽然消失不见，只听到那指甲抠门声鬼魅般地越传越近。

诡声已经传遍整个客厅，夫妻二人相拥床上，紧闭双目，虚汗透体，害怕地不敢睁开双眼。那恐怖诡声清晰钻入两口子耳朵里，就彷佛有人拿着一块木板在他两口子耳边来回抠划一般，甚为可恐。

最害怕的当属那名叫彩云的中年妇女，面容苍白，汗珠满身，不停哆嗦，恐惧到脑中出现幻觉画面：四名已故衣着黑色寿衣老娭毑，伸开三寸来长指甲的手掌，面带慈祥笑容，张牙舞爪围在两口子床边跳舞。

“我受够了！”中年男子从噩梦中惊醒，他身旁妻子彩云也随之吓醒。

物及必反，如果一个人恐惧受刺激到极点，便恶向胆边生，进入疯狂状态，而这名叫秋涛的中年男子便成了这类人。只见他瞅下四周暗淡无人便下床，二话不说，借着窗外淡淡月光，抄起茶桌上的瓷器烟灰缸冲门走去，浑身升起一股狠劲，心道等下开门不管门外是人是鬼，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烟灰缸欲朝对方头就是一个照面。

门瞬间被气冲冲的中年男子打开，他拿烟盔烟的手臂已经高高举起随时都可以凶狠砸下，但令人诡异地是门被中年男子打开后，居然什么都没发现，借门外走廊天花板灯光看去连个鬼影子都没看着。

“咯吱……咯吱……。”那怪声由于房里没开灯继续响动。中年男子带着满脸疑惑的表情，返回自己房中朝怪声来源小心翼翼摸去，当大概确定声源位置，他上半身一直对准认定的声源方向，而下半身则朝电源开关移步并伸手一按，顿时客厅一片明亮。

夫妻二人朝声源位置看去，奇怪发现一处不起眼墙角多一个铁制水桶，中年男子疑惑回步往水桶走去向里一瞧，傻了眼。

见丈夫一时无语，妻子彩云急问：“咋了，秋涛，你倒是说话呀！？急死人了。”

“唉，人吓人吓死人，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还是你自己过来看吧。”中年男子悠悠回道。

原来怪声来自水桶里的小螃蟹，螃蟹有个习惯就是晚上爱活动，这不一到晚上，螃蟹就想使劲爬出水桶逃生，由于水桶是铁制的，螃蟹腿与铁制桶壁碰撞便会有奇怪的摩擦怪声；而厅内有灯光螃蟹则不敢活动，一旦关灯螃蟹就会趁黑活动，发出怪声，至于螃蟹来源不出中年男子所料是他孩子贪玩从河边带来，早上他还特意等孩子起床问过确认。

经历过儿子无意带来的恶作剧，两口子尚心有余惊，决定报案。下午时分，公安分局接到四尸命案报案电话通知，廖育智与陈芳二人立马坐车直奔巫水路案发单元小区，赶赴报案人家里。

何彩云，现年38岁，四年前原在怀江瓷厂上班是一名普通女工，因经营五十多年的老瓷厂跟不上时代步伐被淘汰破产，不过还好何彩云与厂里老员工一样买断养老保险提前退休在家相夫教子，日子过得还算不那么紧巴；而何彩云丈夫，名叫许秋涛，现年42岁，现在仪表厂做车床师傅，性格本份勤快，家中主要经济来源靠他。

“警察同志，辛苦呐，来喝杯茶。”何彩云笑容可掬地泡好两杯茉莉花茶放置于来访家中的两位刑警廖育智和陈芳客桌前。

廖育智和陈芳回应道了声谢，客套地询问了下何彩云家里情况，大致有所了解，今其丈夫许秋涛工作忙很晚下班，所以由何彩云负责接待。

几句闲聊过会，廖育智直奔主题向何彩云问道：“今天我们接到电话通知，听你说还有一些案情线索没说，那请你给我们仔细讲讲吧？”

听到廖刑警问话，何彩云皱眉开始仔细回忆命案发生前些天的事，边思索边回道：“我和杨秀梅已经作了十几年邻居，她为人和善，说话客气倒好相处，只是她喜欢求神拜佛，每日室里佛乐香熏，我这人又不喜欢鬼神，只想相夫教子一家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满足了，而与她打交道大多涉及鬼神之说甚至还要我加入神教积德成仙，虽然她人好说话但我有些反感鬼神所以之间很少来住，只是偶尔碰面客套几句罢了。”

廖育智与陈芳将对面何彩云陈述的话用钢笔细心记录在笔记本上。作完一段笔录，廖育智随口问道：“杨秀梅死亡前些天，你看见有什么可疑事或者陌生人来过她家吗？”

“有，今天我报案，就是向警察同志汇报此事：杨秀梅有几个年龄相仿志同道合的老太太常有来往，每星期都有那么一次两三个老太太相聚在杨秀梅家中一起论道谈法，都两年了，倒也不稀奇。只是上星期，杨秀梅态度恭敬地带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进屋，被我出门倒垃圾无意发现。杨秀梅自丈夫病逝，守寡多年，除她儿子外从没领过一个陌生男子去她家中，第一次见她领陌生男子进家，颇让我感到意外……。”

“哦！？那你描述那男子长什么模样？”廖育智发问。

“嗯……平头，年纪四十岁上下，浓眉小眼，鹰钩鼻，嘴唇厚，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左右，皮肤黝黑，穿着有点土，看上去像农民出生……。”何彩云思索会，回道。

经过一个多钟头笔录，廖育智与陈芳从何彩云口中得到线索后道了声谢，马上赶往分局向肖队长报告。

怀江市公安分局刑侦组室，肖队长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手里点了根烟，认真听取廖育智与陈芳叙述从报案人何彩云口中提供的线索。

听完二人叙述，肖正武紧锁眉头，深深嘬了一口烟，说：“案情有了新的转机，最大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报案人口中提到的中年男子，明天廖育智通知何彩云来分局，让何彩云给画像师提供模拟嫌疑人面相，其他人则根据何彩云口中描述嫌疑人的相貌身高去死者家属那打听死者入什么教会并有没有四十岁上下从事神棍职业的中年男子。”

“是，队长！”队长命令一下，队员们立身集体行礼异口同声道。

随着案情渐渐浮出水面，凶涛暗涌也逐之逼近秦孟，他没想到第一次破命案抓真凶，会如此凶险诡异，平生未见……。

为了及时破案，一大早廖育智便匆匆坐车接何彩云回分局给做模拟嫌疑人画像，经过两天两夜结合何彩云提供嫌疑人画像的侦查工作，刑侦队将四尸命案重大嫌疑人锁定为距怀江市十几公里处铁溪村村民周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