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之齐鲁柳长青 第二章 破题（二）

话锋到此，可以说是诗意索然了，纵有韵脚再硬要对下去也只是牵强。胡不归、李式薇、金佳露三人互相望了望，也就偃旗息鼓了。最后统计下来：人五，珩五，尤二，士六，守一，主二，令二，君一。马颊居士胡不归夺得头筹，白云山人金佳露与西陵珩李式薇并列亚军。正当众人评点词句优劣的时候，不归打断众人道：“其实大家也就玩玩罢了，真要让行家看到，那还真拿不出手。真正的诗词，岂有这么写的道理！”“这话不假。”李式薇也有所思，“诗词最是讲究的自然，直抒雄臆，不为词而造句，方是行家手笔。”“像今天咱们为了押韵，耗费了多少精力，曲附了多少词章，虽是押韵的自然，终归落了俗套，反而不自然了。”金佳露也摇头道。“说到这点，林妹妹当时就说过类似的话，”不归想了想说道，“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词害意’。”“可否举个例子。”何方淼问道。“你看郑愁予的《错误》，虽无韵脚，可那句‘达达的马蹄’，‘达达’二字，却如神来之笔，读来朗朗上口，仿佛从口中跑出来的一般。”不归越说越兴奋了。“好！好！非常好！”何方淼拍手道，“像这种古典诗词，只要懂点古文的，大约皆可为之。但要论起来，还得当代这种诗体来得自然一些，只是易于入手，难以大成罢了！”“这话也不能太绝对。”乔夏也接道，“二者表达的方式、意境、韵味不可同日而语，有时要表达情感，古诗还真比当代诗要适宜。”“当代诗要想写好，古诗也是必经的阶段。”李式薇说道，“什么时候由繁入简可以自由切换了，那嬉笑怒骂就皆成文章了。”“你看今晚多好！”何方淼高兴道，“这多有文学社的样子！以后这种活动还得多办、多参加，没准咱们还能出个诗人也未可知啊！”

何方淼看了看时间，已然过了八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说道：“差点忘了件大事！过完节马上就秋季运动会了，接着就是红歌比赛，完了就是国庆长假，看来咱们社团招新得半个月以后了。大家对招新有什么想法没有？”“我觉得私下招募停好，”王纬终于插上了话，“这样社员的情况也比较了解。”“咱们这么大个社团光偷偷默默哪行！”乔夏反驳道，“不但要招新，还得风风光光的才好。”“那有什么标准呢？”曹留问道，“不能谁想来就来吧！”“察言观色呗！”赵恒说，“一个人的谈吐最能说明问题了。”“也可以用上次的灯谜来挑选，”不归想到了那“Tobeornottobe”，“只要能答上来的就行。这样既别具一格，还不失风雅。”“好，就这样，具体情况到时再说。还有一件大事得征询下大家的意见，”何方淼欲言又止，“我想让金佳露美女当咱们的副社长怎么样？”金佳露刚想说话，何方淼举手示意她不要打断，“佳露的文采大家也见识到了，这些年文学社的成员大都在文科生里，说实话这发展的实在不平衡，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N大没人呢！往后文学社必然不仅仅止步于此，我们要发展要壮大，就少不了佳露这样的人才，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在座的这几位男生听了那是相当的激动啊，金佳露可是号称当年电信学院院花，就是今天放在全校也是校花级别的，还难得性格这么随意、大方，佳人相伴，何乐而不为呢？其她两位女生也是没有什么异议，现在就看金佳露的意思了。金佳露看着大伙儿殷切的表情，回想着这一年来何方淼花在自己身上的心思，一片至诚，实是不好拒绝，便玩笑道：“副社长的名字倒是停好听的，我在我们学院就是宣传部部长了，以前拉赞助的事也没少参加，只要你能把社团的财政大权交给我，我就加入！怎么样，水哥？”说完，金佳露用挑衅的目光打量着何方淼。“这有什么难的！你只要高兴，我生活费交给你都行！”何方淼高兴道。大家听了何方淼这厚颜无耻的话，再配上他那一幅花痴的表情，真难想象这就是文学社的大社长、文新院的学生会首脑，众人一阵作呕。“好了，天也不早了，”何方淼站起身，“今天就到这，大家散了吧！对了不要忘了稿件的事，月底就截止了。”果然是过河拆桥，见色忘义，大家继续作呕。

“九妹、不归留一下。”大家正起身要走的时候，乔夏赶紧说道。不知道乔夏有什么事，不归和李式薇重又坐了回去。“丞相，这没你的事了，我们外联部自己开个小会。”乔夏向赖着不走的曹留说道。话已至此，曹留也不好说什么，慢慢踱出了门。“你是我部门的人了，你知道吧？”乔夏看着不归，想起昨天不归的不省人事，提醒他道。果然不归一脸的茫然，李式薇接着说：“许洁、赵恒去了刘芳的宣传部，曹留去了王纬的组织部，你和我是乔姐的外联部。”“留下你两呢，也没别的事，”乔夏继续说道，“我只是提醒你们，要注意曹留啊，这小子正打我外联部的人的主意呢！”“乔姐这是说的哪的话！”李式薇羞涩的说道。“哪的话？你最清楚了！”乔夏笑道，“又是西陵珩，又是蚩尤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完看着不归这一脸的傻样，摇头道：“不归啊，你这傻小子，文章的事你倒说的头头是道的，可遇上这事你怎么这么迟钝呢？”“我本来就迟钝嘛！”不归倒也不在意。“哎，学姐呢大你们一级，也算是过来人。”乔夏伤感道，“能在最美的年华遇到最美的那个他，也不枉此行了。”乔夏目光里闪烁着泪花，发呆了一会，忙又说道，“好了，你两再坐个五六分钟就走吧！”

回去的路上，胡不归和李式薇两人聊着天。“小叶子，你为什么叫西陵珩啊？”“我老家在锡林郭勒盟，西陵珩是它的音译。”李式薇闪烁道，“你不读小说的吗？”“读啊！古今中外名著读的不少呢！”两人走了好长时间都不说话，李式薇不言不语像是在赌气，胡不归本来就是沉默的性子，倒也无所谓，只是略显尴尬。“你说社长和副社长他两能不能在一起？”李式薇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差不多吧！金姐也不是无情之人，就看他两起的别号就可知了。”不归分析道，“你看一个叫姑臧真君，一个叫白云山人，一个真君一个山人，金姐要是对水哥没意思的话，我想定不会迁就他的。”李式薇还是落落寡欢，胡不归看她这么个情绪，也是着急了，“我说小叶子，平时看你停潇洒的，怎么今天成霜打的茄子了？真是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李式薇终于破涕一笑：“你这评语倒让我想起《史记》里的《田单列传》了。”“太史公曰：兵以正合，以奇胜。善之者，出奇无穷。奇正还相生，如环之无端。夫始如处女，適人开户；後如脱兔，適不及距：其田单之谓邪！”“可以啊，大胡子！”李式薇惊叹道，“你是不是把《史记》背下来了？”“哪能啊，只是遇到点睛之句，多留了点心而已！”不归说完，反复咂摸着奇正二字，忽然灵光一现：下午的文章何不用奇！只是奇从何来呢？不归想着今晚的联诗，有了：就改用文言文吧，这绝对称得上出奇制胜了！不归激动的手舞足蹈起来。“干吗这么兴奋？”“小叶子，若是这次投稿我获奖了，我就请你把这沿街的小吃吃个遍！不怕告诉你，这可是我毕生的心愿，一般人我都不告诉的！”不归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吃遍周遭小吃。“谁请谁还不一定呢！”李式薇努嘴道，“再说了，你可真够小气的，这么抠，换我就请吃龍虾大螃蟹！”“那有啥好吃的！”不归由于家乡离海只有不到两小时的车程，海鲜什么的倒是不怎么稀奇。“品味懂不！”“不过你的品味倒是蛮高的！”不归诚恳的说道，“印象中的蒙古人都是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你身上倒没有蛮荒的气息，虽然偶有蹩脚的口音吧，反而越发显得可爱。”“本姑娘能歌善舞，”李式薇骄敖的说，“诗词歌赋，也难不倒本姑娘。”“那明晚在文学社接着比比？”“比比就比比，谁输了谁请客！”“好，一言为定！”

回到宿舍不归就开始写稿件。虽然有了方向，可真要写起文言文来，还真是顾虑很多，因为这不像别的记事、抒情文章，可以信马由缰纵横捭阖，歌功颂德这部分，比重虽然不大，可也足足写了两小时，直到熄灯才告一段落。这一天用脑实在过度，真的是太累了，不归上了窗，不多久就呼呼的进入了梦乡。醒来的时候宿舍只剩下了云泽，吴质和黄信上午去院学生会值班，下午是云泽。因为待会儿有NBA湖人比赛，云泽也难得起了个早，收拾了下就去了网吧。不归起窗后去别的宿舍逛了逛，侃了会儿大山，回来就开始写未完成的稿件。由于到了筹谋划策和责任在我这两部分，文笔也渐渐开朗起来，酣畅处一气呵成，却也到了中午。中午到了饭点，懒得去本区食堂，不归趿拉双拖鞋就到了门口的小巷子，左右看看不知道要吃点什么。烧麦固然好吃，可十八一两的价格却让人望而却步；炸鸡排、鸡米花也是不相上下；盖饭又太简单乏味了；至于焙子、油饼之类，总是不像正餐。倒是这家巴盟焖面，价钱公道，味道可口，平时生意是异常的火爆，虽然这几天放假，可进店的却也络绎不绝。不归想着下午无事可做，便掀开帘子进入店来。就在等饭的当口，林妹妹和小扳手也来了。这唤作小扳手包楚楚的也是不归的女同学之一，由于书包上挂着个塑料扳手，大家都这么叫她，人是温柔可爱型的，吴侬软语的实是草原妹子。寒暄了几句，结果两人各要了四份焖面，可让不归瞠目结舌了会儿。“没想到你两这么能吃！”“宿舍里一群懒姑娘，”林妹妹也是抱怨道，“就可着老实人欺负。”“小扳手人老实我知道，你只有欺负人的份，谁能欺负你啊！”“胡总，你别听她的，”包楚楚说道，“这姑娘都窝在宿舍两天了，今天轮到她买饭了。”“对了，你两想不想加入文学社啊，我可以当你们的介绍人呦！”“我当这学习委员就够累的了，哪还有心思加入社团呐！”林妹妹叹息道。“你要是这么说，就像我害了你似的。”林妹妹的学习委员还是不归推荐的，不过自己的这个决策如今看来还是很正确的，林妹妹性子随和，和老师同学甚至辅导老师都处的非常好，只收发作业这项就忙坏了她。“那小扳手想不想加入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包楚楚笑道，“不过咱们班的尤青倒是可以，这姑娘上次还写了首诗呢！”包楚楚这话倒是提醒了不归，有次高数课上，尤青坐在自己前面，静静的埋头写了一首七绝，文笔细腻，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咱们班十三个女生，四人一个宿舍，那你们是怎么分的呢？”“我和肖瑶、曲悠悠、萧湘一个宿舍，”包楚楚掰着手指头数着，“尤青和咱班托娅、穆静静还有电信的向蓉一个宿舍”。“我、塔娜、岳晓霞、焦欣欣一个宿舍，”林妹妹接着说道，“袁熙和你老乡易青荷也是和电信的毕杰一个宿舍。”“反正班主任都是武老师，也没什么不可。”不归想想也就罢了，“那天的杯子用的还行吧？”“别人说你偏心呢！”林妹妹笑道，“多出来的几个我都不知道给谁了。”“哎，女人呐！”说话间的工夫，焖面已做完打包好了，三人出了门一起朝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