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之齐鲁柳长青 第六章 真淳（一）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么办？

佛曰：和爱的人，做爱的事，别问是劫是缘。

第二天院学生会各个首脑、部长为此专门开了会，也是晚会都比较在意，两个学院的领导对于晚会安排也是满意的，毕竟过多占用教学时间也不好，正好可以就着假期准备起来。上午正教课时不归就接到了正式通知，每个班准备至少一个节目。学生会成员有节目的排练节目，没节目的过来帮忙。不归想自己这个笛子伴奏应该算在李式薇那，所以班里还得出个节目。不归想到了牧仁的马头琴，便给牧仁打了通电话，问能不能上台演出。牧仁也是ting兴奋，便答应了。虽然其他人看不出有什么特长，但保不齐有好事的，便又给林妹妹说起这事，让她问问女生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中午不归回到宿舍，去每个宿舍都通知了一遍，蒋维康今天回来了，想必也是为了晚会的事。两人看着牧仁练着马头琴，蒋维康突然说能不能多加上几把，这样也比较有气势。牧仁也觉得马头琴多点好，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不归见蒋维康如此，便以家教为借口把组织节目的任务交给了他，蒋维康倒也爽快的应承下来。

晚上李式薇也回来了，两人在篮球场边的座椅上探讨着节目的事。“你是不是有心事？”式薇看到不归一直没有神气问道。“小叶子，有件事我觉得我必须和你说说。”不归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什么事啊，这么神秘？”“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不归慢慢回忆道，“有个姑娘，她父亲兄弟五个排行最小，人长的仪表堂堂，只是还未成家，他爸爸就去世了。他的哥哥们做主，帮他娶了媳妇，媳妇是一大学生，样貌很是标致，只是毕业后感情受挫，精神出了问题。由于他小时候就没有爸爸管教，成家后众位兄长更是听之任之，导致他不务正业，东游西逛，田地都贱卖了。才结婚时，媳妇症状不是很重，他还能将就着过，后来也生了两个女孩，大女儿在姐弟里排行老九，村里人都称呼她九妹，模样更是出奇的好，只是和她妈妈一样，精神也是不太正常，有时一年犯一次病，有时几年犯一次。村里小孩欺负她、捉弄她，有个男孩却每每护着她，虽然男孩比她小三岁。可是她的家庭终究还是破裂了，她父亲后来出去打工，一走就是几个月，妻儿老小不管不顾，妻子的病就越发严重了。邻里也时常照顾着，念在其病上，对于其男人的种种倒也体谅的。只是后来，他在外和别的女人搅在一起，甚至把自己第三胎才出生的孩子都卖了，这就惹了众怒，娘家来人，因此离了婚。两个孩子本来是要都带走的，最后是他大哥力争把九妹留了下来，养在自己家里，此时九妹都八岁了。九妹在他大爷家倒是开始了新生活，和男孩一起上学下学，从小学到初中，形影不离的。男孩陪伴着女孩，女孩更是依恋着男孩，懵懂的孩提却萌发了长相厮守的念头。那时两人还不懂什么是五服的堂姐弟，毕竟隔的太远的血亲孩子怎么会了解呢！有天，男孩的爷爷对男孩说，如果你们这些堂兄弟的孙子孙女要结婚可以吗？男孩说当然不可以了，我们是兄弟啊！爷爷说那你和九妹就是那孙子孙女，你说我和你八爷爷能同意吗？男孩把这话告诉了女孩，女孩哭的好伤心好伤心。后来两人又一起在市里的重点高中上学，只是女孩高一没念完就因为犯病退了学，男孩则是一路考上了大学去了异地，两人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过家家、耳鬓厮磨了。如今女孩也大了，正在谈婚论嫁，却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任她大爷摆布招赘在家，男孩却只能默默的伤心着……那个男孩就是我。”不归说完望着式薇，式薇一言不发呆在原地，明眸闪烁着晶莹。“小叶子你说句话吧！”“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从来不叫我九妹了。”“我只是觉得，你如此美丽，真想把最美的给你。”“你想多了，排练吧！”两人合计着唱什么歌，不归想唱《天边》，尤其喜欢背后的故事，式薇比较中意《乌兰巴托之夜》，毕竟草原的歌曲更合景些，尤其是中间的那段蒙语，加上悠扬委婉的旋律，恰如娓娓道来一般，很适合在晚会上演唱。“你看这样行不行，”式薇说道，“我唱一段《天边》你用笛子伴奏，然后你唱《乌兰巴托之夜》的中间那段蒙语，我给你伴舞，最后咱们再以《天边》结尾，怎么样？”“创意倒是不错，不会蒙语的唱蒙语歌，绝对是一景，只是我怕蒙语学不像。”“有那么个意思就行，蒙族生又不多，其他的谁能听的出啊！”后面不归唱了那段蒙语，式薇纠正了几处发音，倒还真有那么个感觉。“那咱们是不是该为这个节目起个名字啊？”不归问道。“那就《天边的夜》吧！”

这下不归宿舍立刻就忙了起来。不归白天忙着家教、晚上排练节目，吴质连着两天都在跑赞助，黄信也是各种联系，云泽则是跟在他部长后面布置场地。不归自打前天晚上和李式薇吐露心声后，心结渐渐打开，心情也愉悦起来。六号下午补课的时候，不归接到大爷打来的电话，说是资料都整好了，明天就能到，记得去车站接人。不归问了好几遍是谁，大爷呵呵直笑，就是没说，只是说到时就知道了。不归想了想，估计是大姐来了。纵是如此，能在千里之外的北国遇到亲人，也是一大快事。既然这样，本来打算明天请学生吃饭的事只能往后拖了。不归和阿姨说了明天家人会来，就不过来补课了。阿姨把这六天的工资结了后，不归数也没数，说了句开学后再联系就走了。这一路车子骑的，红灯都闯了好几个！晚上大家聚在礼堂，有布置场地的，也有排练节目的，很是忙碌。“大胡子，你怎么这么高兴？”李式薇望着不归从见面开始就合不拢嘴的兴奋劲，不禁问道。“今天发工资了，一千呢！”不归激动的说道，“明天家里还来人，好事成双，能不高兴嘛！”“是不是得表示下？”“你以为挣钱容易呢！天天这顿跑，没把我跑死。”“切，这么小气！”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另一边传来马头琴悠扬的声音，众人都寻声聚了过去，只见牧仁等五人，正在一起排练《万马奔腾》，激昂的旋律，让人眼前一亮。乐声一停，人群就传来阵阵欢呼声。另外还有排练小品的，也在一起切磋着。

不归是心里一有事就好睡不着，并且早上还早醒。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翻来覆去的在chuang上算着时间。从青岛到青城只有一趟火车，中午才能到，今天又是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不知道火车晚不晚点，但不管怎样，中午之前自己必须得赶到车站。结果不归到车站时才十一点，望着乌拉拉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自己要找的人在哪里，突然间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在不归四处张望的时候电话响了，182的号应该是家里的，但老爸、大姐的手机号都有，这个号倒是陌生，也就顺手接了。“喂……”电话里只这甜甜的一个字，不归就听出了是谁——“九妹！”电话里传来啜泣的声音，不归听了心都碎了，马上问道：“现在到哪了？晚点没有？”“过集宁了，倒是没晚点。”两人都有无尽的话就是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了好久不归才淡淡问了句：“你……还好吗？”“不好，一点都不好，所有人都欺负我！”九妹还是老样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咱见面聊。”不归听后也满是酸楚，“我在出站口等你，你出了站，哪也别去啊！”“嗯。”不归激动的不要不要的，看着眼前的行人也突然感到亲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