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替身 第七十七章 江中流的最后要求

七月九号

“哥，江中流想见你。”娄义看着躺在床上的华朝都说道。

“我说兄弟，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工作的？我都躺在床上了，都住院了，你还不放过我？这回我是真的病了！”想起之前身体已经恢复却还赖在医院装病，现在却是真的病倒了。他想到了一句话：装逼要遭雷劈的！

“我也不想，可是，江中流说只要你见他一面，他就愿意交代所有的问题。哥，你应该知道，在江中流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只要他交代了，一切问题就不是问题。这些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

“好了，你别说了，我同意就是了。他的父亲因为救我才牺牲的，虽说他的儿子不怎么的，可是，他的老子还是OK的。”

“那好，我马上联系。”娄义随即指挥着身后的技术员开始摆弄电视机。

“就现在？”

“当然。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那个谷子正在大吵大闹要抗议呢，如果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正他的话，他是不会老老实实地交代的。”

不一会，在华朝都房间的电视机里出现了江中流的画面，看他憔悴的脸色，应该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这与他在电视上的彬彬有礼举止高雅的‘光辉形象’是判若两人。

“你就是华朝都？”江中流同时也看到了在病床上的华朝都。

“是。也不是。”

“是华朝都的替身娄义？”

“是，你很消息灵通嘛。我是华朝都的哥哥，我叫娄义，从现在起，我恢复自己的名字了。你就叫我娄义吧。当初我弟弟引爆炸弹就是被你的那个手下艾米所赐，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所以，我出现了------”

“你也是安全局的？”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个替身演员的？”

“你会读心术？”

“怎么会这么问？”

“凭我的感觉，你的眼睛------”娄义的眼睛让他想起了谷子。

“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我只是懂得一些皮毛，你的老板才是高手。”

“你知道谷子？”江中流大为惊讶。

“我听说的。要不然，你那么聪明怎么会落入他的陷阱？”

“我明白了。因为你的出现让我的计划流产，------”

“江中流，你说错了，不是因为我的出现，而是你是国家的公敌，你与人民为敌，失败是必须的！而我只是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而已。”

“你不用谦虚，你的能力很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起到的作用不是一点点，而是一定的杠杆作用。没有你我不会失败，至少我不会暴露。你不但武功高强，却也懂得计谋，正应了‘高手在民间’古训，想不到啊，我竟然栽在一个武夫身上，------”

“你不会耿耿于怀死不瞑目吧？”

“我应该一开始就把你扼死在摇篮里！”

“你应该有这个机会，只是，你会对无名小卒感兴趣嘛？”

“还是我的导师说得对，不要轻视任何人。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我和吴方千方百计的想要置你于死地，而我的父亲却用自己的身体去救你，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做人失败。”娄义冷森地说道。

“做人？哈哈------”屏幕里传来江中流惨淡的笑声。

“是的，你的经历我都知道了，我同情你，也可怜你。”

“不，你不了解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从小母亲离家出走，在学校里被人欺负，父亲在单位被人欺负，回到家里冷着脸色，------”

“你错了！你以为自己受了那么一点点委屈就了不起了？你睁眼看看，有多少人至今还在饥饿线上挣扎呢！而你呢，至少还是一个大学生吧，一个名牌大学的本科生吧，一个被学校推荐去外国留学的幸运儿吧？可是你呢，却是怨天怨地仿佛全世界都在与你为敌------”

“不，你和我不一样！”

“我当然和你不一样了，为了讨生活我十八岁之前就出道，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找到了一份工作，而且，还是充满了及其危险的替身工作，你知道这个工作有多危险吗？你尝过被人从山上推下去的滋味吗？你尝过忍冻挨饿风餐露宿的滋味吗？你木有！你想想，你在十八岁的时候是什么待遇？和邻桌的女孩子划清三八线，还是在同学面前卖弄你的聪明才智？你想想------”

“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我不信！”

“你知道一首歌吗？”

“什么？”

“童年，罗大佑的《童年》，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

才知道功课才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后才知道，

该念的书都没有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

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迷迷糊糊的童年------”

“幼稚！”

“也许你觉得幼稚，可是，那是我的梦，一个童年的梦！我很想体会这首歌的意境------”

“你不觉得太可笑了？”江中流冷笑着打断了娄义的话。

“你真的以为可笑吗？我还没有告诉你，学校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家里穷的叮当响，哪里还有钱供你去读书？也许你会问我是怎么认字的，我告诉你，那是别人送给我的旧书课本，我父亲我爷爷教的！我唯一买的是拳头大的一本新华字典，我把它当成宝，也许你根本就不屑一顾！你自以为很委屈，其实，你是因为没有真正的受过苦，才会有这种怨天尤人的心态，你是心比天高却是个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的小人！你不懂得尊重别人，尊重社会，------你知道什么叫敬畏之心嘛？可惜你不懂得，你白白读了那么多的书，------你什么都不懂！正因为你有这样的心态，才会被别人钻空子，受人控制！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

“够了！”

“呵呵，我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听不进去了？江中流，我告诉你，你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娄义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想要站起来，可是，立刻牵动了他的伤口，娄义皱着眉头重新坐下。旁边的华朝都想要帮忙，被娄义制止了。

“你也受伤了？”

“不错，如果不是你父亲用身体挡住了飞来的粱木，也许死的是我。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受到了严重的内伤。”娄义平静地说道。

“你的功夫那么好，你不会躲开？”江中流对娄义的话甚是怀疑。

“我躲不开，因为我是从着火的屋子里冲出来的，因为我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娄义冷静地说道。

“哦？一个小男孩？”江中流一愣，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哈哈！说得好！有一点我搞不懂，请你如实回答？”

“你的口气还是那样，自以为是，失败了也不承认。好吧，你说？”

“我父亲怎么会去你那里，并且因为救你而死？”

“是不是我回答了，你就全部交代？”

“你果然是个人精！”电视机里江中流无奈的说道，“我同意。”

“如果我说大道理你一定不会相信，那我就说小道理，你父亲是因为你而去的，他是在为你赎罪你懂不懂？”

“他救你也是因为我？”

“我本来已经从屋子里冲出来了，如果没有突然的爆炸，我没事你父亲当然也没事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爆炸的吗？是炸弹！无人机上的炸弹！你做的好事！”

“无人机？”江中流心里一震，难道钱三通他们成功炸毁了研究所？

“不好意思哈，你的‘穹苍’计划失败了，那些无人机遇到了暴风雨折回去了，只是，有四架无人机失控坠落在山下民房上了，这才造成了民房着火。”

“你骗我！那些炸弹一着地就会爆炸，不可能------”

“你不信？我给你看一张照片吧，”娄义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自己的面前，“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父亲！这就是你做的孽------”

“不对！你们既然有机会拍照怎么可能没时间救人？！你们这是在作秀！我同样不会相信！我甚至怀疑你们在掩饰什么？”

“你又错了，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娄义很是惋惜的说道，“当时都什么时候啊，谁还有心思去拍照？你以为这是在拍戏啊！这是你父亲的秘书拍的。他冲在你父亲前面去救人却被毒烟给晕倒了，是我把他给救了出来，我再次进去救人的时候，他还昏迷不醒呢。你父亲救我的时候，恰巧他刚刚醒来，这是他用手机抓拍的一瞬间画面。他是躺在地上拍的！你看不出来么？”

“这是真的？”江中流被深深的震撼了。

“你说呢？你父亲不惜用生命拯救了我，还有我怀里的小男孩！你那么聪明，应该懂得？”

“我父亲他，他------”

“我明白你想问什么，在我告诉你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的事情你父亲知道多少？”

“我父亲只知道我参与了金融诈骗，骗了银行好多钱，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那他说什么了？”

“就在七月七日那天，他特地找我让我主动去自首，并且要举报我。”

“这就对了！就这些你父亲都要举报你，如果让他知道你的大逆不道叛国行径，还不是要剐了你！其实，你父亲是在告诉你，你身上流的是天朝人的血，站的是天朝的土地，盖的是天朝的瓦房，喝的是------”

“不要再说了！爸爸，我的父亲，我错了！是我害了你呀------”江中流看着面前的照片止不住吼叫、抓狂，眼泪直流，眼前的照片让他想起了他和父亲的谈话------

“江中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看着江中流热泪纵横，娄义也是唏嘘不已。

“我父亲临终前有什么遗言？”听到这句话，娄义明白了，江中流已经放弃抵抗了，他总算是没有白费口舌。

“这个？”娄义自己都晕了过去，怎么可能知道啊？

“有。”娄义旁边的人说道。

“你是谁？”

“我才是真正的华朝都，娄义是我的哥哥。”

“你是华朝都？你没死？怎么你变了？”

“是的，我活过来了，我的脸被炸弹给炸毁的，当然，现在是给整容了。”

“我明白了。你说我父亲有什么遗言？”

“你看着，”华朝都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宣纸，随着纸的展开，出现了江夏初用毛笔写的字。

这是一段佛语：

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一切有为法，如梦是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是我父亲写的！”江中流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这真是我父亲的墨迹！一切有为法，如梦是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江中流喃喃地念着念着，泣不成声------

娄义在心里嘀咕着：原来墨迹磨叽就是这样产生的------

*小说写到这里，该抓的抓了，该处理的也处理了，无论是职务犯罪还是刑事犯罪或者经济犯罪，最终还是逃不脱法律的制裁，正应了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再次感谢那些支持我的读者，是你们的坚持让我有信心完成了这部小说！